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勝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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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領著二三百流寇勁卒自中路奮勇殺來的高哨頭,被官道缺口空位處火炮噴射出的霰彈轟擊得身體碎裂,當場斃命。

    與他同時搶攻官道這處缺口空位的數十流寇勁卒,都是連滾帶爬的,在十步的距離上,被凶猛的霰彈轟擊,他們就算一時不死,也注定是活不下去的,一片哭爹喊娘聲。

    楊大臣卻是毫不遲疑,繼續喝道:“萬人敵!”

    高哨頭雖已戰死,但他率領的那二百多的勁卒,卻仍是凶猛的突擊而來,猛地就看見土牆上,一個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飛騰而出,接著就是一陣猛烈的爆炸,碎肉夾著煙霧彌漫飛騰。

    “排銃,打!”

    隨著喝令,就是一陣排銃,雖前麵萬人敵的煙霧還未散盡,但隻十步左右的距離,根本就不需要瞄準,隻要銃口放平打射就是。

    另外四處缺口位置的火炮,也在這時推出,怒吼著噴射出無數的霰彈,突擊上來的流寇勁卒,如入地獄魔窟一般,幾無生還的可能。

    “殺出去!”楊大臣喝令道,“一隊一二三甲留守,餘者各甲,還有哨探隊,突擊隊,都隨我殺出去,反擊!”

    ……

    “盾陣——前進!”羅顯爵麵色冰冷,大聲喝道。

    滿地都是層疊的饑民屍體與鮮血,慘不忍睹,然此時饑民死的死、逃的逃,前方餘下的,就是壓陣驅趕饑民的數十刀盾手,他們後麵是緊跟上來的突陣步賊。

    看到盾陣和前麵的流寇之間有些距離,羅顯爵果斷下令,盾陣依令前進。

    “吼——吼——吼——”

    前方的重盾手立時提起重盾,他們有節奏的吼叫著,不緊不慢,端起盾牌連成一條線,從土牆到城壕,整齊的向前逼去。

    後麵的長矛手,將長矛放平在盾牌的間隙間,矛頭探出盾陣外,一片森寒的矛尖閃爍著滲人的金屬光芒,上麵還在不斷的滴落著,剛剛刺殺沾染的鮮血。

    數十流寇步賊麵麵相覷,麵對森嚴的盾陣,一人多高,內裏是怎麽個情勢,根本無法窺見,隻餘一隻隻探在外麵的矛尖,不住的滴落鮮血。

    “落盾!”羅顯爵大喝,盾陣在流寇前麵停住,一麵麵重盾在喝令聲中,轟然落定。

    一些不信邪的流寇刀盾手,持住盾牌,吼叫衝來,意圖撞開盾陣。

    “刺!”

    一片淒厲的慘叫聲。

    流寇刀盾手頂盾撞來,盾陣受其影響,一陣搖晃,然並未被撞開缺口,他們憤怒的揮刀亂砍,然盾手、長矛手都掩在盾陣之後,卻是絲毫傷害不到。

    但盾陣後的長矛手一陣陣捅刺,就算流寇刀盾手有盾牌遮擋,然長矛密集,反複捅刺,一些刀盾手忙於應付,慌亂中紛紛被矛頭刺中。

    長矛快進快出,每一刺中,就是一個血窟窿,流寇疼痛難忍,紛紛倒地哀嚎。

    十幾個流寇倒地不起,餘者也是對盾陣無可奈何,站在那裏隻是吼叫著,茫然不知所措。

    “盾陣,繼續前進!”羅顯爵不失時機的喝令道。

    “吼——吼——吼——”

    前排重盾手再次提起重盾,有節奏的吼叫著,踏步前進,一個個森寒冰冷的矛頭依舊探在盾陣的縫隙間。

    在盾陣的逼迫下,餘者流寇刀盾手不住的後退著,表情驚恐無比。

    這時,跟在饑民後麵的五十個刀盾手奔上前來,與節節敗退的流寇匯合,後麵流寇弓箭手一百餘人也是在快步上前。

    羅顯爵目光一冷,厲聲喝令:“落盾,防守!”

    盾陣剛剛落定,便聽見“咻……咻……”的箭矢呼嘯聲,不時有箭矢從盾陣之上飛過。

    流寇弓箭手在盾陣前站成一個略稀鬆的半圓,正向著盾陣內拋射箭矢,其中有些弓箭手甚至向著盾陣直射箭矢,不時有“篤……篤……”的箭矢射在盾牌上的聲音響起。

    流寇弓箭手一部分拐過土牆在盾陣的正麵拋射,一部分就在土牆的側前方,斜對著盾陣後麵不斷拋射。

    雖有盾牌遮擋,盾手基本都沒被射中,但後麵的長矛手,尤其是做為預備隊的二十名長矛手,不時有人中箭,雖箭矢拋射而來,威力不大,一般傷勢不重,但慘叫、悶哼聲卻是不斷傳來。

    羅顯爵心內焦急萬分,隊兵們不斷倒下,雖除個別運氣不好的外,大部都不是致命傷,但長矛手不斷被射中,退出戰鬥,二十名作為預備的長矛手,除卻中箭負傷和上前補位的,已是所剩無幾。

    忽然,他心下又是一緊,流寇火器手上來了,這樣他的盾陣就危險了,重盾陣可擋冷冰衝撞,卻擋不了火器的轟射啊。

    ……

    張鬆濤一直密切注意著圩牆外戰場形勢的變化,羅顯爵在左翼的指揮中規中矩,無可挑剔,盾陣森嚴犀利,逼迫的流寇不斷後退。

    但這是流寇弓箭手衝上來,後麵的火器手也上來了,急忙對身畔的楊河說道:“相公,側翼的流寇火器手,上來了。”

    楊河的視線也一直沒有離開戰場,居高臨下,觀察起來很是方便,兩翼的流寇火器手壓上來,他也是看得很清楚。

    火銃不類弓箭可以拋射,而隻能直射,所以各火器手必須拐過土牆,然後以正麵對著盾陣,才能打射鳥銃。

    所以一見他們上來,弓箭手紛紛讓開,然後自己繞到火器手後麵繼續拋射箭矢。

    一看時機到來,楊河一聲大喝:“火銃,轟擊側翼!”

    圩牆上,兩翼各分有四十名火銃兵,他們一直待命著,此刻得到命令,立時圩牆城樓兩側,火光閃現中一陣陣火銃的爆響,就見煙霧升騰。

    西門外,攻擊兩翼的流寇火器手,甚至都還沒打射火器呢,就先迎來一陣火銃的轟射,慘叫連連,左右兩翼都有不少的流寇火器手被銃彈擊中。

    “灰瓶!”

    圩牆上,城樓兩側各有十五架小型的拋石機,都是臨時趕製的,此刻都放入一個個頗大的罐子,內裏滿是石灰,一片機括響動的聲音,一個個灰瓶罐子,就被拋石機拋出,遠遠落在數十步外的流寇賊群之中。

    西門外,第一道土牆前、左右兩翼,一個個灰瓶罐子摔落地上炸開,內中白色的石灰粉末,隨風彌漫開來。

    一片淒厲的慘嚎,眾多流寇淒楚的叫喊,不論刀盾手、弓箭手、或是火器手,一個個或捂著眼睛,或用雙手掐著脖子,伏倒在地上哭嚎慘叫。

    拋石機連拋幾次,白色的煙塵籠罩著睢寧西門外的大地,懸樓內的擲彈兵還不時拋出萬人敵到近處的流寇人群中,更是炸得城外的流寇鬼哭狼嚎。

    圩牆上兩側的銃兵,更是一陣接一陣的打射排銃,城外流寇一排排被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