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寄生凡人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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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在天際上飄蕩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在這世上最不願辜負便是許淩鶴,原來一切沒有如果,小狐狸真的消失了,雲海中無憂感受著風的刺骨,天是這般的陰冷,鵝毛的雪花遮擋著冥中,麒麟獸迎麵而來,他們看不見自己,就連小靈蟲也尋不到自己的氣息,這樣的自己何其的虛弱,望著漸遠的麒麟獸,無憂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飛出穀底。
七魄一點點散去,她已無法依附任何靈物上,空曠的天地裏隻有自己,夜靜的可怕,無憂躲入一片芭蕉葉下,在這樣林深處,一不小心便是精怪美味。
小山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撕裂聲,嚇的無憂緊覆地麵,當意識自己是縷魂魄時又抬起頭。
腳步越來越近,芭蕉葉下的無憂恐慌著,在這精怪出沒的地方,失去七魄的無憂隻有感知,嗅覺,連最後視覺也在一點點的模糊,這樣的夜裏,無助吞噬著無憂。
零碎的腳步終於停下來,無憂小心翼翼,從芭蕉葉下伸了出來,魂魄四處張望著,隻見一條吐信子的巨蟒,跟著金蟾糾纏著,巨蟒來回翻轉,一圈又一圈緊勒著金蟾,而金蟾隻需輕輕一咬,囂張的巨蟒敗下陣來,然後鬆開了尾巴,被降伏的巨蟒覆下身子,緊緊盯著金蟾,無憂看到巨蟒不甘心,可又怎樣,這樣的毒物難成巨蟒美味。
“小畜牲還出來,若再是不出來,爺今晚吃了你”
狂躁的巨蟒安靜了下來,腦袋躲在身體下,金蟾爬到主人腳下藐視著巨蟒,這樣的畫麵是如此的熟悉。
“主人這家夥想吃我”
金蟾伸出小爪搖晃著,金蟾眼睛裏一閃而過狡黠,知道巨蟒是金蟾的對手,有些同情這火爆的巨蟒。
“爺今天要煮不但有你們,還有它”
芭蕉葉碎了一地,縷縷孤影無處躲藏,幽幽的月色下,素衣如雪,墨發緊束,一小縷發絲在夜色繚繞,手執玉扇透著寒光。
“小妖,魂都沒了真是丟青丘的臉”
男人望著魄影戲謔著,無憂心裏一驚,素衣男子怎知自己是青丘狐狸,可自己又能躲那兒,眼前的巨蟒緊盯自己,想要躲開巨蟒功擊實屬不易,魄影周旋在靈力中,狡詐的金蟾為了討的主人歡心,噴出一口粘液,無憂被封入粘液中,月色下無憂掙紮著,粘稠的水泡緊緊裹著無憂,魂影被束縛著。
“主人,妖魄新鮮的很”
金蟾拍著小爪子,踩著蟒背跳起數丈,巨蟒氣的眼睛快要噴火,這狡猾家夥總在主人邀功,看以後怎麽收拾,巨蟒縮成一團。
“小妖,想怎麽個死法?”
看來今晚要魂斷此地,心裏有些不甘,水泡裏的神識在一點的散去,想要聚擾默念許淩鶴的名字,卻怎麽想不起來,那些剝離魂魄在水泡裏懸浮,帶走無憂最後一點念想,原來愛一個最深情時,當想要愛時卻無能為力,這種絕望如利劍穿透你的心,你隻能看著心上血一點點流著,隻希望它能多流淌會,隻有這樣才知道還活著。
神識在一點點的散開,許淩鶴特成為遙遠的夢想,無憂什麽也留不下,就連一縷魄也留不住了,通透水泡裏,無憂閉上了雙眸。
“小妖你魂魄爺先留著”
男子靈指輕滑,水泡碎了一地,無憂覆於男子手中,小的拇指大小,一縷浮光散去,無憂陷入夢鄉之中。
“小妖。爺不宰你”
鳶尾花叢裏,小紫狐追逐著蝴蝶,這是泰冷月夢境情景,曾問過蕭祈總是搪塞著,這在一年零六個月裏,秦冷月整整睡一年零六個月。
火辣辣的太陽,泰冷月沒走幾步,頭就有些發暈,荷塘裏蓮葉被風吹的東倒西歪,蓮瓣淩亂的散在蓮葉上,嫩黃的花蕊中,停歇著一隻小蜻蜓,秦冷月靠在亭欄上,享受這份愜意,偶爾蟬兒經過,驚的小蜻蜓落荒而逃。
池水清澈見底,秦冷月悠閑梳理著秀發,水中女子大病初愈,雖是柔弱卻掩藏不住絕世風華,涼亭裏蕭拂著琴音,秦冷月識上幾段,知道蕭祈琴技了得,靠亭欄上聽著蕭祈《廣陵散》,慷慨激昂的琴聲,在蕭祈手指間飛揚著,這才是真正的蕭祈,記憶裏蕭祈永遠雲淡風輕的,而此刻蕭祈琴聲含著殺氣,秦冷月聽著這樣戈矛殺伐曲子竟然睡著了,夢裏紫色女子被人抱著,女子幸福笑著,與花海裏男子緊緊相扣,秦冷月陷入暈迷中。
“冷月”
蕭祈抱起秦冷月朝寒床走去,這小妖該是不安分吧!
當再次醒來時,無憂才知道靈魂,被人禁錮在秦冷日身體裏,每當無憂想衝破這枷鎖時,總是被無形靈力壓製著,在這處幽靜的地方,傾聽周圍一切,有鳥兒的鳴叫,有花兒的清香,無憂神識觸摸的地方,也隻有這方院落了。
有幾次無憂剝離身體飄入院落,熾熱陽光烤的魂魄生疼,手臂上冒青煙,嚇的自己趕緊躲入肉身,她不能見陽光,連最簡單行走都成奢望,這縷魂魄離開秦冷月,就會灰飛煙滅,每次剝離肉身時,無憂生不如死,可又能怎樣,她疆無憂決不會讓凡人困住,隻希望這個女人好起來,讓自己變強點,可這女人已暈睡幾日了,無憂剝離開肉身,魂魄環視四周,發現梳妝台上,有女兒家的水粉和飾品。
看來女人的東西常常有人打理,桌子有一串鮫珠,怕是為這肉身安魂所用,房子主人是位見識博廣之人,整麵牆壁上鑲嵌書格,上下分為三屋,每層中間是道橫板,一排排古書,整齊有序的排列著,魂魄在書架徘徊著,這些書看似及其深奧,想必屋子的主人,定是奇學天才吧。
床上的女人這般清瘦,無憂時刻擔心著,若是此女死掉,無憂怕蕭祈吃了自己,自己盼望秦冷月快些醒來,可又害怕秦冷月醒來,怕寄身主人蘇醒時,便是自己沉睡之時,更怕有一天被秦冷月占據魂魄,忘掉了自己,忘掉毀族之恨,忘掉戒非叔叔,忘掉自己的ài rén許淩鶴,夜深人靜時,無憂坐在池塘邊想著心事,可每次想要記起什麽時,腦袋一空白,她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己的記憶定是被那蕭祈剔除的。
隔著兩天蕭祈探望一次,自己躲進秦冷月的身體裏,越發老實,無憂更想知道,身體主人與蕭祈關係,最初無憂怕這身體,是蕭祈的夫人,每逢蕭祈到來無憂十分緊張,怕蕭祈的親密讓自己難堪,經過幾分的探望,蕭祈總是隔一道珠簾,無憂便放心了。
有時無憂很是好奇,床上女人到底何方人氏,病秧的身體,競然能困住自己的身體,雖說無憂失去了三魂,可戒非叔叔靈力護著自己,凡人的軀體是無法承載的。
有時無憂無聊時,會查看房子一番,連角落裏也不放過,可還是尋不到秦冷月的訊息。
晨中的風透過紗縵送了進來,一縷菊香鑽入夢裏,秦冷月從夢魘裏醒來,伸伸懶腰爬起來。
房子裏爐火燒的正旺,床的一角放著冬衣,秦冷月瞟了一眼粉色冬衣,侍候的小丫鬟趕緊換上,粉色在這樣季節裏更是舒心,能讓壓抑的心情緩解開來,秦冷月撫摸著領子白嫩的小花,心情舒展不少,這件衣服是親母親自趕製的,袖口上鮫珠是蓬蓬仙主賞賜的,在秦冷月小時候,母親一直珍藏著,直到及苐母親才為自己趕製這件冬衣,自己舍不得穿,算起來有幾年光景了,衣服的針線細致均勻,秦冷月撫摸著一針一線,這是母親細給自己念想。
秦冷月記得那一天,父親扔下自己的細軟關上大門,而她的母親一怒之下撞上牆壁,就這樣離開了自己,父親沒有因為母親去世憐憫自己,那一年十六歲的秦冷月沒了家,蕭祈便成自己的寄托,十六的秦冷月喜歡上蕭祈,如果沒有後來的故事,秦冷月會是健康的女人,更會是武學奇才。
世上的事總是當我們充滿希望時,給我們毀滅一擊,秦冷月還記的那個陽光明媚午後,自己穿著杏黃的紗衣,特地從後山採來一束梔子花,雪白梔子花吐著沁人心脾的香,秦冷月懷揣著對蕭祈的愛,等著蕭祈的歸來。
那天庭院一方寂靜,隻有暖暖陽陪伴著自己,秦冷月心跳動的等待著,可遲遲不見蕭祈的蹤影。
當秦冷月滿目幸福之時,等來的卻是蕭祈的仇人,十六歲的秦冷月被人扔下穀底,等蕭祈尋來時,秦冷月隻剩一點氣息,蕭祈用靈力撿回秦冷月半條命,重創下的秦冷月一直暈睡著,為了避開追殺,蕭祈躲入深山中。
躺在秦冷月的身體裏,無憂感受著秦冷月哀樂,此女身事可憐,被父親拋棄,如今還落的這般淒慘,自己何其的xìng yùn,有戒非叔叔疼愛,而秦冷月唯一愛自己母親,也早早離世了,現在的秦冷月什麽也沒有,她隻有蕭祈。
無憂知道秦冷月愛蕭祈,可蕭祈不愛她,過去的一月裏,蕭祈禮貌探望著,從未越禮半步,這樣的青年男女不該戀人的關係。
她能感受秦冷月的心跳,鏡中女子年華正盛,粉色冬衣襯的水靈靈,雙眸含春,小手輕撥一抹胭脂,輕輕覆上臉頰,嬌羞的用小手輕拍,站起身來轉上一圈,直到小丫鬟眼睛看直了,秦冷月才算放下心,無憂對這樣的秦冷月憐憫起來,一個女人放下尊言,明知沒結果,還要去愛這個男人,無憂隻能給地勇氣,希望秦冷月得到愛情。
已是深秋了,蓮池裏荷葉開始枯萎了,搖墜的蓮蓬覆於水麵上,秦冷月緩緩的碎步,腳下的粉裙嚴實蓋著小腳,走上幾步裙角蒙上灰塵。
時急時緩的步子,無憂感受著秦冷月的膽怯,陽光透過長廊染上一層金黃,這是秦冷月第一次來蕭祈的院落,碎石鋪成的小路,朝著林子深處延伸著,路的兩旁開滿了菊花,秦冷月摘上幾朵又覺得送的不妥,輕輕擦試著沾滿露珠小手,這膽小女孩怕是不敢見那蕭祈,看這時候應該晌午了吧,無憂倒是為這秦冷月著急,抬起小手秦治月遮擋著烈日,望著被蕭祈夷為平地的群山,秦冷月感憾著,看來蕭祈這三年從沒滯怠過,倒是自己怕要荒廢了。
她還記得初這院落,蕭祈為自己收集過修靈古籍,蕭祈曾對自己說,隻有騷者才有憐憫別人的權力,為了讓蕭祈憐惜自己,秦冷月把自己變成弱女子,天真以為這樣,蕭祈便不會離開自己。
結界裏的蕭祈周身散著王者氣息,秦冷月此時才知蕭祈要的臂膀,而不是如她這般嬌弱,靈力中秦冷月移不眼,眼前男子世無其二。
“蕭祈教冷月可好”
秦冷月緩緩走去,結界裏的蕭祈睜開雙眼。
“要學靈力,冷月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了,若是想學,可學些防身之術吧”
蕭祈靈指輕彈,一道流光鑽入眉心,靈動蓮花落入眉間。
“從今往後,我蕭祈便是秦冷月的師傅”
秦冷月的小手緊抓裙角,無憂感受到秦冷月無奈,唯有世上的愛難將就,聽著冷月喚自己師傅,蕭祈的心終於落下,這個女人自己最不願傷的,可憐的遭遇,又因自己而暈睡一年六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