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8人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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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進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個除我們之外的人,之前雖然是種種猜測,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現在不僅看到了還那麽古怪。這個時候,古怪也得硬著頭皮上了,我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淡定些:“喂,你怎麽了?”
那人仿佛沒聽見,蹲在原地哆嗦著。
“起來!不然開槍了!”
還是沒反應。
“誒!”我深吸口氣,壯著膽子上前兩步,用木棍在他後背上戳了一下,“說話!”
這一戳不要緊,好像把他給驚到了,顫抖的更厲害了,頭也沒回的就往前爬,嘴裏嗚嗚呀呀聽不懂在說什麽。
就在他的手剛扶在牆上的一刹那,像是見鬼了一樣,驚慌的推開牆壁,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拚命挪,我能聽出他想尖叫,但是嗓子裏像是卡了什麽東西,嘶啞的極其刺耳,再然後,他一個轉身爬起來就跑。
這種狀態我太熟悉了,明顯受了刺激已經瘋了,當務之急得先把他製住,見他想跑,我一個箭步衝上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可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這人雖然神智不清了,但反應卻敏捷異常,反手一扣抓住了我的手,一個擰身,我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撂翻了。
小六總算機靈了一次,沒用我提醒,見機不對直接從後麵用槍杆套住了那人上身,我順勢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還在想該怎麽處理,小六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先打昏再說,想罷我照著後頸就是一個手刀,不過這打昏也不是說打昏就打昏的,沒什麽經驗啊,第一下怕把人打壞下手輕了,看小六有些堅持不住,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第二下卯足了勁劈過去,那人身子一軟倒下了。
後麵,我們倆把他拖到原先休息的地方,才得以仔細觀察一下,這人一身深林綠的迷彩服,身材很健壯,大約30來歲,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除了腰間套著一把軍用bǐ shǒu,隻收刮出半包香煙,我拿手裏看了看,還是外國煙,上麵全是洋文,也不客氣,給小六也發了一隻,點著。
抽了兩口又拿過bǐ shǒu,做工很精細,我見過部隊裏的軍用bǐ shǒu,反正覺得沒這個好,具體好在哪裏我也說不上來。
別的也沒有了,我估計問是不可能問出什麽,還得自己動手,當我用手撩開散亂的頭發,被眼前的場景著實嚇了一跳,從鼻孔裏嘴巴裏不斷有黑色的粘稠液體流出,有些順著下巴流到脖子上,並且散發著一股子惡臭,小六晚上視力不好,想看清楚比我湊的還近,這次表現不錯,至少沒一驚一乍的,隻是退了好幾步幹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來。
“看看他吃了什麽,我覺得像中毒。”小六說
血都黑成這樣了,誰都知道是中毒,我沒說話,左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用濕布給他擦拭,抬頭一看,小六拿著蠟燭還是躲得遠遠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胡亂抹了兩把,一捏嘴巴,感覺出來不對勁了,嘴裏好像有東西。
“過來!”我招呼一聲小六,等火光近了,我掰開嘴巴探頭一看,頓時覺得肚子裏翻騰不已,他嘴裏含著的是他自己的牙齒,多半已經脫落了,黝黑黝黑,原本還有幾顆沒掉的,經過我這麽輕輕一捏也都掉落在口腔裏,看到這我再也忍不住,扭身就吐了,狼肉本身腥膻味就大,這麽一嘔,隻覺得更加惡心,把肚子裏的還沒來得及消化的東西,全給吐了個幹幹淨淨。
要說還是小六,見我這個反應,人家愣是忍住了一眼沒看,徑直跑我身邊又是捶背又是遞水。
等我把肚子裏的東西倒騰空了,眼淚鼻涕擦抹幹淨,小六才問:“是什麽?”
“想知道自己去看!”我沒好氣的說。
“我就不看了。”完了接著說,“這身打扮是當兵的吧,反正也救不活了咱就先走吧,一會要是醒了可不一定能製的住。”
小六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等等,按道理說,毒成這樣就算不死已經是奇跡了,怎麽還能還活蹦亂跳的。”
說完我再次走到那人身邊,強忍著不去想也不去看他的臉,擼起袖子握住他的脈搏。疑難雜症我是不會,但簡單的把脈我還懂點,身體柔弱的人脈搏會比較微弱,強壯的人則跳動的快而有力,邪門的是眼前明明已經毒入五髒六腑本該亡命之人,脈象卻非常的旺盛,比正常人還要旺盛。
我根本解釋不了,恐怕就是妞子在也不一定能看懂,看來後麵的路不好走啊。小六說的對,他的狀態太反常了,當真發起狂來,還真是個麻煩最好快些離去。至於他留在這是死是活,就不關我事了。
一邊走著,我暗自琢磨,按剛才的情況來說,繼續前走或許就會遇到他所遭遇的,有可能是毒煙毒氣或者什麽有毒液體。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他為何在接觸到石壁的時候反應如此之大,難道牆裏有什麽?對此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想,或許,我們在井下隧道裏遇到的鬼東西,已經延伸到了這裏,還是說,根本就是從這裏延伸出去的。
摸著手裏的bǐ shǒu,裝備如此精良的隊伍都栽了跟頭,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還有就是這些人為何來此,這裏和溫吉又有著怎樣的聯係?再有就是妞子一係列反常,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井下的秘密?布條上的字又是什麽意思?讓我們走,她已經不打算回去了麽?是什麽讓她覺得事態嚴重到這種地步?
再者前麵山洞門口的腳印,是誰窺視著我們?這一切的一切怎麽都覺得不像是偶然,但又弄不懂其中的牽連。
越理越亂,不禁心煩氣躁。
一路前行,周邊的環境逐漸有了變化,兩側石壁逐漸收窄,前方也不再是地獄般的寂靜空曠,隱約可以看到橋洞一樣的建築。坦白說應該是個門,不過寬長高短,橫著有六七米,高度隻有三米不到,像個壓扁了的半圓形,我覺得用橋洞來稱呼它更為貼切。
到了這裏,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有恐懼,但是感慨更多一點。走到橋洞下方的時候撿到一把手電,打開一看電量還很充足,說不定就是剛才那人遺落的,剛好蠟燭也所剩不多,就讓小六收了起來。
繼續往前,是一個向上的平滑的斜坡,不算高,上去之後就看到一麵巨大的石屏風。
我用手電照著,屏風上雕刻了一些圖案,不過畫的很怪,沒頭沒尾的。
第一幅,兩個人盤膝而坐,中間一張桌子,左邊站了個孩童。
第二幅,是一個場景,左邊掛著簾子,簾子後麵躲著一個人,像是在偷聽,簾子外隻能看到兩個人的半身和一個背影,應該是在談論事情。
第三幅圖就比較易懂,描述的是三個人的背影,中間的人手腳帶著鐵鏈,兩邊有點官差的意思。
“流放,押著犯人流放。”小六說。
“流放,是有點這個意思,不過你看第四幅,為什麽又描述了一次流放,這次是正麵,他想表達什麽?想告訴我們流放者的樣子,還是說流放回來了?”
“不是。”小六搖頭,“流放結束應該就沒有刑具了。”
想不通就先放一邊,我們繼續看後麵的圖,是兩個人劃著兩隻小船在湖麵上。再後麵又變成了一隻,船上的人正在打撈東西,雙手提著麻袋,麻袋的下半是在水裏。
這下我是真迷糊了:“先是交談,偷聽,被流放,歸來,隱居打漁為生?”
“也不一定,你看第三幅,石刻並不是很清楚,也說不準中間的人是個大官帶兵出征呢,石刻範圍有限,所以畫兩個兵來代表,背朝我們寓意向北,第四幅正麵就是向南,還有後麵這個,怎麽看都不太像打漁。”小六說。
我隻恨妞子和大壯不在,不然多個人商量下,或許還真能讀明白,現在我們兩個隻能瞎猜。
我還想接著往下看,這時遠處有了動靜,好幾把燈光晃動。有人來了!我馬上滅掉手電,招呼小六先撤再說,順著左邊的牆壁,我們悄悄躲在橋洞斜上方,這裏比屏風還要高一些,本就烏漆抹黑的,還有凸起的護欄,不會被發現。我們兩個藏好身形,探著腦袋往外瞄。
來人跌跌撞撞都受了傷,走到屏風旁就停了,一個個像攤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我數了數,一共八人。最先說話的是個中年胖子,個不高,一臉的匪氣:“怎麽著?我說了吧!走右邊也一樣!”
“姓衛的,你他媽還有臉說風涼話,不是你亂來二寧也死不了。”旁邊一個碩壯中年道。
“嗨!手下人沒本事,怪我咯!”衛姓胖子說。
“你老子他媽的弄死你。”碩壯中年說完就拔槍,旁邊還有兩個人應該是一路的,也用槍對準了衛姓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