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收青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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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鬆濤起身將火堆往外側挪了挪,讓出了剛剛火堆烤著的地方,現在這裏已完全被火堆烤幹,沒有了濕氣和寒氣。

    這個地方位於兩個山嶺下方的夾角,上麵還有一塊以前墜落下來的大山石卡在哪裏,充當了屋頂,張鬆濤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天越來越涼了,晚上更甚,如果不尋一處背風的位置,如何可以休息,在這方麵他尤其擅長,畢竟已經孤身流落鄉野山間兩年了。

    張鬆濤接著又在火堆裏填上一些粗木條和剛才揀出來的沒有燒透的木炭,把自己的身子緊縮在山嶺的夾縫中,然後紮緊了破披風,合身倒臥在剛剛火堆燒過的位置,地上的濕土已被火堆燒幹,還散發著熱氣。

    張鬆濤平躺著身子,被身下土地裏的熱氣一烤,身上的寒氣便漸漸退出了身體,熱氣由下而上的傳導開來,很是舒服。

    …………

    可他卻無法睡去,他的思緒還停留在那支擊潰青銅山頑匪的流民隊伍上……

    他在想“那是一支怎樣的隊伍,那支隊伍一定很能打,是誰在帶領著那支流民隊伍……”想著想著,他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夢裏他好像看到了那支隊伍,隊伍裏有一個人,他與眾不同,可張鬆濤又說不出那個人哪裏與眾不同,那支隊伍和那位頭領好像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卻看得很朦朧,看得不真切,張鬆濤使力的瞪眼看去,那支隊伍突然又消失不見了,一急之下他就醒了,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就這樣,張鬆濤睡著了,做夢,夢醒了,添些柴火在火堆裏,再睡覺,再做夢,再醒,添柴,再睡…………

    …………

    天還沒亮,隻淺淺打了個盹的張鬆濤就起身了。

    這一晚,他沒有睡好,兩隻眼睛紅紅的,但是他感覺自己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樣,好似身體裏很有一股子精氣神,硬是不困。

    張鬆濤起身在燒的隻餘灰燼的火堆裏找出灰燼下麵埋著的還沒有徹底燃盡的紅木炭,然後從身旁破包裹裏拿出一點前時收集的幹樹葉和細樹枝,將其重新引燃了,不一刻就又燒起一堆火頭。

    他在火旁小心的烤了烤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塊已經發黑且幹硬的粗麵疙瘩,用他那把舊匕首切了一小塊,就直接插在匕首上,在火頭上麵烤了起來,然後他又看了看剩下的那塊粗麵疙瘩,咽了口口水,再重新又包好,收回到自己懷裏。

    這一個粗麵饅頭張鬆濤已經吃了五天,他每次都不敢多吃一口,隻要還能動就不能多吃,因為明天還要吃,張鬆濤兩年來就是這麽熬過來的。

    天寒地凍了,魚蝦水蟲也越來越少,越來越難抓了,土裏和樹上能吃的東西也沒剩下什麽,這一帶雖然人煙稀少,植被很是茂盛,但現在這年月,山嶺裏能吃的都是寶,也不隻他一個人找尋這些做為糊口的吃食,所以也就越來越難找尋了。

    “必須要找個隊伍了,不然不要說這個冬天,就是這幾日自己恐怕就要挨不過了。”張鬆濤邊思索著那支流民隊伍,邊烤著火。

    待那一片粗麵饅頭在火頭上烤熱後,張鬆濤用手試了試溫度,便放進口中幹嚼起來。吃完烤麵疙瘩,他又烤了會火,便熄滅火頭,檢查下自己的包裹,從新紮緊,背上包裹,拄著木棍向著青銅山的方向摸黑前行,他要去看看那一支流民隊伍,那很可能就是他的希望,他的歸宿……

    ……

    青銅山,山不甚高,山石顏色稍有些顯得青黃,類是青銅般,故名青銅山。

    在周圍有一些不知名的山頭和丘陵,山腰處有一營寨,寨牆不高,土坯碎石堆砌而成,木質的宅門也很是殘破,周圍皆是雜草樹木。

    張鬆濤前幾日便免費到這青銅山匪寨遊覽了三日,所以他對這個位於半山腰的匪寨並不陌生。

    那是一處破爛的普通民寨,寨中多是普通的土坯、茅草建成的民房,青銅山匪寨洗劫了原來寨中的主人,便將這寨子據為己有。

    ……

    人流,絡繹不絕,有零散的小股流民隊伍,也有裝束整齊的三三兩兩的壯年漢子。

    青銅山竟比往昔略為熱鬧了些,張鬆濤縮在山腰處一個略為背風的地方,距離匪寨一百多步。他曬著太陽,手裏端著個破碗喝了口水,隨手就放在三個大小差不多的石塊支起的架子上,石塊架子下麵還有幾塊紅紅的木頭炭火。

    他來到青銅山已有大半日了,開始時看到有隊伍上山去也很驚訝,這麽快就有隊伍來投奔了,但隨後就釋然了,他自己不也是來投奔的嗎。但當他看到那些全是青壯的隊伍竟又折返下山的時候,他也犯起了糊塗,而且那些青壯流民竟還罵罵咧咧,好似山上的隊伍竟沒收留他們。

    張鬆濤中午的時候,也混在一支由十幾個全是青壯組成的流民隊伍中,上到了青銅山上。他看到山腰的匪寨內男男女女不停的忙碌著,而且好似分工明確,看似雜亂,實則井然有序。並且他們每個人都很有精神,那種精神不是吃飽吃好的精神,而是骨子裏的那種精氣神,他們給張鬆濤的印象就是很有精神,很積極,很忙碌。

    然他混入的這支流民隊伍同樣沒有被這夥霸占頑匪巢穴的流民隊伍所收留。青壯的不留,卻單單收留那些拖家帶口沒有幾個青壯的難民隊伍。

    這件事整天都在張鬆濤的腦子裏不時閃現,現時的亂世匪患橫行,那個隊伍不歡迎青壯,畢竟這個時代能活下來的人,身體素質那都是沒的說的,更何況是掙紮著活下來的青壯,他們有些甚至強過那些官軍。

    可這支隊伍就對這樣的青壯流民不屑一顧,反而對那些拖家帶口,摻雜著大量老弱的難民很容易就收留了。

    這樣張鬆濤很不能理解。正因為不理解,他隱約覺得這支流民隊伍不一樣,它和別的隊伍不一樣,那個帶領這支隊伍的人不一般。

    至於哪裏不一樣?那個帶隊伍的人又哪裏不一般了?張鬆濤卻也是說不出來,反正給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這樣的隊伍給他很強的親切感,讓他很是向往……

    張鬆濤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麽?

    …………

    這時在山腳下曬著太陽,喝著熱水的張鬆濤,竟然哼唱了幾句。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剛剛在山上好似聞到了米香和肉味,他舔了舔嘴唇,死命的咽了口唾沫,他已經都快忘了米香了。

    張鬆濤猛地一口喝光了碗裏的水,滅掉火頭,扛起包裹,拄著木棍,他要去山腳下不遠處的一處河灣,在那裏或許還能找到些可以吃的東西。既然山上的隊伍這個時候還沒有離開,今天應該就不會走了,自己也要找些可以充饑的東西,明天還要繼續觀察這支隊伍。

    隻是觀察嗎?我是不是應該加入呢?哎,還是先跟一段,再看看,再看看吧……

    張鬆濤拖著沉重的步伐,邊艱難的行走著,邊認真的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