第五章 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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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鼻子,腫了,鼻腔裏都是細碎的血痂,走到洞口,接著雨水,簡單的清洗了一番,正想返回時,忽然愣住了,我眼睛的餘光好像看到,好像看到洞口外有個模糊的鞋印輪廓,洞口本就沒有多少泥土,大都被雨水衝刷的隻剩下碎石和沙礫,僅剩的這一片泥土也已經被雨水覆蓋了,但是它確實就是個鞋印的形狀,我又向前探了探身子,並且可以分辨出腳尖的方向是朝著洞口的。絕對不是雨前留下的,如果是雨前,它不可能這麽深,那,它是誰留下的呢?誰出去過?還是說,誰來過?可如果那樣的話洞內應該也會留下水印。
回到洞裏,大壯還在鼓搗火堆,再看看妞子,他們的褲腳和鞋子經過昨晚都被火烘幹的差不多了,小六更不可能,他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真他娘的邪門,我晃晃頭,決定什麽都不提了,給他們說了也隻能是徒增恐慌,反正雨停了就回去了,再者說,我們有槍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昨天穿著濕衣服就睡了,火堆照到的一麵幹了,另一麵還是濕的,我幹脆把上衣全脫了,搭竹筐上烘幹。問大壯要了根煙,還沒點著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叫,這才注意到,昨天一整天,除了在樹上吃了幾口再也沒吃任何東西,拽過筐子拿了點吃的,看看大壯,又看看妞子:“你倆也脫了吧,再病一個我可背不動。”
他倆也不扭捏,都開始tuō yī服,大壯很利索,把衣服搭上後,過來找我要吃的,食物我們每個人都有帶,但是量不多,誰也沒想著會在山裏過夜,我問他:“你的呢?”
“嘿嘿,我帶的少,你們還沒醒就吃完了,昨天運動量太大了,你看給我餓的。”大壯委屈讓我看他的肚子,剛好我這還有些,就給他分了點。
妞子也把外套脫了,隻穿了個齊肩的小背心,她和我同歲,19歲的姑娘,該發育的都發育成了,背心又緊,胸前隨著身體的動作上下起伏,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妞子一抬頭,剛好和我打了個對臉,瞬間臉就紅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眼睛一瞪:“杜辰!你再看一眼試試!”
我馬上回過神,尷尬的咳嗽幾聲,太丟人了,我不知道大壯有沒有聽見,馬上轉移注意力:“咳咳,那個,咱們說說怎麽回去吧,你們誰還記得來時的路?”
他倆都搖頭。
“方向呢”
“記不清了,昨天跑的太慌亂,中途我想辨認方向的時候已經迷路了。”妞子。
“好吧。”我印象裏一直是往南走的,如果想穩妥點的話,最好是等太陽出來。想了想又問道:“哎,你爺爺是山裏的原有居民,在這生活了一輩子了,就沒告訴過你假使迷了路該怎麽辦嗎?”
這裏提到原有居民,還得說說我們村子了,最開始的涼河邊上,好像就妞子家一戶,直到20年前,多地鬧蟲災,數以億計的蝗蟲把莊稼禍害了個幹淨,說來也怪,這東西來得快去的也快,隻是過後緊接著又鬧旱災,大批的人開始逃荒,有些就去了靠山或者靠水的地方,父親和絕大部分鄰居就是這麽遷移來的,才有了現在的涼豐村。也就是說除了妞子家,剩下的居民幾乎全是外來的。妞子的爺爺我們私底下都叫他溫老頭,也是我們的第一人村長,人挺好,就是性子太倔,後來年紀大了就不管事了,懂不少土方子,村裏大病小病都是他給看的。
妞子並沒有馬上接話,低著頭在想。
大壯不耐煩了:“怕個蛋,咱有槍有子彈,還能餓著不成,走個十天半個月我還不信出不去。”
“有。”妞子沒理會大壯,接著我剛才的話說:“爺爺說過,這山裏,水是活的,別管地上河還是地下河,終歸是要流向外麵的,就像村前的涼河,所以說,隻要我們能找到一條河道,沿河道走應該就可以出去。”
“嗯,有道理,雨停了之後先試著找找路,不行就按妞子說的辦。”我將樹葉一片一片扔進火裏,聽著外麵劈裏啪啦的下雨聲,覺得這樣也挺有意思的,要是條件允許我還真想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不一會,小六也醒了,隻說全身乏力,別的倒也沒什麽大礙。
等雨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這雨整整下了兩天兩夜,今天回去是不可能了,隻能等天亮,大壯說趁天還沒黑透去打點野味,背著槍出去了,我也出去就近弄了些還算幹的木頭,生了堆大火,木頭有點潮,煙熏得我睜不開眼,忽然聽見一聲低沉的轟隆聲,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腳下的地麵都在輕微的顫動,我可以肯定這不是打雷,難不成地震了?馬剛出洞口,正巧遇上大壯拎著兩隻兔子小跑過來。
“怎麽了地震了”大壯略微喘著問。
我又感覺了一下,動靜沒有了:“估計是山體滑坡。”
“看,槍都沒用到。”大壯得意的晃了晃手裏的兔子。
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洞裏傳來妞子的尖叫聲,隨後就看到兩個人影從濃煙裏衝出來,跑在最前麵的是妞子,一邊跑還一邊跳,看上去特別滑稽。
“蛇!”妞子臉色都白了,直接縮在我們兩個身後,還不停的跺腳。
我和大壯對視一眼,想笑又給憋住了,能讓妞子失去淡定的,蛇絕對名列前茅,從小就怕,但今天這個反應未免有點大。我有意表現一下,讓她看看什麽叫男人,跨步進了山洞準備把蛇揪出來。
“不是一條。”妞子衝我喊。
一條兩條在我這有區別嗎?這樣想著,我毫不猶豫,可才走了不到一半,我站住了,這,這真不是一條啊,隻見在我們原先睡覺的地方,得有十幾條,並且數量還在增加,正繞過火堆朝我站的方位遊過來,速度很快,透過火光,我能辨認出來,是赤練,還有幾條大一號的是王錦,雖說都沒毒,但是赤練絕對是眾多蛇類裏脾氣最不好的,沒事就愛咬人玩,你不惹它都要給你一口,何況我現在正擋著它們的路。
趕緊退到洞外,躲得遠遠的,在我們的注目禮下,足有幾十條,快速的向林子裏遊去,很快消失不見。又等了一會,見再沒有蛇出來,我們才敢進到洞裏,妞子抓著我胳膊寸步不離。
我也想不通從哪裏跑出來這麽多蛇,下午閑著沒事做,在洞裏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有什麽蛇窩或者蛇洞的。終於在山洞角落的一塊大石頭後麵找到了一個小洞,還沒有拳頭大,邊上散著碎石,應該是頂出來的,有意思的是,把手指伸到洞口,能感覺到氣流,趴上去還能聽到細微的流水聲,聲音很小不仔細聽都聽不到,下邊很有可能就藏著一條地下河,說不定涼河的水與這是相通的呢。大壯看了會就剝兔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