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眼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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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路仍然是行進緩慢,中間遇到兩次野獸都有驚無險的避過了,天剛蒙蒙黑的時候,就開始安排過夜,我們找到了一顆巨樹,準確的說是兩棵,從根部開始就連體長在了一起,格外的粗壯,下麵有個天然樹洞,像是被什麽東西掏空了一樣,四個人能進去,隻是有點擠。
解決了住處,然後就是溫飽問題了,竹筐裏雖說還有點烤肉,但是能不動也就不動它了,已備不時之需,打獵是四個人一起去的,要丟大家一起丟,這種天氣,根本不敢分開。不幸的是一番忙碌下來就隻打到一隻兔子,好在還有點存貨,湊合湊合也能對付過去了。
吃完晚飯,在洞口生了火堆,剛坐下我就開始鬧肚子,也不知道是蛇肉吃的還是喝了不幹淨的水,繞到後麵的另一顆樹旁,剛蹲下,就聽頭頂嘩啦一聲,把我嚇了一跳,什麽東西?抬頭看看上方,漆黑一片,這時空氣裏彌漫出一股燒焦的腥臭味,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會有什麽東西竄出來,小爺可還光著屁股呢,不待我多想,右邊的樹也是嘩啦一聲響,然後一連串樹葉以及樹幹摩擦的聲音,聲音很快轉移到另外的一棵樹,漸漸遠去了,我暗鬆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麽,真他娘的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蹲個坑都不讓安生。
揉著肚子回到樹洞,小六狀態很好,和妞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聊什麽,本以為還得背他呢,幸虧妞子昨天用藥及時,不然還真是個麻煩。大壯這家夥到有點反常,平日裏就他精力旺盛,這會卻睡得跟個死豬似的,我還想回來之後跟他合計合計明天的路線,看來也沒戲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是被小六吵醒的,趴地上東翻西翻,本來樹洞就就,經他這麽一折騰全起來了,問他怎麽了,他一邊撓著屁股一邊指指地上:“有螞蟻,哎喲,癢死我了。”完事還把褲腳撩起來給我看腿上的包。
我看了眼,就是普通的螞蟻,手一揮:“傳太醫!”
“我們仨都沒事,你這體質呀,招螞蟻!”妞子完美補刀。
上了草藥,收拾東西繼續出發,霧氣非但沒小反而更濃了些,怕是真讓大壯個烏鴉嘴說中了,這三五天的能不能消散還真難說,像我們這樣遇水繞水,遇山繞山,想走直線基本不可能,唯一可以確定沒有兜圈子,沿路都有做記號。
如果沒有充足的食物儲備的話,萬一陷入險境,那將萬劫不複,所以我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巡視著四周,尋找著有愛心的小動物幫我們填飽肚子,這吃的沒找到,反而真讓我們找到一顆野人參,個頭還不小,有半斤多,算是個意外驚喜了。
大壯邊用水清洗邊感慨:“找你的時候找不到,不找你的時候你出來了,這叫什麽?這叫無心……無心……”大壯說這卡殼了。
“肚子裏沒那麽多墨水就少裝文化人!人家那叫無心插柳柳成蔭!”我從不放過任何一次可以打擊大壯的機會。
“對對,就是這句,下句是什麽”
嗬嗬!想考我,下句,下句是什麽,一時間我還真想不起來了,我正想該怎麽反駁他,妞子插話了:“動作快點,餓著肚子還那麽能說。”她是真餓了,上頓又吃的蛇肉,妞子一點沒動。
走就走,“下句是一枝紅杏出牆來。”別小看咱是山裏人,好歹也是接受過知識教育的,詩詞歌賦張口就來。大壯好動,我們跟吳先生學寫字的時候他十次有八次溜課,不是打鳥就是抓魚,典型的文盲。小六和妞子聽出來我是在胡扯,看大壯還真信了,倆人笑的前仰後翻。
“無心插柳柳成蔭,一枝紅杏出牆來……”走前麵的大壯反複的嘟囔著,可能他也覺得有點不對,可又挑不出毛病。手裏攥著人參,讓他放背筐也不聽,說是要交流下感情。
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空氣裏逐漸有股怪味,開始還不覺得,越走我越覺得這味道有點熟悉,對,想起來了,這不是晚上聞到的腥臭嗎,還伴隨著一股烤焦的味道,聞著都覺得惡心。他們也聞到了,我讓他們提高警惕,尤其上方,這東西應該還是在樹上,雙手握緊棍子做好防禦的準備,心說別管是個什麽東西,隻要敢下來,小爺定讓你腦袋開花。
雖然已經很謹慎但還是疏漏了,發現情況的是走在最後的小六,我們湊過去,順著小六指的方向,模模糊糊能看到大樹的樹身上站著個黑色的東西,不是趴是站,就好像人擺脫了地心引力筆直的在牆上行走一樣,十分的詭異。
等我們再靠近一點,全被眼前的畫麵驚呆了。
樹上盤著一條巨蛇,少說也有五六米長,蟒蛇我不是沒見過,可他娘的這是一條過山風,真是聞所未聞,怪味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不過它受了傷,身體多處皮都掉了,背上幾條長長的爪痕,腦袋更是焦黑一片,看著更像是灼傷,味道就是從它哪散發出來的。
而下方和它對峙的,正以奇怪姿勢站在樹上,四肢伸的筆直,一動不動,此時聽到有人來才扭過腦袋,那是一張貓臉,血紅色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通體黝黑,個頭比豹子還要大一圈,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反正不可能是貓,也不像豹子老虎。
而且明顯是下麵這個東西占了上風,我們四個呆呆的站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起昨天夜裏蹲坑的時候,頭上路過的估計就是這條過山風,道行不淺呐,它已然是行不沾地,僅靠身體就可以在樹頂遊走林間。可為什麽會讓一隻大號的山貓逼的那麽狼狽,身上爪痕我可以理解,燒焦的地方怎麽解釋?難不成真有蛇引雷化蛟一說,那,那它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反正別管怎樣,哪怕是負傷,過山風是什麽,眼鏡王啊,它一口釋放的毒液足夠毒死我們整個村子還綽綽有餘。能把它逼成這樣,下麵這個東西又是什麽?
已經被發現了,我們也不敢貿然離去,生怕一動會刺激到他們。這種情況誰都沒遇到過,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局麵僵持著,大壯手緩緩的伸手想摸槍,我拽了拽他的衣角,讓他先別輕舉妄動,壓著嗓子問:“誰認識下麵的是個什麽東西?”
沒人接我的話,幾個人原地站著,過了一會妞子才開口:“你們看耳朵,是不是有點像猞猁,隻是”
我知道她想隻是什麽,這血紅的眼睛,那麽大的個頭,根本是聞所未聞,不過妞子的話提醒我了,仔細一看還真像。
猞猁,我們沒見過,但是聽說過,是貓科動物,據說尾極短,耳尖生有黑色聳立簇毛,四肢粗壯有力,喜歡獨居,善於攀爬,會遊泳,耐性極好,爆發力強並且生性好鬥,森林裏極少有它不敢惹的動物。越看越覺得像,說不準這就是一直變種猞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