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潮襲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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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自己得從霓裳下手,這女人一路上看似乖巧,實則暗藏玄機。



    許淩鶴出了客房,又仔仔細細察看一番,在一片草叢發現了紫色的血跡,用手指輕輕沾起血跡,鼻尖還有一絲香味,看來今晚妖狐來過,難道狼王一直跟著他們。



    許淩鶴尋著血的香味,朝狹窄弄堂走去,走進布滿蜘蛛網破屋,這處被人遺棄的房子,黑漆漆的,隻有破敗的屋頂透著一把月光,腳下的灰塵掩蓋了鞋尖,手指輕彈幾下塵土飛揚。



    眼前的屋子是這般破敗,若是沒橫粱支撐著早該塌了,眼前除了厚厚的灰塵,什麽也沒有。



    妖狐的血跡沒了,許淩鶴翻遍角落也沒發現荻青,難道是妖狐故意引自己到此地,許淩鶴一直往前走,直到一處空院時才停下腳步。



    原來後院別有洞天,簡直和前院的破敗有天壤之別,這四合小院,天井雖少卻很別致,院落靠東邊的房簷下有一大水池,許淩鶴沿著水池朝房門走去。



    房門關的嚴實,許淩鶴施法進了屋內,屋子有些嘈雜聲,還有一股燒刀子味。



    許淩鶴靠著牆小心翼翼,喧囂聲越來越近了,直到許淩鶴看清喝酒人時,還是有些疑惑,這幾人看似笨拙,怎會是擄荻青的人,江都王雖說武功不算蓋世,可對上幾個小嘍囉還是綽綽有餘,這來這幾人隻是喝酒。



    許淩鶴掩門準備離去,就在許淩鶴剛要離開時,房門被打開了,裏麵走出一人,顫顫巍巍的一麵走一麵提褲子,大概要上茅房。



    許淩鶴背著光,隻能看到一個背影,那人走沒幾步癱倒地上。



    聽到響聲屋子裏跑出一人,趕勁扶起醉漢,那人不停的報怨,說今晚不該灌這麽多的酒,壞的公子好事會掉腦袋的,醉漢破口大罵,說公子太摳,擄個女人才給一百兩銀子,讓兄弟喝西北風。



    許淩鶴全明白了,荻蘺竟然是被這幾個家夥擄走的,可為什麽妖狐要引他來此地,這妖狐想幹什麽,客棧一站被狼王重傷險些喪命。



    難道此事狼王所為,妖狐路過些地,隻是為了報一掌之仇,故意壞狼王好事。



    可狼王為什麽擄人,難道與京誠權貴有關,為了某種利益狼王任人差遣,可醉漢口中公子又是何人?



    訐淩鶴靈指輕掃,剛爬來的醉漢又摔地上,手被靈力綁結實,屋裏喝酒的仍然繼續著,連剛才扶人的家夥又溜進喝酒了。



    許淩鶴提起醉漢來到僻靜處,當知道荻蘺被關在地方是,許淩鶴狠狠甩了醉漢一掌。



    醉漢翻著白眼暈過去了,尋著醉漢說的地方,許淩鶴來到天井水池前,手指輕掃瞬間水池裏的水不見了,連魚兒消失了。



    剛才肉眼看到的全是幻術,池的底露出密道時,許淩鶴跳進暗道,沒走多遠就發現的荻蘺。



    潮濕的暗道裏,荻蘺躺地上,身上的裘衣也染了不少灰塵,小臉被頭發遮掩實了。



    許淩鶴蹲著輕輕順了順荻蘺留海,被遮擋住的睫毛上息棲著淚花,小臉上還有一處淤青,許淩鶴靈指滑過,不會兒恢複了俏皮。



    許淩鶴抱起荻蘺,想早點離開這裏,荻蘺不知為什麽突然掙紮起來,跟著從懷裏溜下去,重重摔地上。



    荻蘺茫然的望著許淩鶴,眼睛透著驚訝,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小手在許淩鶴掐了一把時,淚淋濕了雙眼,真是許哥哥呀!



    荻蘺拉起許淩鶴的手高興的跳起來,許淩鶴望著眼前的丫頭,隻能安慰著小女孩,拍著荻蘺的臂膀,直到小女孩恢複平靜,前襟上已被荻蘺淚浸濕了,可許淩鶴隻能給小女孩一擁抱了,他的懷抱已經給了別人,心也給了別人,他的世界隻能融的下那個叫疆無憂的女人。



    這樣的夜裏許淩鶴隻能是一個旁觀者,隻會如兄長的身份陪伴她了。



    “小蘺許哥哥帶你出去好嗎”



    許淩鶴牽著小手朝出口走去,沒走幾步,荻蘺癱倒在地,許淩鶴察看,原來小腿的地方裂開一道口子,走路時不小心又撕開了,靈指在小腿的傷口滑動,轉眼間傷口結疤,留下一層淡淡的粉,荻蘺撫著新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許淩鶴拍拍荻蘺的腦袋往外走,可小手慢慢鬆開了大手。



    荻蘺退後幾步望著許淩鶴,那眼晴的情意,許淩鶴是無法承受的,此時自己隻能鐵石心腸,對荻蘺好,對自己也好。



    “許哥哥你能背我嗎?從小蘺兒都希望許哥哥能背蘺兒一次,以後許哥哥要背別的女人了”



    荻蘺的聲音哽咽著,許淩鶴什麽做不了,默默蹲下身子靜靜等著荻蘺,給眼前的女孩,給這純真愛情,最後一次祭奠吧!雖然不愛,可還是希望小女孩,一直這樣純淨而美好著,能為自己活著,隻為自己綻放。



    小手輕輕覆在許淩鶴背上,荻蘺笑起來,腳下的步子奏響情殤,荻蘺的愛情消失在黑夜了,她的許哥哥從今往隻能夢中了。



    “許哥哥”



    眼裏淚水怎麽也化不開,穿過弄堂,背上的小女孩睡著了吧,許淩鶴一步步朝客棧走去。



    荻青還沒有著落,快到京城出了這種事,這樣的凶險許淩鶴沒料到過,如果荻青出事,自己該怎麽麵對宮中責問。



    自己安然無恙,卻把王爺弄丟了,道底誰在做梗,許淩鶴更是理不出頭緒。



    自己人還沒到京城,就遇上辣手的問題,看來有人故意讓自己淌這個混水的,先是擄走荻蘺,後又擄走荻青,這人究竟為了什麽。



    回客棧時已二更天,荻蘺一直睡著,為了安全許淩鶴設了二道結界,對妖有極強的防禦能力,把荻蘺放床上,又蓋上綿被,四處查看後,這才出了房門。



    許淩鶴再次進了荻青的房間,從客房到內廳有十米遠的距離,許淩鶴仔仔細細搜索著,仍然沒有線索,現在唯一的希望內廳了,許淩鶴向床的方向走去,床上還是淩亂,被子的一角落了下來,許淩鶴提起被子看床下有異物,又往裏瞅瞅,竟然是霓裳。



    許淩鶴托起了床,女人衣服淩亂的很,纖細的胳膊上,有一處些淤青,床底下除霓裳沒有別人,看樣子霓裳是被上打暈扔到床底的,許淩鶴拍拍女人的臉,好一會霓裳才緩過氣來,等發現是許淩鶴時,嚇的躲一角上,許淩鶴抓起外衣扔了過去,霓裳裹緊外衣,爬了起來。



    “荻青呢?,你把荻青藏那兒?”



    許淩鶴目光凜冽,對於這女人一直沒好感,不知荻青看上霓裳那點。



    淺冬雖不滲骨,卻也讓荻青吃不消,被人從床擄走,可憐衣正單,躺在這樣稻草堆裏,聞著發黴的氣味,荻青極不適應。



    自己竟然在鐵牢裏,先是一驚,隨後心又平複了。



    這是一處關押犯人牢房,從鐵房鏽蝕上來看年代久遠。



    誰膽子這麽大,劫走自己,荻青搜索無果,自己在江都做事一向低調,也謹記父親的教悔,圓滑行事,跟京城老派士族從無過結,新一代大多是兒時玩伴。



    這次若不是宮中太後大壽,自己不會來京城,別看繁華似錦的都城暗藏殺機,一小心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自己有野心,在羽毛沒有豐盈時,自己也不會輕舉妄動,不然你會萬劫不覆的。荻青生在皇族,從小深有體會,難道有人以太後大壽為誘,想把王族後裔一網打盡。



    是皇上嗎?不可能,皇上讓自己死有萬種理由,唯有這種擄人方式不會做的,身為君王讓臣子死,荻青也不會活過明天,皇上也決不會用下三濫手法。



    那會是誰?自己還沒到都城就被人盯上了,看來此人知道自己,今晚要夜宿此地。



    可知道自己行蹤的人,除了宮裏人,剩下就是許淩鶴與自己的親信,許淩鶴萬萬不會這樣,現在唯一隻有霓裳了,這女人一路也沒什麽異動,荻青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就在荻青想著心事時,門被人打開了,走出一位男子,荻青上下打量此人,對方一直沒出聲,一身暗色的錦袍,腰間緊束著玉帶,荻青目光移動臉上時,此人臉上覆著miàn jù,看來錦袍的男人不想真容示人,荻青靠著草堆,翹起赤腳,看著miàn jù男人,旁邊的一個小管事,看到這樣的荻青怒火就上來了,一把提起荻青重重摔地上,小管事上來就要一腳,被miàn jù人甩去數米,小管事的到死也沒明白自己錯在那兒,荻青冷眼看著錦袍男人,誰都不願多言,荻青氣場強大,而錦袍男人更甚一籌,從剛才對視中,荻青知道麵前男人沉府極深,他用他的氣場壓迫你,讓你精神崩潰。



    寂靜的牢房暗潮湧動,荻青心跳的有些厲害,火光讓miàn jù蒙上猙獰,miàn jù下男人目光凜冽,荻青對這樣眼神雖有些懼怕,卻還是不願示弱,荻青知道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此人若想殺自己早就動手了。



    “你是江都之王,荻青”



    錦袍男人口氣略帶幾分輕視,荻青躺草堆不消回答,對於剛才miàn jù男人的提問,荻青覺得此人故意的,自己都成籠中鳥還用問。



    “既然不敢真容示人,我也無話可說”



    荻青拍拍了身上灰塵站了起來,剛走幾步腳就輕顫,可荻青知道自己沒有退縮的餘地,今天晚上必須知道錦袍男人的目的。



    荻青暗結靈力,一步步向miàn jù男靠近,錦袍男人早有覺察荻青的異動,自己也能感受對方靈力強弱。



    讓錦袍男人詫異,這江都王還會幻術,看來這男人也沒有民間說的那樣不堪。



    人前風流浪子,隻是為掩人耳目吧,錦袍男人一動不動,手指卻靈力暗結,他在等著荻青偷襲,對於自己,他有著掌控別人的能力,他想看到江都王崩潰樣子,讓一個強大的人,撲覆在自己腳下會是什麽感覺,錦袍男人想知道。



    不過這位江都王二十年如一日,扮著浪蕩公子,可見城府不淺。



    “拿命來”



    荻青雷霆之勢向miàn jù男人劈去,今天不是他生,就是錦袍男亡,可錦袍男人輕盈躲過一擊。



    鐵籠裏火花飛濺,荻青隻想殺了此人,他會幻術的事連許淩鶴都不知曉,若是傳入宮中,皇上知道自己會幻術會怎麽想,這樣的幻術會惹來殺身之禍。



    連續幾招都被miàn jù男子輕鬆躲過,荻青心裏有些著急,這錦袍男子能輕鬆躲過,看來此人幻術深不可測。



    荻青靈指滑過,天眼大開,額頭瞬間靈力聚攏,這是荻青shā shǒu鐧,若不一招擊中對方,自己就得放手逃命。



    雙手緊握吸充泥土中的靈氣,一縷縷的靈氣破土而出,從手臂到臉頰直到匯集額頭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荻青被華光包裹著。



    鐵籠在靈力中冒著濃煙,錦袍男人沒想到,江都王有引雷馭電的本事,手中靈力也是毫不遜色,直逼荻青的腦門。



    荻青天眼所到之處滾滾濃煙,煞白煞白的靈光不斷撲向miàn jù男子,每次重擊都被錦袍男子能輕易化解,看來今晚難以取勝。



    荻青躲時被錦袍男子所傷,口吐鮮血癱倒而地,不斷的湧出來血濕了前襟,虛弱的荻青緊閉雙眼躺在地上,他靈力在一點點消失,額頭天眼也散開。



    可荻青知道自己隻不過在示弱,為了活命隻有下策了,為了讓miàn jù男人放鬆警惕,荻青緊閉呼吸,也許示弱才是救自己唯一的機會。



    錦袍男人目地可不是自己命,怪就怪在自己求勝心強,亮出看家本事,則激起miàn jù的征服欲。



    靈力對錦袍男子有威脅,才痛下shā shǒu,荻青悔時已完,自己小把戲錦袍男子也許能看透,可荻青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隻想活命。



    腳步越來越近,獲青緊閉呼吸,希望自己破綻少了,對一幻術高手一點的異樣都會識被,荻青都能聞miàn jù身上散出異香。



    這種望黃泉,隻有一個地方產此香,可惜此地與人間隔絕,不然荻青到想走一遭,還可以了解錦袍男子出處



    寂靜中傳來錦袍男子歎息聲,荻青等待著,希望miàn jù男子更近些,自己隻有一次機會,擊中還有生的希望,荻青呼喚著靈力,身體裏的靈力向額頭集攏,有人蹲了下來,打量自己。



    對就是此刻了荻青天眼大打,一束閃電劈向錦袍,來勢洶湧躲不掉了,miàn jù男人全身冒著青煙著懊惱不異,荻青趁機穿過牢籠,消失夜色裏,這是荻青一生中最屈辱的逃生,荻青這一刻醒悟,忍對弱小隻有欺淩,強才是生存之道。



    “先生就樣放過荻青”



    狼王鴻於望著miàn jù男子,有些不解,費了半天功夫就這樣跑了,不怕放虎歸山。



    錦袍男子不再理會這隻妖狼,他怎能理解凡間中鬥爭的樂趣呀!



    夜風從巷子中穿過,荻青打著冷戰,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向客棧走去。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讓荻青更堅定了的決心,他應該感謝錦袍男人,讓他知道離開江都他什麽也不是。



    手摸著胸口陣陣疼痛,荻青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他身後還有許多人等著他了,血濕了衣襟,他也不顧了一直往前走,真希望有鬆軟的床讓自己躺躺,自己好累呀,腳下凹凸路這麽難走,有幾次摔的荻青兩眼發黑。



    荻青到客棧時嚇壞了店家,許淩鶴聽喧囂,禦風進了前院,遠遠看到門口聚集人,地上躺一人,光的腳丫,臉被人擋住看不清,許淩鶴加快步子,有一人夥計認出來許淩鶴,扯著許淩鶴就跑,許淩鶴知道荻青出事了,人潮退去,許淩鶴望著地上的荻青,心揪起來,這還是那個嚐遍人間美味,要做風流王爺的荻青,眼前人滿身是血。



    許淩鶴摸摸荻青的脈搏,還好尚存氣息,抱著荻青上了二樓。



    門開了許淩鶴冷眼掃過,霓裳趕勁讓開,默默跟在身後。



    她沒想到荻青變成這樣,一路上要不是荻青收留自己,想到這心也酸楚了,她沒想讓荻青死,她隻是不想死,是狼王一直逼迫自己,若是違背狼王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霓裳進了內廳,見荻青裸著上身,胸口的塌陷著,霓裳不敢看許淩鶴,怕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綻。



    許淩鶴忙著療傷,沒有發現的端異,時間流逝著。



    霓裳能聽到接骨聲音,當胸口的淤青慢慢退去時,霓裳看到許淩鶴的輕鬆不少,知道荻青無大礙了。



    許淩鶴站了起伸伸酸楚的胳膊,看了霓裳一眼便出了內廳。



    今晚發生的事,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不知道京城等著自己的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