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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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直奔西郊的院子,院落裏因常年打掃,顯的及其的幹淨,等烈火停下來時,荻青臉色已經煞白了,大概傷口又撕開了吧,許淩鶴隻好抱起荻青下車。



    進了院子,頭頂一黑點飛過,見是生人小靈蟲吐出一道靈光,許淩鶴靈指輕彈,小靈蟲被送上屋頂,不懂規矩的靈蟲,許淩鶴正想著,門口人影閃過,是師弟?難道小女人回來了,想到這許淩鶴露出久違笑。



    “誠意,阿嫂呢?”



    “小嫂子出了點狀況,師兄……”



    許淩鶴急切上前,想要扯小師弟的衣領,可懷中還有受傷荻青,誠意跟在身後,不知道怎麽回答,若是告知實情又怕師兄難過,可自己又不能隱瞞,真是左右為難。



    “師兄你先把江都王安頓好,過會再聽師弟細說”



    誠意站在房門口目送師兄背影,隻希望師兄少些難過,小靈蟲叫著自己,誠意知道它擔心自家主人,可有什麽辦法,它的主人暈迷幾月了,為掩人耳目,帶著小嫂子、金麒麟、鮫人明珠,自己吃了不少苦頭,隻希望師兄少責罰點。



    “師兄,之所以不敢去江南找你,是因為小嫂子她……”



    誠意沒了聲音。



    “她怎麽了?”誠意扯回自己的衣領,怕師兄發瘋要了自己的小命。



    “師兄沒了”



    “誰沒了,快點說”



    許淩鶴低吼著



    “小嫂子沒了,師弟還是遲了一步,小嫂子獨自進了風都,等到師弟見到時便是沒了魂鬼'軀殼了,她已暈迷幾日了,當時怕你責罰,隻好先到別院等你,師兄,嫂子成活死人了”



    誠意抱著許淩鶴又哽咽了。



    “你阿嫂呢?快帶師兄去”



    “在師兄練功地方”



    心是疼痛的,可就是不願讓人知道,誠意遠遠的跟著,門推開時許淩鶴怯場了,他不敢邁步子,全身顫抖厲害,怕見到自己姑娘時,自己會忍不住,雖隻有一步之遙,可許淩鶴用了盡全身力氣,當見到玉床上小女人時,他的背脊在發冷,他的女人就在躺在那,睡的那麽安祥,他想摸摸小女人的臉,可揚起的手又落下,他怕玉床人兒沒了溫度,小女人如熟睡一般,臉兒如玉,睫毛如蝶,小嘴卻是這樣煞白。



    許淩鶴眼朦朧了,鹹鹹澀澀淚珠順著臉頰流淌著。



    他的心裂了一道口子,血不斷往處流,真的疼了,他不能讓她死,許淩鶴托起小女人,靈力不斷送入小女人的體內。



    誠意知道師兄不甘心,可又能怎樣,靈力包裹著疆無憂,靈力源源不斷的匯聚著,許淩鶴多麽小女人醒過來,抱著然後叫一聲相公,可一切成為夢想,想到這許淩鶴再也支持不住了,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而來,身體如掏空般疼痛,自己再難支持重重摔到地上。



    在靈都的地方,無憂半夜醒了過來,剛才做惡夢了,夢裏自己死了,有個男人哭的好傷心,當無憂想要記起這個男人臉時,卻又把他忘了。



    太後大壽在眉睫,許淩鶴起了大早,荻青坐在房簷的石階上,臉色看上去紅潤了不少,這幾天心全放在小女人身上,對這個朋友有些疏忽,荻青看起來有心思,自從被人擄去後,許淩鶴感覺荻青有些不一樣,那晚荻青遇上了怎樣的人,當時的狼狽荻青,堂堂江都王光著腳,衣服還不整,躺在昏暗的街上,尊嚴全無,許淩鶴上前拍拍自家兄弟的臂膀,荻青轉過頭望了許淩鶴一眼,也不想說話,目光卻盯著石桌上的棋盤,對於策略性的棋類,許淩鶴很喜歡圍棋,這種搏弈讓自己心智開竅,坐在邊上把玩棋子,可荻青怎麽也提不起興趣,為了不擾許淩鶴的心情,抬腳走人,許淩鶴跟了上去。



    “荻兄,淩鶴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問”



    “你問吧”荻青停住腳。



    “擄你的人是……?”



    “那人戴著miàn jù,看到真容,是位修靈者,對了身上有一股香味,這種人間少有”



    “他擄你說過什麽,還有他的目的何在”



    “淩鶴那人像獵人,時刻在tōu kuī自己獵物,他的目的不是shā rén,隻是為了……我說不上”



    “你被擄人之前,霓裳在幹嗎”



    “我們一直在纏綿,然後霓裳說要喝點酒祝祝興”



    “當時你是被霓裳灌暈了,還是……”



    “沒有自己腦袋清楚的,隻是霓裳說身上難受,想洗浴一番”



    “後來呢?”



    “等著等著就睡著,醒來時便在牢房了”



    “荻兄,你不覺的霓裳身上有疑點嗎?”



    “我也想過,可不知霓裳背後的勢力”



    “原來荻兄另有打算”



    “淩鶴兄,來這京城隻是為了試深淺,沒想到有人早在你我之前布了局”



    “是呀!我們前腳剛走,後麵就追兵,到現在還不知道誰牽著這根線了。



    家應該是溫暖的,可自己家卻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許家大宅在京城久負盛名,座落於最繁華的地帶,許淩鶴剛下馬,門口穿著布衣的小奴牽著烈火走人,許淩鶴扔過去的馬鞭,被那人利落接住。



    剛進院子,劉管事迎了上來,許淩鶴見是大管家劉厚笑著叫了聲劉叔。



    “小少爺,你回來了,叔有三年沒見到少爺了”



    “謝劉叔,身子還是這麽硬朗”



    “老爺等你了,早上起來就囑咐我,做幾個少爺小時愛吃的菜,少爺,老爺一直念著你了”



    “父親在嗎?”



    “在在在,等你幾個時辰了”



    “嗯!劉叔下去,我去見見父親”



    “小少爺,老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生老爺的氣,當年你母親的死,不能全怪你父親,是皇上要挾呀”



    “劉叔,淩鶴自有分寸,父親總歸是淩鶴父親,我不會放心上的,這些陳年舊事淩鶴早都忘了”



    “那就好,那就好”



    劉厚望著從小就很懂事的孩子,抹了抹眼角,他愛這個孩子,也愛這個家,不管外麵人怎麽說老爺的壞話,他不會相信的,他隻記在風雪中送來一碗熱粥。



    許淩鶴站在門外,推門的手縮了回來,想轉身離開,母親的死是心中的刺,永遠落在心上。



    “是淩鶴嗎?”



    許淩鶴心裏多了幾分酸楚,父親聲音蒼老許多,這幾年父親不好受吧!



    咯吱一聲門開了,父親站在門口老淚縱流,許淩鶴轉過身進了書房。



    還是三年前的樣子,隻是牆上掛著母親的畫像,落款卻是三月前日子,看來父親過的不如意吧!竟然又想起了母親,許淩鶴知道父親又利用親情了,看來今晚父親有求於自己。



    “父親有話直說吧”



    “淩鶴你是個好孩子,隻父親不好,才落的今天局麵”



    “父親,您的智謀整個天下無人能比擬的,怎麽會”



    “淩鶴當年你母親的死,我是有責任的,若不是我一心想要權勢,你母親也不會牽連進去”



    “淩鶴記得清清楚楚,是父親吞噬了母親的靈珠,我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假”



    “那是皇上容不下我們家,說你母親精靈國的公主,個是細作,說精靈國早完,吞噬他的江山”



    “今晚父親要是敘舊,那淩鶴還是走了吧,父親您多保重”



    “鶴兒,你真的不原諒父親嗎,這些年父親隻知道鑽營權勢,忘了做個好父親,鶴兒父親有愧於你,讓你從小沒有母親”



    “有話直說吧,父親不要再提母親了,在父親眼裏權力大於一切,您說的皇上為了皇權穩固要挾您,是嗎!你還活著,而我的母親已不在了,她就死淩鶴眼前,她拉著我的手,連最後叫的鶴兒都不成語了,她的血染滿兒子全身,您又在那兒父親”



    許淩鶴低吼著。



    “當年你還小,不知這其中利害,皇上對你的母親早有忌諱才痛下shā shǒu的,你母親為了保住你的命,才跟皇上做交易,可皇上出爾反爾,對你也不放過,一杯毒酒要你母親的命,你母親知道逃不過此刧,才把靈珠給我,是你母親為了愛你才舍了性命”



    “是嗎?父親說的好感動,淩鶴差點信了,可鶴兒記的是父親把自己交於皇上手中的,鶴兒與母親跪在王殿上時,父親你又在那?你口口聲聲說是皇上要挾,可你有為母親想過嗎!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放棄一切生的權力,而你不但不救我的母親,還撇開夫妻之情,你知道母親臨死說的什麽嗎?她後悔,不該背棄精靈國,為了愛留在人間,到頭來讓自己的鶴兒孤零零憐的,父親這就是你想要嗎?”



    “是皇上容不你和還你的母親,說你們是異類,要斬草根,若是不把你交出去,要滅許家的族,我能怎樣,隻有你母親死了,才能保全你,那顆靈珠是你母親交給我的,我再喪盡天良,也不會殺你母親奪這丹珠的”



    “父親既然講明白,那淩鶴突走了”



    “鶴兒父親還有一事相求”



    許淩鶴苦笑,這才是父親呀!那能讓棋子輕鬆的活著,說這麽多的苦衷,這麽多的無奈,還不是為了利用父子情。



    “尤家與許家世交,可最近尤老頭,跟著我的政敵走的更近,對我們許家不利,尤家xiǎo jiě不是喜歡鶴兒嗎,你常去尤家走走,隻要尤家xiǎo jiě嫁於許家,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對吧鶴兒”



    “我說呢!看來父親早都布上棋局了,等著兒子這顆棋子”



    許淩鶴笑起來,震的書房轟轟作響,可許淩鶴知道自己的心在淌血



    “老爺特意為你準備的,少爺吃過飯在走”



    “劉叔,淩鶴以後再吃,你多保重”



    “大哥這小子剛回來就走,看來跟老爺子又杠上了,剛才路走書房,看到這小子對老爺子大吼,老爺競然沒生氣,還跟這小子講他母親的事,大哥你說老爺子幹嗎急著找老三,咱們不在這嗎?幹嗎不讓我們這辦事,尤家小妹,看上很合我眼緣,老爺非得叫回老三,要是我做了尤家乘龍快婿,有兵部侍郎嶽丈做後盾,以後定能平步青雲,再說老爺子偏心的很,好事都給了老三,大哥我們也是老爺親生對吧”



    “二弟讓老爺子記著,可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小命兒都搭進去了,咱們現在的等著看戲吧,老三別看年齡小,有能耐的很,她母親死的時他幾歲”



    “五歲多點,我八歲,大哥十一歲對吧”



    “嗯!五歲的人,競然在凶險的大宅中活著,還記小時候我們害他落水馮?明明是我們推下水的,他卻說是自己摔下去的,當時我還想這小子太笨了,幹嗎不直接說出真相,後來大點才明白,這樣示弱是為讓我們失去警惕,還有怕我們惡意的報複,早早上昆侖山學藝,這樣不但避開我們,還能有自己成長時間”



    “大哥他回來對咱們沒好處,這個家隻能是我們兄弟的,得想個法子讓老爺子厭惡他,不能讓這小子撈到好處”



    “說的容易,現在老爺子遇到政治危機,能幫他忙的隻有這小子,你也別爭了,況且爭也沒用,尤家mèi mèi看不上你的,人家看中是老三”



    “大哥,我那點比不上那小子,連尤家都狗眼看人低,那天我發達了,我要這小子給我提鞋哼”



    “二弟我還有一計”



    “說來聽聽,隻要讓娶到尤家mèi mèi,讓我幹什麽都行”



    “這個月十五日,尤家老夫人上山吃齋,這就是個機會,聽說尤妹也會在山上留宿,你看辦吧,機會自己把握才對”



    “你的意思,讓我生米做成熟飯,這樣做尤mèi mèi恨我的,大哥這樣做不妥,我愛尤家mèi mèi不能傷她”



    “你有更好辦法嗎?”



    暗處的兩黑影,望著離去的許淩鶴各自盤算著



    出了大門,許淩鶴停留片刻,黑夜中許宅像個怪獸吞噬許淩鶴。



    布衣小奴牽著烈火走了過來,烈火高傲的很,許淩鶴周旋幾個來回,才躍上馬背,揚起馬鞭,烈火撂倔子跑著,馬背上的許淩鶴仼著寒風肆虐,寬闊的街頭上,烈火展開雙翼馱著許淩鶴向西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