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shàng mén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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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衛成山和趙姝茴成親之日還有七天的時間,衛成山身上的傷也愈合的很好,隻是目前還有待靜養。龍佳坐在屋裏,看著屋裏的裝飾都被換成了喜慶的紅綢緞,心裏頓時七上八下。龍佳顯得有些精神恍惚,婢女卻覺得她這是高興過頭的表現,並沒有在意,這倒是讓龍佳鬆了口氣,起碼不會有人對她刨根問底。隻是她自己心裏卻是在掙紮,不知道自己是要嫁給她還是找機會逃走,若是要逃走,這幾日府裏上下忙活的時候是最佳時機,可是龍佳這心裏卻起了一絲猶豫。
再說那周遊,自打那夜相遇之後,就時不時找機會的來找龍佳,勸說她離開,惹得龍佳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每天見到衛成山就戰戰兢兢。可是越是如此,龍佳就越覺得有種對不起衛成山的感覺,而且她也發現自己越來越會去想衛成山了。
這一日,天氣安好,龍佳她正坐在院裏,自己發呆想著事兒。說到嫁人,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而且她更沒有想過會嫁給衛成山這個人,要知道其實實際上跟衛成山有婚約的是自己的姐姐趙姝梅,無奈趙姝梅竟然上吊自殺了,衛成山便將她帶了回來。一想到趙姝梅,她頓時又傷感起來。
此時,孟關山走了過來,見她有些發呆,問道:“你怎麽了?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龍佳想了想,便對孟關山說道:“姐姐當日上吊自殺後,我都不曾去拜祭過她。我想……”孟關山看著她,龍佳咬了咬嘴唇,接著說道:“我想在我們成親之前,跟姐姐說上一說,我也有些想姐姐了。還有,我那兩位娘親,我也想去看看她們。”
孟關山一聽,便說道:“好,明日得空,我陪你一塊去。”龍佳一聽,有些意外,但是她暫時也不敢說別的,隻得答應。龍佳本來想著,若是衛成山放她單獨出的府門去,她便有機會逃走,可是如今這孟關山竟然要陪她出府,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孟關山帶著龍佳隔日便來到了龍佳所熟悉的一處府邸。看著眼前的府門,龍佳頓時驚訝萬分,那門上的牌匾分明就是——趙府,而那牌匾兩旁都掛上了紅燈籠,似乎有人住在裏麵。“這是——”龍佳很是詫異,回頭看向身邊的衛成山。孟關山淡淡一笑,說道:“進去吧。”
龍佳有些不可置信,這裏是她的家?可是她的家不是被官府抄家了嗎?什麽時候又有人住進去了?龍佳一步步走上台階,正不知該不該敲門的時候,門忽然就自己開了。一個很是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門裏,那人竟然是先前跟著趙大富去邊疆的趙府官家趙鵬!
“啊!二xiǎo jiě!”趙鵬一看眼前的人,頓時也異常驚訝,“二xiǎo jiě!真的是您嗎?!”
“管家伯伯?”龍佳也驚訝道,“你不是跟著我爹去邊疆了嗎?怎麽會……我爹呢?!”
“二xiǎo jiě您總算回來了。”趙鵬心酸地想哭,說道,“老爺他也回來了,不過病的很重,大夫說他可能隻有兩年的壽命了。”
“你說什麽?!”龍佳頓時心就被揪了起來,急急地要去看趙大富,抬腳就跑了進去,趙鵬看著她跑進去,臉色甚是傷感,他轉頭看見門外的孟關山:“您是——?”
“衛成山。”孟關山報上名來,那趙鵬一聽,立即反應過來,把他給請了進來:“哦!原來是衛將軍!請進!”孟關山微微點頭,走了進去,身後的侍從抬著一些禮品也跟著進了門。趙鵬對此有些疑惑:“衛將軍,這是——?”
“這是我給趙老爺的聘禮。”孟關山簡單的說道。
“聘禮?”趙鵬當下便明白過來,趕緊招來兩個下人,領著那些人和他們一同前往正廳。
龍佳一路急急地奔到了趙大富的廂房,裏麵兩位夫人都陪在他左右,見龍佳進來,兩位夫人都特別驚訝。龍佳的娘親更是眼淚都嘩嘩的出來了,上去就抱住了自家女兒:“女兒!你可算回來了!你沒事吧?過的還好嗎?”龍佳更是一把眼淚的流:“娘,女兒很好。”“姝茴。”趙大夫人也是淚眼婆娑,牽著她的手:“孩子,可苦了你了。那衛成山有為難與你嗎?”
龍佳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他對我很好。大娘不必擔心。”
“對你很好?”趙大夫人略有遲疑,看了一眼趙二夫人,兩人都是一臉不太敢相信的表情。龍佳急切的去看趙大富,沒管兩位夫人的表情。“爹爹……”龍佳看到在躺椅上躺著的趙大富,頓時鼻頭就酸了起來,眼淚也流了下來,他完全跟以前是兩個樣子,以前的趙大富富態可掬,圓圓的臉上一直都是慈父的笑容,可是現在的他,卻骨瘦嶙峋,以往那神采奕奕的模樣也都蕩然無存,隻有那雙眼睛裏那濃厚的慈父神色還有殘留。
趙大富此刻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頓時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可是他動不了,隻能躺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女兒。“爹爹——姐姐她……”龍佳跪在趙大富身旁,顫抖的手輕柔的撫上趙大富的額上。
趙二夫人伸手輕輕搭上龍佳的肩膀,一臉哀傷說道:“姝梅的事——你爹爹已經知道了。”龍佳看向趙大富,趙大富眼角流出兩行清淚,龍佳也跟著有些傷感。龍佳問兩位夫人:“大娘,娘,爹爹他……”
“你爹爹因為當初受到的打擊,而後又經曆了牢獄之災,患了病,後來又被押解到邊疆做苦力,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趙大夫人解釋說道,“後來在邊疆,趙管家說老爺在幹活的時候又被石頭給砸傷了,如今全然動彈不得。”“大夫來看過,”趙二夫人見趙大夫人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便接著說道,“大夫說,老爺這病太重了,五髒六腑都受了損傷,恐怕活不過去這兩年了。”
“爹爹!”龍佳一聽,頓時哭喊著撲倒在趙大富的懷裏,趙大富卻隻能眼角落淚,無聲的撫慰女兒。待龍佳哭得一陣子後,停了下來,她抬頭問道:“這官府不是判了爹爹永久發配邊疆嗎?爹爹是如何回來的?我們家又怎麽會……”
兩位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趙二夫人說道:“前幾日我跟你大娘還在周遊他姑媽家裏住著,可是忽然有一天來了幾個軍士,二話不說就把我們兩給帶出來了。然後就把我們接到了這裏,我們當時也很驚訝,這是怎麽回事。”
“那軍士說,是衛將軍吩咐他們這麽做的,”趙大夫人接過話來說道,“他說你跟衛將軍就要成親了,得讓你有個娘家。當時我跟你娘還很驚訝,這衛成山什麽時候轉了性了?”
“是呀,我們回到這裏第二日,趙管家就帶著你爹回來了。”趙二夫人又說,“趙管家說是官府下了特赦令,給老爺特赦了,這才回來了。”
“……”龍佳一聽她們兩的話,頓時就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衛成山為了她,把趙府重新整了起來?又將兩位夫人都帶了回來?難道她爹爹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嗎?
這邊龍佳和父母正解著思念之情,那邊正廳上卻有著一股huǒ yào味。孟關山跟著趙鵬來到正廳,趙鵬前去稟告趙大富,孟關山則是留在正廳裏等待,下人們也都退了出去。可才坐下沒多久,那周遊竟然就來了。他一看到衛成山當即就對他怒道:“衛成山!你竟然還敢來趙府!”
“我為何不敢來?”孟關山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淡淡的說道。
“你!”周遊氣上頭來,左右環顧,便看到一旁彩禮上放著的扁擔,上前就拿起扁擔指著他:“這裏不歡迎你!你最好趕緊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哼。”孟關山冷冷的哼了一句,對周遊他一點都不覺得需要客氣,“我倒想見識見識,你有什麽本事能把我趕出去?”
“我、我、”周遊我了半天,卻猶豫了起來,論手上功夫他確實完全不是那身經百戰的將軍衛成山的對手,可是自己總不能這麽窩囊的就跑吧?那趙姝茴他還惦記著呢。周遊此時才注意到一旁的彩禮,剛才太過激動,未及思考,如今這一看,頓時心裏慌了起來:“這是——彩禮?”
“周遊。”孟關山依舊坐在原處,可是語氣明顯加重了,“本將軍倒是想問問,你在這裏作何?”
周遊一聽衛成山的話,頓時顯得有些底氣起來:“趙老爺感激我在危機關頭救助他的夫人和千金,特感謝我,奉我為上賓。”“既是上賓,那便是客。”孟關山絲毫不給那周遊一點好彩頭,繼續拿話壓他,“既是客,你豈可用這擔子在主家這正堂之上,極為不雅的指著另一位貴客?”
被衛成山這麽一說,那周遊的臉上就一陣熱,想來也是,他雖隻是一介草民,粗布麻衣,有幸被趙老爺奉為上賓,可這畢竟是趙老爺的府邸,總不能在這裏撒潑吧?想到此處,周遊放下了扁擔,就在他放下扁擔的時候,門口便來了一群人。
兩位趙夫人領著龍佳來到正廳,跟在後麵的龍佳一眼就看到了那周遊的動作,心中不免有些不愉快。趙大夫人進正廳後,先是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站起來的衛成山,然後又笑著對周遊說道:“周公子你也來了。”
周遊趕緊說道:“趙大夫人,我姑母說您和二夫人之前很喜歡她做的白菜醬子,所以她親手做了一些,特地讓我給帶來了。”
趙大夫人招呼趙鵬來取走了周遊放在一邊的菜壇子,說道:“周家姑姑真是有心了,回去,可要代我們趙家多謝周家姑姑了。”周遊回以笑容,客氣了一下。那趙大夫人客氣的讓周遊坐了下來,她轉身走向衛成山,她微微撇了一眼那衛成山,轉而走向堂上座位,她一落座,其他人也都跟著落了座。
趙大夫人想起之前的事情,並沒有給衛成山什麽好臉色,可是看龍佳的神色並沒有受到虐待,倒也顯得客氣了一些,對他說道:“這次真是多謝衛將軍此次送我家姑娘回來。”
聽這趙大夫人的話,孟關山知道這趙大夫人還對衛成山‘記仇’,於是便起身拱手,很是禮貌的說道:“表姨媽說的哪裏話。於理,您是我的長輩,姝茴又是我的表妹。於情,我們將會親上加親,姝茴將與我成親,那送娘子回家來看看家人,也是合禮之事。”
他的表現讓兩位夫人還有龍佳都倍感意外,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甚是有禮貌的男子竟然是衛成山?他的表現也讓周遊差點沒緩過神來,這是那天殘酷不仁、冷血無情的衛成山?還有他竟然真的要娶趙姝茴?好一會,兩位夫人才緩過神來,那趙大夫人更是一臉詫異,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自己的姿態:“那不知衛將軍此次前來除了送我家姑娘回來以外,還有何事?”
孟關山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她想留下龍佳,可孟關山可不打算如此,說道:“小侄此次前來除了看望兩位夫人和趙老爺,更是來向三位長輩提親,小侄要娶趙姝茴趙xiǎo jiě為妻,還望夫人老爺成全。”
趙二夫人聽到他這話,臉上頓顯憂愁,伸手就握住了龍佳的手,而龍佳聽到孟關山的話,也是一愣。她沒想到這次回來,這衛成山還有這一舉動。“哼。”趙大夫人卻始終記得當日他來強行帶走趙姝茴的事情,“衛將軍似乎有些健忘,當初可是你強行帶走了我家女兒,今日竟然還堂而皇之的來提親?不知衛將軍此行欲在何為?”
孟關山並不被她的話所擊退,反而很是誠懇的說道:“表姨媽切莫生氣,當日是小侄無禮在先,做了一些不恥的事情,還請兩位夫人原諒。”
“原諒!?”周遊此刻頓時坐不住了,跳起來就衝他喊道,“當日你用我姑姑和我的性命相要挾,強行帶走了二xiǎo jiě,今日你倒是有臉來提親了!”
趙大夫人見周遊如此模樣,微微一皺眉頭,說道:“周公子,說的在理。衛將軍,若要說原諒的話,你倒是得去給周公子和他姑姑賠禮道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