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結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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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太陽有些熾然,池幽挑起車幕,涼意襲來,探出頭四處張望,這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光,枯萎整個冬天的草兒,扒開黃衣從泥土鑽了出來,車輪過後,草兒們耷拉著腦袋,池幽看著一片嫩綠,有些不忍心,趕勁讓姐姐停下來,夢惜拉緊韁繩,不解的望著小妹,難道小妮子熱情勁沒了。
“小幽想回家?”
“姐。草兒都沒活過春天,被這馬兒摧殘的”
韓池幽眼淚汪汪的,夢惜更是無奈,小妹的控訴,好像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真想撬開小妹的腦袋看看。
“mèi mèi這是唱那一處,是不想去?”
“想。可是姐這馬也太不長眼,就不能繞繞呀!你瞧瞧這草地,轉眼腳印子”
“真是個孩子”
韓池幽上前一頓猛踹,馬兒揚起馬尾直逼女孩。
“你這畜牲不聽使喚了”
韓池幽小手瞬間兩道印子,夢惜望著mèi mèi哭笑不得。
“姐。看我怎麽收拾你”
韓池幽撲上去,夢惜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曠中回蕩,池幽停止戲鬧,靜靜望著二姐,暗自歎道:原來若惜笑來起這麽美。
太陽撕破雲層露出笑臉,陽光下無憂紫紗飄渺,禦著麒麟從暖陽中走來,融入這樣的春色中,不管將來如何,此刻她的身旁有麒麟獸小靈蟲,還有那位如三月般的男子。
無憂祈盼著男子出現,人潮湧動的街頭上,自己如一葉小舟,尋著自己的港灣,心中落下愛的種子,就算貧瘠土地,也阻擋不了它的萌芽,她等待著,等待著春雨的滋潤,等待春光的瞬間,而這一刻無憂輪回了幾世。
人潮裏迎麵而來的女人,隻是一眼,許淩鶴便再也移不開,女子如山澗幽蘭,靈動而清新,紫色沙衣裹著玲瓏嬌美,朝露般的秀顏,透著幾分憂傷,小巧嘴兒微微翹起,偶爾貝齒輕咬,許淩鶴這一刻心都融化了,他的姑娘就在眼前,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衣襟隨風蕩起,傾斜的墨發,因走的急促淩亂在風裏。
人群中無憂看到這樣的許淩鶴,此刻他們望著彼此,眼裏隻有對方,這一刻世界靜了,他們聽到心一破土而出聲音,耳邊風吹起黑發,一絲絲一縷縷交織成網,而他們眼裏溢出幸福
許淩鶴站在人群裏,深情的望著疆無憂,他何是如此之近,許淩鶴靠的更近了些,想抱抱眼前的女孩,那足怕隻有瞬間,他的姑娘如早春的花朵,染上露珠秀雅絕倫。
“疆無憂”
女孩低頭時臉上爬滿嫣紅,眼角微揚小耳朵變的緋紅,許淩鶴嘴角揚起。
“在下許淩鶴”
無憂默默的念著,想把名字刻在心底
“閃開,快閃開”
女聲在人群中尖叫著,緊接傳來馬兒的嘶鳴聲,橫衝之撞的馬兒迎麵而來,趕馬車的女人嚇的魂不守舍,受驚的馬兒揚起雙蹄,直奔疆無憂,許淩鶴見勢不妙,抱起疆無憂飛身而去,懷中的女人閉著雙眸,滿臉的羞澀,映入男人眼裏甚是可愛,許淩鶴輕輕摸著小鼻尖,寵溺笑起來,低沉的聲音回蕩著,這是無憂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如陽光般的溫暖,如佳釀般,讓人隻想沉醉其中,無優想要觸碰這抹深情,剛要揚起的小手又落下,愛之深,情之怯,無優微微低下頭。
眼睛裏春意漸少,不敢愛眼前的男子,自己隻是妖呀!怎能渴望人類的情愛,血在一點點的變涼,眼睛溢出水霧,明明自己在笑,心裏卻在落淚。
許淩鶴不舍的鬆開手,剛才唐突了佳人,心裏一陣懊惱,恨自己淩亂了心智,望著眼前姑娘連忙道歉,無憂心裏更是一痛,這還是那個禦龍男子嗎?此時才是最真實模樣,原來ài rén是何其的簡單,在乎你的感受,無關情愛它是藏於心底的幸福,這個男人他是在乎自己,所以才珍惜著,可自己有力氣愛這個男人嗎?無憂一遍遍問著自己,許淩鶴、疆無憂不會有明天的,他們之間是人與妖距離。
許淩鶴伴著自己穿過集市,這一刻是無憂最幸福時光,人群商販的聒噪聲,在耳邊回蕩,許淩鶴走的極慢,時而走走停停,等著好奇心甚強的佳人。
無憂停留一攤前,緊盯著小糖人,許淩鶴嘴角上揚,知道小女人稀罕此物,無憂仔細觀察著,當熬的糖漿,變成栩栩如生小動物,無憂觸碰糖人,眼睛裏滿滿渴望,許淩鶴低聲與老板說著悄悄,隻聽到老板一句:“好嘞”
“無憂姐姐”
疆無憂尋著聲音,小女孩扔下風箏跑了過來,許淩鶴護著無憂臉色陰沉,這是誰家姑娘不懂禮數,冒冒失失那有女孩家的矜持,無憂想要避開,小手被女孩扯的生疼。
“你慢點,小猴子再上竄下跳,下次可不敢帶你出門”
無憂望著年長的女子,原來是集市趕馬車的婦人,那般烈性的馬,競然被女子生生攔下,想必女子甚是彪悍。
“姐姐難道忘了池幽?”
韓池幽小嘴微翹,小手抹著眼角,無憂知道小女孩的古靈精怪,衣袖下狡黠,那有什麽淚光,無憂輕笑著,眼前姑娘甚是可愛,如小時的自己一般頑皮,摸摸小女孩的,韓池幽喜歡這位仙子姐姐,抱著無憂不願輕手。
許淩鶴皺皺眉頭,扯開小手,不願小女孩霸占自己小女人,賣糖人的老板叫住許淩鶴,當無憂看著小糖人時,感動的競然語無倫次,小糖人落入手中,無憂靜靜的注視著。
陽光裏小糖人透著靈動,無憂仔細瞧著,還是被驚到了,小糖人競然有著自己眉目,眼角的秋水,嘴角的幸福,分明是自己。
當無憂羞澀的低下頭,軟軟嫣紅與許淩鶴唇間擦過,嘴角頓時穌麻一片,許淩鶴呆呆望著小女人,無憂慌張的不知所措,小臉紅的發燙,手中的糖人碎成一片,沾滿糖漿的手指甚是誘人,香甜yòu huò著許淩鶴,當嘴唇吻上手指時,無憂睜大雙眼尖叫起來,此時許淩鶴才清明幾分,尷尬背過身,耳朵竄出紅雲,無憂咯咯笑起,嘴角梨花濺起,溫柔望著許淩鶴,輕輕擦試著男人嘴角糖漿。
“無憂姐姐,你們親親不羞不羞”
韓池幽冒了出來,許淩鶴一陣輕咳,這小人精真是煞風景,拉著無憂小手趕緊離開,一路上小腳酸軟,扶著小橋欄杆上,夕陽裏小女人柔情似水,如一幅畫卷印入許淩鶴心底,兩人並臂於夕陽裏,默默注視彼此,這一刻永恒停留著。
該是說聲道別了,無憮低下頭,緊咬著唇角,直到腥味充實齒間,自己攢著離開的勇氣,無憂不敢看男子,怕貪上他的溫柔,手指緊緊抓著石欄,細嫩的小指落下一道血印,當香溢的血充實夜空時,許淩鶴一陣驚呀,想到師叔祖話,難道此女便是自己情劫?師叔祖參透天機,讓自己不要跟紫色血族液的人有瓜葛,讓自己繞道而行,許淩鶴瞬間豁達開了,若是此女是自己劫難,許淩鶴甘願,那怕失了性命,也要華發纏繞不離不棄。
前麵便是仙人居,許淩鶴牽著小手,朝著自己住所走去。
輕輕按下玄關,一道暗門打開,許淩鶴緊攥著小手,這是一條寬兩米的暗道,牆壁上燃著燭火,每走一步有著不同的圖案,無憂有些不解,這條暗道通向何處,許淩鶴知道小女人有疑問,不做解釋輕拍小手安撫著,暗道越是往裏走寒意越逼人,當走出暗道時,看到是無垠風光,自己竟然在懸崖峭壁上,原來男子住所這般隱蔽。
新月高掛,許淩鶴扶著無憂上了小竹橋,深穀風兒伴著寂靜拍打著衣角,無憂伸出小手感受著寒意,望著小女人頑皮的模樣,許淩鶴嘴角上揚,腳下的竹橋隨風蕩起,無憂嚇的躲進男子懷裏,當熟悉的氣息充實著,無憂驚恐的推開男子,許淩鶴望著受驚小女人暗道:難道自己是洪水猛獸。
許淩鶴牽著小手越過石洞,當無憂來到院落,看到祭壇上的東西時,還是被吸引了,沒想到人界的地方,競然有如此神物,這上古弦琴是精怪的克星,輪回之境可是尋亡靈法器,鎮妖塔無憂不敢靠近,這世間難尋的法器,競然男人一人所得,這男人與法器有何淵源。
男人悠閑的琢磨著棋局,偶爾抬頭看看小女人,此時無憂興奮的早忘記處何地,小手來回撫摸著輪回鏡,自己想知道,父親、母親、還有戒非叔叔下落,撫摸著輪回鏡,無憂默默流著淚。
“怎麽哭起來?”
許淩鶴丟開棋盤,輕拍落淚的小女人,直到哽咽聲漸漸平複,月夜中許淩鶴靜靜抱著小女人,懷中的女人柳眉緊鎖,微翹的蝶翼上停留細碎的淚珠,傾斜的眼角上爬著小珍珠,一顆二顆順著鬢角滾動著,許望著這樣小女人,突然之間睡意襲來,男子緊靠石凳上,懷中的女子側斜而眠,心與心的交會處,有著動人的旋律,月色裏男人、女人如畫卷,美好恬靜,那怕此刻有肆虐風,也吹不滅這愛的火焰。
三月的夜潮濕而陽冷,醒來時臂膀酸軟的人,懷中女人睡的香甜,陽光透過枝葉,落在小女人的臉,無憂小手想要遮擋著,許淩鶴望著睡夢的小女人,眼晴溢出來愉悅,是啊!他愛這個女人,隻要靜靜看著,便是滿滿幸福。
院落的梨樹冒出花蕾,枝幹的嫩芽含著露珠,偶爾撒進來陽光,讓水珠靈動起來,許淩鶴抱起小女人向內廳走去。
一隻黑羽鳥兒站在枝頭鳴叫,許淩鶴靈指轟出一掌,小黑毛張開尖嘴競然不能動彈。
“不長眼的師弟,該受罰”
小黑毛扇動翅膀向師兄撲來,許淩鶴露出潔白牙齒。
“父親可有什麽動靜”
父親。兩字許淩鶴咬的極重,誠意(小黑毛)知道師兄,對自己的父親又愛又恨,想起父親所做所為,許淩鶴心思沉重,剛剛柔軟的心又變的堅硬了。
“師兄,你父親怕是要給你訂親,京城裏人人都在議論,好像是尤家的xiǎo jiě”
“是嗎?父親倒是想的周全,隻是師兄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許淩鶴掃落棋盤,心傷被撕開,父親為了權力拋棄一切,若是母親活著該有多好,許胤昌,是你逼的孩兒,許淩鶴頹廢坐著。
想抱抱這個男人,眼前男人這般的落寞,自己若是早些認識該有多好!那怕臂膀不是寬闊,也想為男人遮風擋雨,無憂憐惜望著男人,赤著小腳丫跑出內廳,遠遠而來小女人,赤著腳丫向自己奔來,許淩鶴冰冷心軟成一團,此時什麽不想了,隻想抱起小女人,為了小女人擦試小腳丫。
誠意睜大眼睛,什麽時候師兄競然金屋藏嬌。
“小女人帶你去個地方”
男人口中的“小女人”讓無憂臉兒通紅,許淩鶴溺愛的望著小女人,手指輕揉的小腦袋,直到青絲零亂時,還舍不得離開,見小耳上的緋色,許淩鶴暗道:這小女人在害羞呀!真是可愛,一道靈光撕破結界,無憂邁著輕盈的步子,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花海,四季的繁華競然在這方天地綻放。
無憂飛身而去,一路上歡快著,隨風而落的花瓣化蝶欲飛,一片、二片紛紛花雨兒,落入發間上,裙襟上,落在許淩鶴心田裏,男人遠遠的注視花樹下的小女人,一切盡在不言衷,他知道小女人會喜歡這裏,也許有一天不為俗事牽絆時,會帶帶著小女人隱居此地,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此時多麽希望母親活著,看著自己幸福的時刻。
一世一雙人是母親的夢想,可母親到死都沒實現,父親的深情與絕情,如沉重的枷鎖禁錮著母親的心,母親為了愛父親獻出了生命,可到頭來深愛的兒子,卻要成權力中棋子,若是母親活著又是怎樣悲哀,可憐的母親,為愛自己兒子,愛自己夫君,放棄了生的權力,一個精靈的公主為愛凡人,獻出自己內丹,到頭來隻是父親墊基石。
母親永遠不知道,得到她內丹的男人,為了權力可以拋開一切,而自己隻是拉攏權貴的籌碼。
頭頂著一簇梨花,無憂躺在花樹下,手指輕拂著花瓣,嬌弱的花瓣兒紛份而下,許淩鶴背著陽光睡著了,無憂癡迷的望著花樹下的男子,微風中男子眉毛緊鎖,調皮的風兒吹起幾縷發絲,輕拂著男子的俊顏,此時的男子疲憊不願醒來,任這些個討厭的小家夥搗亂著。
無憂看著這樣男人,如風兒一般肆虐男人一番,悄悄的移動著身子,手執絨絨草尖兒,朝目標前進著,當近身男子鼻翼時,小手被人緊緊攥著,無優睜大眼睛,呆呆的望著,有趣的小女人,許淩鶴開懷的笑起來,無憂更是不知所措,許淩鶴靜靜望著,眼前的小女人真像隻狐狸,狡黠的眉目中帶著幾分純靜,如山澗的涼風,拂的許淩鶴心起漣漪。
男人眼中深情無憂不敢看,怕有一天成為自己牽絆,自己擔負著青丘的命運,她愛這個男人,可自己除了悲傷還能留下什麽,她也想成為花間的蝶兒,為了瞬間美麗,忍著破繭之痛,可她有這樣勇氣嗎?
“小花貓”
許淩鶴緊緊抱著小女人,胸口上被淚水灼燒著,眼前女人是脆弱的,許淩鶴想給小女人,一個堅實的臂膀,為小女人撐起一片天地,隻想讓懷裏女人快樂些,如花間的蝴蝶兒,尋著自己芬芳,懷裏女人有著敏感的,隻有自己知道,那清冷的盔甲下藏著柔軟的心,他想撫平她,想溫暖她,直到有一天,破蛹成蝶。
“許淩鶴”
小女人默默的念著,也今生自己再也無法逃離了,眼前是這般溫柔,心裏有說不出的幸福。
“叫聲相公,讓為夫聽聽”
可矜持的小女人,眉梢染上是懊惱,許淩鶴一聲壞笑,抱起小女人朝樹林深處去,無憂尖叫起來,許淩鶴抱的更是嚴實,無憂不管不顧就是一口,許淩鶴輕皺眉頭。
“女人原來你是隻母老虎?,看來以後為夫多多調教才是”
“你……幹嗎對我這麽好”
望著脖頸上的牙印兒,無憂競然生起悶氣,許淩鶴心被幸福填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