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苦肉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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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許家大宅回來,許淩鶴也沒閑著,想讓師弟去趟北漠,現在除了林瀟灑,眼前能信的人沒有幾個,荻青有傷在身,他得趕緊讓林瀟灑來,父親(許胤昌許淩鶴的父親)這回是鐵了心了。



    “師弟這是給林瀟灑的信函,親自交到林兄手裏”



    “師兄,我辦事你放心,保證林瀟灑不出兩日便到京城”



    “先謝過師弟”



    院落的小靈蟲孤零零的坐著,誠意望著愁眉緊鎖的師兄,又是一陣歎氣。



    小靈蟲告訴許淩鶴,疆無憂是隻小狐狸,小靈蟲還說小女人怕自己嫌棄,所以才隱瞞身事。



    許淩鶴悔不當初,原來小女人背負著青丘的命運,自己細心些該有多好,若是時間能回來,許淩鶴就算赴湯蹈火,也不會丟下小女人的。



    江南一別,決不是永別,她會醒來的,許淩鶴知道,就算疆無憂沉睡下去,自己也會陪著她的,直到有一天抱著他的脖子說:淩鶴等久了吧!小狐狸回來了,手指間的發絲滑而柔軟,望著懷中的女人,軟綿綿的,像剛剛睡著,上揚嘴角如做著美夢,濃密微翹的睫毛,柒著一層燭火,讓本該息棲蝶兒,又要展翅高飛,淡淡的暗影裏,許淩鶴撫摸小臉,女人嘴唇這般冰涼,多麽懷念江南小院,此時她是就自己麵前,自己卻無能為力。



    當林瀟灑來京都時,已是太後壽辰,林瀟灑以漠北大督進京祝壽,別院見到許淩鶴,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自己的兄弟?憔悴的樣子,那個溫文爾雅的兄弟,被愛情折磨的了無生趣。



    修養半月江都王荻青終於扔下拐杖,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江都王荻青穿著蟒袍,林瀟灑望著荻青,沒想到自家兄弟穿這身蟒袍,真有帝王尊貴了,藏青的料子,點飾銀絲祥雲的紋路,看起來華美莊重。



    從內院走來荻蘺,今天分外迷人,淡紫色披風裹著十六歲女孩嬌美,林瀟灑望著眼前溫婉的女孩,這那裏還是那個刁蠻的女孩,青絲雙垂紫貂夾襖上,高貴不失俏皮,林瀟灑看著看著,心又砰砰砰跳起來。



    烈火不停嘶鳴著,提醒著主人,馬車上林瀟灑,撩起薄紗探著頭,今天若是錯過太後祝壽時辰,會大不敬,不能給人落下口實。



    見到許淩鶴時,同樣是銀絲點飾的祥雲,因是天蠶的錦袍,遠遠走來如踩著祥雲謫仙,荻蘺雙眸從燼熱到憂傷,林瀟灑滿腔的熱情,看到這樣荻蘺,心跌到底穀,知道荻蘺喜歡許淩鶴,可真正見到意中人,心係在另外男人身上時,心裏還是冒著酸水。



    荻青看自家mèi mèi不快活的樣子,也隻能歎息著,愛情是任你怎樣算計,也得不來的,許淩鶴不會任人左右的,就算有天自己是帝王,許淩鶴也不會仼自己擺布的,他有這個實力,也有這樣膽略,望著mèi mèi,隻希望早點醒悟,別讓自己陷的太深,到時爬不出來,失了原有本性。



    一玄衣男子,見馬車走遠躍入牆內,霓裳看清黑影時,先時一驚很快恢複了平靜,這個狼王真是陰魂不散,這麽偏僻的地方,也能被他找到,看來自己想過上平靜的日子不可能了,得想個辦法除掉他才行,眼下隻有許淩鶴有這個本事,可是這位公子,對自己防備的很,不行自己得找個靠山,一定想法子讓江都王愛上自己。



    霓裳狼王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而這人便是鮫人明珠,透過小窗明珠看到黑影閃過,雖不識狼王,但大白天fān qiáng入院,決不是善類,一路跟著,直到婦人的探出頭時,明珠才看清楚是霓裳,兩人雖無交際,但女人容貌太惹火,對於天生善妒女人,容貌可是比命金貴,此女人雖是沒有無憂清純,可還有是男人癡迷的本錢。



    到宮門口時,許淩鶴見到自己的父親,還有兩位哥哥許隱,許西,許淩鶴下了馬車朝父親走去,對父親再也怨恨,可還是自己的父親。



    “鶴兒來看看你韓叔叔”



    最後下車的韓錢益領著小女走過來。



    “韓叔叔好巧,我們又見麵了”



    韓錢益望著許淩鶴笑容滿麵,這後生雖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印象深刻,韓錢益給身後小女兒招手。



    “池幽快來,這是許家哥哥”



    “見過許家哥哥”



    韓池幽微微卷曲身子,雙手緊貼細腰作著福子,許淩鶴微微一笑,暗想韓家小女兒看似頑皮,禮數還是懂的,跟江南時樣子判若兩人。



    “父親,宮門開了該進去”



    許胤昌點點頭,與韓錢益結伴,望著遠去父親,許淩鶴才想起林瀟灑,荻青,好在好友一直等著。



    這是許淩鶴第二次進宮,小時候,是被父親送入這宮門,那時候是恨皇上,恨父親,隻是自己太弱小了,今天再次站在宮門前,許淩鶴心裏及其恨,隻是這樣的恨,掩蓋在笑容下了,不再是兒時的驚恐與無奈,現在自己強大到,能從容麵對一切。



    “淩鶴,那兩個武將認識不”



    順著荻青指的方向,許淩鶴打量半天,忽然想起是路上見過武將,今天換上了錦袍多了些儒雅,少了幾分彪悍。



    “許兄,看樣子今年是不太平了,好在我是天高皇帝遠”



    “林兄說的有理,不像我生在皇城根下,時刻提著腦袋”



    “許兄咱們趕緊進吧,有不晚了兄弟怕死的很”



    林瀟灑拍拍許淩鶴的臂膀,步子快了幾分,一行人從容進了宮門。



    許淩鶴雖有首輔的父親,還是比不過荻青,林瀟灑的,一個是王,一個是大督,都是一方的主宰,許淩鶴靠在軟塌上打瞌睡,對於皇殿的動靜,隻需用心去體會,有時眼睛看到不一定真實。



    在皇帝眼皮下打瞌睡,不怕責怪,林瀟灑拍拍許淩鶴臂膀。



    “淩鶴你可真會找地方,快醒醒,看看吧!宮裏的美人就是不一樣,這三寸金蓮,四寸腰,民間舞姬真無法比擬,瀟灑兄,漠北女人有此妖嬈嗎?”



    荻青想下便知,那種彪悍粗獷,會嚇死人的,與江南女子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這些舞姬真是豔,皇上真是豔福不淺呀!



    荻青又露出風流公子本性,眼睛卻不停的瞟著龍椅上的皇帝。



    父親席位上,比往年冷清了許多,偶爾才有人與父親言歡幾句,韓錢益和自己小女兒坐在角落裏,雖是南方的首富,可在京城這樣地界上,是排不上的名號的,要不是每年一次送貢品的機會,韓錢益再怎麽有錢,也入了皇上的眼。



    “太後駕到”



    皇殿上的權貴紛紛跪在地上,許淩鶴望著謙卑父親,這就是皇權,仼你位高權重,也逃不掉卑微的命運,許淩鶴笑拜著仇人,荻青、荻蘺望著高高在上皇奶奶,雖隻有幾米距離,卻隔開親情,這樣的皇權許淩鶴不屑的,可皇家欠下的血債總得要還,父親欠下了母親債也要還的,報仇有很多種方式,而最慘忍的方法,就是把這些人生命中最重要東西拿走,比如皇帝這把龍椅,還有父親鑽營一輩子的權勢,父親,你想要的東西,讓你永遠得不到,你這麽喜歡權勢,我就讓你有一天垂手可得時,又失之交臂了。



    “鶴兒快過來,見見你的尤伯父”



    迎麵撲來異香,讓荻青想到牢籠的蒙麵人,難道擄自己的人是許淩鶴的父親,荻青仔細打量一番,許伯父看起來這般隨和,那有牢籠裏壓迫人的氣場,看來這皇殿之上,每個都有自己的算計,荻青後背涼風颼颼,這位伯父真是急不可待在皇奶奶的壽宴上,都不願浪費機會,為自己謀了一位好親家,真看不出許兄的父親,鑽營機會無孔不入,為了讓自己權力穩固些,這麽著急呀!也不問問兒子的想法,就算與兵部侍郎家女兒聯姻,有利就有弊,這位許伯父難道不了解自己兒子嗎?



    “許兄,許伯父攀得一門好親事呀!不知許兄意下如何”



    荻青試探的口吻,倒是沒引起許淩鶴多疑,在許淩鶴心裏,朋友便是朋友,荻青的**在許淩鶴眼裏,沒有利益衝突,他又不好權術,倒是希望有一天,荻青能取於代之,那時這齊國皇帝,還有父親會怎樣,不是要聯姻嗎?荻青便是現成的,看來給自己牽這根紅線,要變成江都王的紅線了。



    “荻兄,淩鶴有一事相求,”



    “不會讓我來做尤家乘龍快婿”



    “荻兄是聰明,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侍郎官你也知道,掌守宮廷門戶,充當車騎隨從皇上,比起尚書更便利些”



    “許兄,愚兄還想多活些日子,這樣的好事難消受”



    “荻兄,還記回京途中事嗎,我們差點沒命了,當時擄走你還有荻蘺人,就因為我們勢弱,才肆無忌憚的抯擋我們回京,現在若是我們一忍再忍,勢力圈子壓縮越小,到那時會把我們逼上絕路的,現在京城有權勢家族,誰會給你江都王麵子,還不是因為你人脈薄,攀上尤家就便利多了,掌管宮門的尤家,想攀的人排隊著了”



    “淩鶴說句實話,真要跟自己的父親做對,這樣後果很嚴重的”



    許淩鶴不管不顧的拉著荻青朝父親走去,尤家必須有人去聯姻,自己是不會去的,最合適的人選便是江都王荻青。



    “父親,這位是江都王荻青”



    許淩鶴望望父親,回頭又看了看荻青苦笑樣子,倒是樂了。



    “江都王,年青有為,風流倜儻,讓我們這些老人自愧不如”



    “那裏那裏,許叔伯正當壯年,荻某該是向叔伯多多學習”



    “淩鶴,這位是尤叔叔,你小時常去他家玩的”



    “當然記的,尤叔雄風不減當年,還是這麽硬朗啊,小時候,尤叔教的劍術,淩鶴從沒荒廢,到現在還能練幾手”



    “賢侄啊,這一晃數年,看看我與你父親都已兩鬢花白了,該輪到你們這些小輩建功立業了”



    “尤叔這位是江都王荻青,是侄兒的好兄弟”



    “江南荻家老夫知道,是太後小兒子荻戰的封地,小時候去宮裏,我們還掏過鳥窩”



    “家父幾年前己離世了,想不到跟尤叔還有這段趣事”



    “傾城過來,見見你荻哥哥,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