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細談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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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遙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鼓掌叫好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江左大都護辰澈。

    今日的辰澈換了身潔淨的衣衫,整個人顯得豐神俊朗。

    江左辰澈,本來就是世間有名的美男子、奇男子。

    肖遙心裏忍不住犯起嘀咕,辰澈何等身份,竟然出現在青樓這種地方。

    盡管九州大地,多少英雄人物,風流韻事說不盡道不完。

    比如白芷江北的狼主皇甫歡城,酷愛寡婦,不少割據一方的諸侯被他夷滅,僅僅是因為有個漂亮媳婦兒。

    說到喜歡寡婦的皇甫歡城,就免不了要說到辰澈。

    九州之大,南越嬌滴滴的軟玉溫香,北戎的豪放健美,騰涼的藍眼玉肌,華州的溫良恭淑,皇甫歡城最惦記的,卻隻有辰澈的妻子冷妍卉。

    傳言說,江左冷家的千金冷妍卉有著九州最火辣的身材,最美的臉蛋,春柳腰肢,步若妙移蓮箏,聲如雁啼秋水,天下人都將冷卉與九州第一美人慕惜筠並提。

    慕惜筠屈身事賊,離間秦獨岸與北戎魔王雷煊,天下人都敬重其是巾幗英雄,就連鎖龍關下一戰成名、名震天下的五破軍之首霜禦神將,都對慕惜筠禮敬三分。

    皇甫歡城圍殺秦獨岸後,擒獲慕惜筠,驚為天人,卻不敢染指,放她歸隱山林。

    放眼天下美人,皇甫歡城隻能時刻惦記著江左冷妍卉,隻可惜,南越江左占據白芷江天塹,北兵又不擅水戰,清歡侯隻能望江興歎。

    辰澈懷抱著如此佳人,為何還要出沒青樓?

    難道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肖遙不慌不忙,躬身行禮道:“拜見大都護。”

    此曲如何?”辰澈微閉雙眼,仍沉浸在琴音當中。

    大都護精通音律,自有高見,在下不懂樂理,不敢妄言!”

    肖遙當然知道辰澈精通樂理,當世禮樂第一大家宮瑟曾與辰澈賭勝,以十首古曲考較,結果辰澈聽出其中一個徵音應為變徵,一戰封神。

    人都言,江左辰郎,樂理第一,兵法第二。

    辰澈一眼就瞧出肖遙的心思,歎道:“琴音既起,聆聽者便無高下,戰事一起,卻必有勝負。”

    肖遙問:“大都護在琴音裏聽到了什麽?”

    辰澈淡淡一笑,並不回應,指著白紗蒙麵的女子說:“摘星姑娘的琴音如何?”

    肖遙知道這個問題繞不過,隻好坦誠答道:“古琴最為易學難精,能達到隨心所欲、扣人心扉的境界,摘星姑娘在古琴上的造詣已然登峰造極,不然,也入不了大都護的法眼!”

    摘星姑娘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看到你一進門的反應,我就知道摘星姑娘的琴音你聽進去了。”辰澈滿意地點點頭。

    肖遙微微一笑,“大都護好興致,不知找我來有何事?”

    你大概覺得青樓這種地方不是我該來的?”

    在辰澈麵前,肖遙完全像是透明的。

    戰事在即,大都護如果出現在白芷江邊的江防大營,我會覺得理所當然些。”肖遙毫不掩飾,實話實說。

    辰澈坦然一笑,說道:“每逢戰事,我都會來摘星姑娘這兒聽一首曲子,已經許久沒來。”

    江左已經三年沒有戰事。”

    肖遙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江左三年無戰事,難道大都護已經三年沒有來過了嗎?

    肖遙的質疑,辰澈當然了然於心,說道:“江左自離侯更替以來,沒有大的戰事,但白芷江三百裏江防,從沒有安寧過。”

    江左邊防,自有帶兵將軍,大都護何必事事躬親?”

    辰澈笑道:“你說得也對,是我過分謹慎。自青夜大兄離世,我無一刻不是戰戰兢兢,唯恐離國生變。“

    大都護夙興夜寐,勞苦功高。”

    江左基業,辰澈有定鼎之功。

    你誇人的樣子一點都不真誠。”辰澈笑道,“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新月城。”

    恐怕要讓大都護失望了。”

    肖遙欲言又止,來駿業城本就是為了上前線,可武學修為盡廢,自己現在上前線又能做什麽呢?

    秦兮都告訴我了,你要明白,我看重你的,從來就不是你的修為。”辰澈一雙深褐色的眸子一改慵懶,炯炯有神地看著肖遙。

    是啊,江左辰郎,馳騁天下從來依仗的不是武學修為,是智慧。

    辰澈說完這句,悠悠起身走了出去,留下肖遙一個人呆立原地。

    蒙著白紗的摘星姑娘柔聲問道:“公子可要聽奴家再奏一曲嗎?”

    不敢勞煩。”肖遙躬身行禮,退了出來,自始至終,目不斜視。

    剛關上房門,腦袋就吃痛。

    肖遙揉著腦袋,轉身一看,竟然是齋月。

    這種地方,齋月一個女子進來做甚?

    還沒等肖遙問出口,齋月一方嬌臀一扭,整個身子便靠在肖遙身上,一隻玉手,輕撫著肖遙的胸膛。

    肖遙向來不以君子自詡,卻也從不行逾規越矩之事,隻經齋月這麽輕輕挑逗一下,登時心裏便有可恥的想法,恨不得立時,就把她抱進房裏

    肖遙一向自持,今日卻不知是什麽緣故,莫非是因為摘星姑娘的琴音動了心誌?

    未及細想,一陣鑽心的疼痛,立馬驅趕走所有的綺思幻想,疼得肖遙直欲落淚,神誌為之清醒。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賊,老娘哪裏不好,你寧願來這風月軒裏找樂子,也不願碰我!”齋月活脫脫一副打翻醋罐子的樣子。

    肖遙怎會相信她的這些鬼話,一把推開她,徑直下樓。

    齋月再後麵怔了半晌,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長腿纖細,酥胸半露,嬌臀彈軟,緊身紅裙開叉到大腿根兒,薄紗遮不住滿園春色。

    懷裏抱著這樣的女人,就算是拿刀紮胸,也沒有男人會推開。

    這個小子,肯定不是男人!

    望著肖遙頭也不回地出門,齋月氣得直跺腳。

    哼,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說完,齋月跟著出了門,全然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