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四條眉毛的小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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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日頭尚未出來,楊妙薇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緩緩地吐了口氣,然後翻身下了金鈴索。她實在是睡不慣那張柔軟的大床,幸好金鈴索給帶出來了。
楊妙薇悄悄咪咪地收拾好了自己,然後打開了房門,她還穿著原來的那身衣裳,這叫素來喜潔的女孩子覺得有點不舒服。她皺著眉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後走了出去。
順著昨天的記憶力,楊妙薇順利地從那處小側門走了出來。昨兒晚上燈紅酒綠的春意閣現如今變得十分的安靜,楊妙薇側過頭看看那依舊軟紅輕皺的地方,沒有再耽擱,而是施展輕功,倏忽就沒了身影。
楊妙薇前腳剛走,後腳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側門邊上。卸掉了易容的王憐花看著楊妙薇離去的方向,挑了挑眉,轉身又回去了。
楊妙薇出了那個地方,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孑然一身,既不能夠回古墓,又不能去全真教尋求一下幫助,一時間居然有點茫然。
……
小鎮上有一家酒館,規模並沒有多大,裝修也不如那些精致的大酒樓,但是生意卻是出奇的好。不是為著別的,而是因為著小酒館裏的老板,釀的一手好竹葉青。
陸小鳳從花滿樓那兒得知了這個消息,正好這段時日他又閑得慌,幹脆就不辭萬裏地來到了這個有些遠的小鎮,為的就是能夠嚐一嚐老板親手釀的竹葉青酒。如今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陸小鳳看著桌上的那壺竹葉青,暗搓搓地打算不醉不歸。
結果就在他剛剛拍開了封泥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一陣騷動。陸小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下意識地抬頭往外麵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四條眉毛都差點給看的倒豎起來。
隻見外麵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正站在陽光之下,麵前有幾個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的男人,正在嬉皮笑臉地對著那少女說話。陸小鳳的角度看不到少女的麵貌,但是這人向來憐香惜玉,想了想,便打算出手了。
楊妙薇看著麵前的幾個男人,再傻也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領頭的那個男人笑的眼睛都要沒了:“姑娘,跟著我,可就沒有這麽多苦頭吃了。我不說別的,在這鎮上……”
男人得意洋洋的話沒說完,口中便突然被填入了一口冰冷的液體。那口液體刺激著他一下子將東西也咽了下去,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的時候,麵前的白衫子姑娘也不見了。
誰!是誰光天化日的暗算老子!”男人自然知道是有人在搗鬼,他左右亂看,卻沒有看到動手的人。隻是聽見了一個男人帶笑的聲音:“大白天的調戲人家姑娘,不是什麽好事情。剛剛給你喂了點東西,要是快點回去找個大夫,說不定你還能夠活下來。”
陸小鳳本意是不惹事將那個男人給嚇跑,結果那男人砸吧砸吧嘴巴,不屑地一笑:“你他媽唬誰呢?這不就是老李頭酒館裏的竹葉青嗎?你當大爺我是鄉下的土包子?”
陸小鳳:……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楊妙薇在剛剛陸小鳳出手的時候,就已經被陸小鳳給拉到了一邊,她沒有說話,隻是眨巴著眼睛看陸小鳳和那個紈絝子弟隔空喊話——感覺有點蠢是怎麽回事……
此時見那個紈絝子弟不打算走,想要和陸小鳳剛到底的樣子,楊妙薇垂眸想了想,拉了拉陸小鳳的衣裳:“要不要我把他趕走?”陸小鳳轉過頭來,剛想說不用,卻因為看清了楊妙薇的臉蛋,而一時間震得張口結舌。
麵前的女孩子仿佛是長時間不接觸陽光的原因,麵色有些蒼白,容貌卻是清麗秀雅,神色冰潔清冷。盡管這姑娘就站在陸小鳳的麵前,麵對不過咫尺之隔,但是陸小鳳就是覺得這女孩子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煙霧,飄飄如仙。
楊妙薇才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心裏麵的想法,見他隻是看著她不說話,便當他是同意了。楊妙薇沒有遲疑,而是抬腳拐出了那條小巷。陸小鳳暗叫不好,剛打算出去,卻看到那些子紈絝在楊妙薇麵前站了一會兒之後,就自動散開了。
陸小鳳:……喵喵喵?
楊妙薇解決了那點麻煩,打算繼續轉身走。陸小鳳眼看著那漂亮姑娘要走,腦子一熱就喊住了她:“姑娘。”楊妙薇回過頭來看著他,陸小鳳騎虎難下,隻能夠硬著頭皮道:“姑娘……在下見姑娘似乎暫時無有去處,不如在下請姑娘喝杯酒?”
楊妙薇抬頭看了看日頭,然後很認真地問陸小鳳:“喝酒的話,管飯嗎?”陸小鳳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真心一點的笑容:“自然是管飯的。”
於是這下老李頭的小酒館裏麵便多了一個絕世大美人。楊妙薇坐在陸小鳳的對麵,陸小鳳十分大方地給楊妙薇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楊妙薇舉起了酒盞,並沒有喝,而是像看什麽新奇的事物一樣——就差舔一舔了。
陸小鳳見這姑娘的表現有趣,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沒喝過酒?”楊妙薇看著酒盞裏麵金黃透明的液體,聽見陸小鳳的問話,點了點頭:“原來這就是酒。”
她這話說的古怪,讓聽的人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陸小鳳挑了挑眉:“這是上好的竹葉青,口感香醇清透,不過你沒有喝過酒,還是……”
陸小鳳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著眼前仙女似的姑娘舉著酒盞,一仰頭就將那杯酒給一口悶了。這酒盞的量也不算小了,楊妙薇居然就這樣直接幹了。陸小鳳目瞪口呆地看著楊妙薇,半晌才回過神來:“……還是慢些喝比較好。”
楊妙薇一杯酒下肚,隻覺得酒精的那種刺激感從舌尖一直燒到了胃裏。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酒精,現在冷不丁喝了這樣的一杯酒,楊妙薇喉頭發癢,咳嗽了起來。
美人就連咳嗽都是不一樣的,陸小鳳看著她麵頰上的兩抹暈紅,感覺自己真的是大飽眼福。不過陸小鳳也不敢讓楊妙薇再喝了,他拿過了楊妙薇麵前的酒杯,換成了茶水:“吃飯吧,我剛剛說了,管飯。”
老李頭正好在這個時候將陸小鳳點的菜給擺了上來,同時也有一碗白飯。楊妙薇端起了那碗白飯,安安靜靜地開始吃午飯。陸小鳳在她對麵喝酒,喝一口就看一眼楊妙薇——這姑娘咋不吃菜?
楊妙薇也注意到了陸小鳳的眼神,隻是一句話都沒說。最後還是陸小鳳沒忍住:“怎的不吃菜?”“一定要吃菜嗎?”楊妙薇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她反問了回去。陸小鳳便也丟開了——許是有什麽怪癖吧?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有點怪癖也是可以被原諒的,不就是不吃菜嘛。
於是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相對著,楊妙薇將一碗白飯吃的幹幹淨淨。陸小鳳見她吃好了,笑了笑:“姑娘吃了我的飯,是不是也回答我幾個問題?”
楊妙薇點了點頭,出乎陸小鳳意料之外的爽快:“你問吧。”陸小鳳抓耳撓腮的,把已經困擾了自己一頓飯時間的那個問題給問出來了:“方才……方才你是怎麽把他們給弄走的?”
他沒有看到楊妙薇出手,隻是看到楊妙薇在他們的對麵站了一會兒,然後那堆人就自動散開了!這是什麽魔法啊!難不成真的是仙女嗎?用的仙術?
陸小鳳還在胡思亂想,楊妙薇已經開口了:“移魂大法。”陸小鳳一愣:“……移魂大法?”“嗯,”楊妙薇點點頭,“我們門派的武功。”
還算楊妙薇多了個心眼,沒有提九陰真經。隻是單單一個移魂大法,也已經讓陸小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姑娘是哪門哪派?”
這個回答了是沒有壓力的,楊妙薇很實誠:“古墓派。”可憐的陸小鳳更迷糊了:“……古墓派啊……”怎麽辦,他想破了頭都沒有聽說過,感覺自己這個混跡江湖的人要被麵前的女孩子給鄙視了!
陸小鳳眼力不差,看的出來麵前的女孩子內功根基紮實,一身的功夫隻怕也是不差。但是為什麽能夠教出這種女孩子的門派,在江湖當中籍籍無名?難不成是什麽隱世的門派嗎?
楊妙薇看出了陸小鳳的糾結,難得她稍微靈光了一點,便給陸小鳳解釋道:“我古墓派向來不世出,代代居於終南山上的古墓當中。開山祖師乃林朝英女俠,祖師婆婆雖然驚才絕豔,卻從未在意過名號。”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陸小鳳恍然大悟——還真是個隱世的門派,那就怪不得他沒聽說過了,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原本的浪蕩性子也就回來了七八分:“我看姑娘行色匆匆,不知道姑娘想要去哪兒?”
楊妙薇聞言,卻是頓了頓,隨後有些猶豫地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桃花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