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裏翻滾，從近及遠，從淩多到老太爺，到錢老板再到一路上買賣符紙的人再到鬼穀院，，，，，，，記憶裏終於定格到了那麽一個人。

    叔肖驚訝而且喜悅的說：“冷道士，你怎麽在這裏。”

    冷道士冷冷的說：“我先問你的。”

    叔肖說：“我被人在亂葬林裏弄瞎了眼睛，而後被裏麵的鬼怪戲弄跌落下山崖，幸得被人救起，療傷數月，正回鬼穀院，眼睛看不清，不料走到了夜裏，沒辦法就在這青石板邊上過夜。”

    冷道士扶起叔肖，借著月光端詳叔肖的眼睛，半響道：“你的眼睛光芒尚在，並無大礙，我帶你回去。”說罷，就拉這叔肖趕起了夜路。

    那一路上冷道士三步兩回的看著叔肖，牽牽引引不讓他跌倒。

    這冷道士原名王印衝，是鬼穀子第二十六代的子孫。在那鬼穀院裏，荒山野嶺夜裏出行，猶如散步的人沒有沒有幾個，那荒山野嶺夜裏野獸出沒覓食不說，那山靈鬼怪借機猖狂那可是要命的，叔肖在亂葬林裏鬼怪密度太甚，就算是結了避鬼咒，不小心驚動了近的鬼怪，那鬼怪就趁人不備就那麽折騰叔肖，最後把那叔肖引到了懸崖邊上，讓他自個跳下去。這就是妖魔鬼怪弄人。這冷道士出行從來不分晝夜，想走的時候一拍留塵，就可絕塵而去。白天走可能碰到行人，還要推推阻阻的過個偏僻小道，夜裏走有道的地方沒什麽能擋住冷道士。走的那叫一個瀟灑，長袖一揮，大步流星。特別的一點，那冷道士從來不結什麽避鬼咒。鬼穀院裏道士們開著玩笑說：“冷道士，你夜行百裏，卻無鬼怪擋道，那肯定是因為你長得太避邪了，那妖怪看見都怕。”

    實際上冷道士長得也是眉宇清楚，雖然沒有淩多那麽眉清目秀，但也算是俊朗。

    道界裏都知道冷道士這一號人物，都知道這個夜裏踏過荒山野嶺卻從來不結避鬼咒的人物。聽說攔著冷道士的鬼怪，最後全都下了地獄。直接被冷道士打得魂歸陰曹地府。那些鬼怪有些是六性不全，確實是無腦思考的怨鬼，就像是臥在路邊的響尾蛇，到了夜裏，你經過就要爬出來咬你一口。往往怨鬼比起一些山靈來說，厲害許多，怨氣越重，那鬼怪就越厲害。但道士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名副其實的孤魂野鬼。

    再厲害，道士三五成群，就能把它們收去煉了丹。怕的就是那有來路的鬼怪。

    對於冷道士，無論什麽來路的鬼怪，敢來擋道，必誅無疑。這樣驚動了許多的老鬼，鬼王，曾經倒是有個把鬼王帶著群魔來擋冷道士的道，但當看到冷道士的時候，那有點道行的鬼王就開始心虛了，冷道士一拔劍，就開始有鬼往地下躲，往天上飛，往回跑。但最後那還是鬼王被那冷道士一劍刺在了樹上，也不用什麽天地羅盤去收，直接就用道術點死了鬼王。後來鬼界有來路的鬼怪消息靈通，見了冷道士就避開，你說這是鬼避開他，不是人避開鬼。

    但是比那冷道士厲害的鬼太多了，那冷道士走夜路也不曾隻是那麽三五年，但就是不見有更厲害的角色來挑釁。

    關於冷道士，那叔肖在路上漸漸就想了許久許久，回過神來看看這冷道士，心想，從五歲的時候開始，那冷道士總是被那清敏道人，和清風掌門一幹長老教訓。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長老要罵他，總是和一群小孩在道院門口遠遠的看那15歲的冷道士被一群長老訓斥，以為他總是做錯了事，總是被人訓斥吧。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冷道士從十多歲的時候開始就不服院裏的規矩，下山殺鬼，而且殺鬼如麻。那清敏道人，和清風掌門一幹人非常的擔心，這會給他自己和鬼穀院帶來災難。並且連連的告訴他，要謹遵院規。那冷道士就是冷冷的橫看這一幹長老，猶有不敬之色，但那冷道士是很尊敬長老的，也對叔肖這另一輩的後身很照顧。

    但冷道士殺鬼就是殺得比誰都厲害，隻要知道哪裏有鬼，冷道士就背著劍橫跨鬼穀院五堂大門，那些聽了長老吩咐要阻止冷道士出去殺鬼的道士，全然攔不住。冷道士橫眉一盯那些要拔劍阻攔的師兄弟，那些師兄弟就很識相的讓了路。叔肖聽他們說，冷道士眼睛裏死氣逼人，殺氣騰騰，就像一道屏障，自己不由自主就讓了道。那大師兄柳凝昕見此，歎了口氣說：“讓他去吧。”道士們也就不遮遮掩掩，麻利的收起劍就排成了兩排，讓那冷道士瀟瀟灑灑的走出去了。後來冷道士回來了，嘴角流著血，道服也破爛不堪，背著劍，依舊眼神冷肅淡定，不言不語，瀟瀟灑灑的走過五堂大門。師兄弟們見了，隻是遠遠的張望，並沒有人長談遠論冷道士去殺了什麽鬼。這是院裏的規矩，做為一個道者的修養，背後不得隨便論人。

    那冷道士回了寢室倒頭就睡了一天，按院裏的規矩，朝九晚五要做的事情很多，師兄弟們不叫醒他，隻是告訴了長老，冷道士回來了。

    那長老讓師兄弟們明天叫他來堂上。

    第二天，冷道士踏著石板，就到了堂上，進了堂門就麵對著六七位長大，左右坐好，中間掌門。掌門頭頂上方三五米掛著，框世救人的牌匾。那長老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冷道士一句都沒有聽，隻是時而看著說話的長老，時而看著這塊牌匾。

    倒是挺諷刺，那不是框世救人嗎，冷道士出去殺鬼，漸漸意義上就是救人嘛，這樣要遭到訓斥。但那冷道士可不是懷著框世救人去殺鬼的，他看看那塊牌匾，隻是看看，就隻是看看這麽簡單。因為這地方來多了，和這塊匾熟，所以抬頭看看老朋友。

    那清風長老見冷道士全然無心在聽，最後就叫住冷道士：“印衝，印衝，這樣吧，有人來請院裏料理事情的時候，我們都讓你去怎麽樣，這樣你就不要自己一人到外麵去了吧，這樣我們需要你的時候，找不著你。”

    冷道士在院裏陪師兄弟們練了幾天劍，練劍本院裏的規定，每個道者都要起來集體練劍，聞雞起舞。為什麽要說陪呢，因為冷道士是很少和師兄弟在一起練劍的，往往都在外麵殺鬼不在院裏。師兄弟們其實早早把冷道士當成了典範，在他們心中一個道人，就該聞風而動，坐立獨行，這才是瀟灑的道人。那冷道士一來練劍，大夥心思根本不在練劍上，全都在瞅著這冷道士，那冷道士一板一眼的練著劍。練完隻身就走開了。

    不幾日冷道士就又不見了，那院裏相傳了一會，就各自去幹自己的事情了，再也沒人上上下下急急忙忙的報告長老。

    隻是見到長老問好的時候，順便聊一句：“冷道士又不見了。”

    那長老鄒鄒眉頭，縷著胡須，長噓一口氣。

    後來冷道士又回來了，回來得很平靜，師兄弟們抬頭看了一眼冷道士，就做回了自己的事。

    那長老也沒有再把他叫到堂上訓話。

    後來一日，那冷道士自己練起了劍，那清敏道人，見到那冷道士自己比劃著劍，原本隻是經過，看著看著竟然就站在那裏，看著那冷道士練劍。看了許久，清敏道人眼睛閃閃發光大歎一聲：“好劍法！”

    遂而拔劍而起，忽然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合適。但還是對著冷道士說：“印衝，來我們比劃比劃。”

    兩人切磋一時半刻沒人落下風，那院裏響起了一重一輕的劍擊聲。那大師兄柳凝晰在寢室裏看書，聽到了劍聲，想來是哪個要挨處分的師兄弟在違背院規比劃劍術。

    但聽那劍擊聲，脆脆入耳，懂得那每每一格擋都擋在了劍中，恰到好處，暗暗稱奇。而後又聽那頻率聲聲相連，你來我往，纏綿不覺，似有狸貓鬥蛇，伸爪去探，蛇往後揚，收爪之時，那蛇又頂頭去咬。一來一回，流暢如水。

    那清風長老正在堂內後殿休息，端著茶水正在耐心品茶，忽而聽得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耐心一聽，竟然是劍擊聲，暗暗一驚，如此之重的劍擊聲。

    而後陸續有人聽到了劍擊聲。

    懂劍的人最後都集聚起來，看著這兩人一招一式，上下翻飛，橫劈縱砍，招招險要。

    看得一時沒有人發現有其他人在場，也不出聲，怕驚擾了這兩位憨戰的劍客。

    等到兩人發現身邊已經有了來人以後，兩人趕緊斂起了劍。

    那清敏道人和冷道士一看不要緊，認真一看，那掌門也在場，清敏道人滿臉通紅。冷道士不言不語。

    清風也是看得入神，忽然間見他們停住，馬上回過神來，用嚴厲的聲音說：“清敏呐，你身為長老，怎麽可以和徒弟們比劍，你來上堂吧。”

    於是在場七八個人就此散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