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彪悍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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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鬆濤在河溝中弄好了工具,拚力挪動著雙腳走回到岸邊,他站在那裏正看見那年輕的相公領著七、八名親隨向黃河的方向走去。
“他去那裏幹嘛?絕不會隻是看看那破河。”他疲勞的坐在河邊一處凸起的幹地上思索著。
“難道……”他突然一個激靈“難道他是去找船?”心念及此嚇了他自己一跳。
“如果他們過黃河了,自己還怎麽跟得上”張鬆濤此時越想越害怕。
他怕失去,他知道這支隊伍就是自己要找的隊伍,雖然這支隊伍還不是很強大,但是這支隊伍所體現出來的那股子精神、那種有家的感覺正是他現在最為向往的。
張鬆濤此時由於害怕、緊張、激動,思緒已然全都亂了,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那支隊伍的頭領真的找到船,帶領那支隊伍過到黃河北岸去,那他就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因為那支隊伍可以找船過黃河,而他自己身無分文如何能過得了黃河……
張鬆濤知道自己決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他現在已接近自己身體的極限,不可能再自己扛下去了,而且前麵那支隊伍也正是那向往的那種有家的感覺的隊伍,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麽需要加入到那支隊伍中去,哪怕去做那支隊伍裏最苦、最累、最危險的事。
想到這裏,張鬆濤急忙站起身準備收起自己下在溝渠裏的工具。
他決定立即追上前麵那支隊伍,現在他已經等不急了。
…………
突然他看見官道上煙塵起處,由西馳來一行車馬,並三十餘騎士……
張鬆濤站起身,習慣性的摸了摸背著的破弩,才想起自己早已沒有了弩箭,就隨手撿起自己那根沉重的木棍,又摸了摸腰間的匕首。
他抬腳走上了官道,向著龍塘鋪方向靠了靠,在局裏那支隊伍五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緊張的駐足觀望。
“來的什麽人呢?看架勢好大的排場。”張鬆濤緊張的觀望著前方的情況。
這時離得進了些,他看見對麵一溜的軲轆大車,約有七、八輛的樣子,車上還插有小旗子,看似鏢旗,卻因離得稍遠,看不真切。
車上不但有趕車的車夫,各輛大車上都還有壯漢坐著押車,車夫與壯漢都很精悍。
還有三十餘騎彪悍的騎士,各個緇衣馬褲,纏著猩紅腰帶,頭上戴著紅纓氈帽,都配有馬刀和弓箭,騎在馬上顯得很是彪悍,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之感。
而且在一溜大車中間還有一個馬車,與其它馬車有些不一樣,這兩馬車周遭還圍著十餘個步行的壯漢,遠遠看去手中拿著的竟有些類是火銃。
“那是火銃嗎?”張鬆濤心裏琢磨著。
火銃不同於刀槍棍棒和弓箭,這個時代民間火銃是極少的,就是那些上千人的大莊子,不管多富最多也就幾杆破舊的火銃,不止官府對火銃管製嚴格,更因此時火銃打製不易,且能打製火銃的師傅都被官府控製著,或者為隨著官軍,為那些軍將效力,民間的火銃不是官軍淘汰的,就是從官府走私出來的,數量極少。
“如果對麵那十餘個壯漢手裏持著的真是火銃的話,那這夥人非富即貴,一定大有來頭。”張鬆濤自己嘀咕了一句。
張鬆濤遠遠的看不太真切具體情狀,但還是感覺到對方這股子人馬的戰力相當不一般,他不由得為前麵那支流民隊伍的頭領擔心起來,手裏的大棒不由得握緊了些。
“這樣彪悍的騎士,我最多可以對付一、二個,依現在的狀態恐怕我隻能勉強敵得過一個。”張鬆濤獨自思量著。
雖然他聽不到前麵雙方的對話,但是看那架勢他猜測有可能會發生衝突。他緊握著手中的木棒,心裏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前麵那個騎馬的相公受到傷害。”
在他心中隱隱的已把那騎馬的英俊相公當成了自己的希望,他感覺那位相公就是他可以追隨的明主。
“不,那不是可以追隨。”他在心底暗暗的呐喊了一聲“是的,那不是可以追隨,那是必須追隨的明主。”
“試問如今的亂世,有誰可以帶領一群拖家帶口的老弱隊伍一路前行,不離不棄,而且還能戰勝青銅山的頑匪那樣的勢力。”
“最主要的是他隊伍的不歧視弱者,而是幫助、照顧弱者。”張鬆濤雖然全神注視著前方兩夥人馬的動態,心緒卻一直沒有寧靜下來……
…………
就這樣過了一會。
張鬆濤看到雙方好似緩和下來,兩夥人馬分別在兩邊開始生火,看似他們都要在這裏吃晌午飯的樣子。
這時候,就是傻子也知道雙方已經不會發生衝突了,他就轉身回到自己剛才下好了魚套子的地方,那裏有他用破布條、細草繩、竹片、鐵扣、硬樹枝做的專抓小魚的魚套子,這時他流浪期間和一個比他還小的流浪孩子學的,現在那個孩子也去了另一個世界,這套家夥就傳給了他,也多虧了這套家夥什,張鬆濤才堅強的活到現在沒有餓死。
“不知道這套抓魚的家夥我還能用多久,下一個傳人又是誰呢?”張鬆濤邊往溝渠邊走邊瞎想這往事。
“壞了!”張鬆濤走到溝渠邊,仔細一看自己那魚套子竟然因為當時分神了,竟沒有紮牢,不但一條魚也沒抓到,反而被水流衝走了那僅有的破布條和細草繩綁成的魚兜。
“他姥姥的!”張鬆濤生氣的罵了一句後,又歎了口氣:“哎。”
“都怪自己,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張鬆濤懊惱著“今天的晌午飯沒了,又要餓肚子了。”
他已經一點存糧都沒有了,現在有沒抓到魚,不止今天晌午飯沒了,以後的生存都是個問題。
張鬆濤一屁股坐在溝渠邊,斜抬著腦袋遙望龍塘鋪方向,好似在做著艱難的決定似的,他的眉宇間顯得很是凝重,這個決定對他一定很重要,隻見他那髒的分不出容顏的臉上不斷變化著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