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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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對林然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可是聽到她出事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慌了。
“詩小小我在江城,然姐怎麽了,你能不能說清楚點!”我真是著急死了,一邊打diàn huà一邊打車。
詩小小那邊很吵,她也很急說,“我也不知道,你趕緊去然姐家找她,我買到一張航城到江城的站票,明天下午應該能到,不說了我上車,你趕緊過去。”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出現在林然麵前,可他媽這個點車又少不說,還全部坐了人。
我大罵了聲草,見一輛車過來,就直接跑到路中間攔下。
“曹尼瑪幣,你他媽眼睛長狗身上去了,老子撞不死你是吧。”
我知道我當時那種做法很不道德,可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司機被我嚇得破口大罵,好歹把我送到了林然家。
我記得林然說過她經常忘記出門帶鑰匙,放了一把鑰匙在旁邊的盆栽裏,我去找果然找到了。
進了門,我直奔林然房間,可是房間裏沒人,我急得一邊找一遍喊,二樓都找遍了,最後終於在書房看見了她。
她滿頭大汗的蜷縮在地上,手按著小腹,好像特別的疼,我叫了聲林然,跑過去把她抱在懷裏。
林然的臉好蒼白,嘴唇都發紫了,她睜開眼睛看是我,小聲的叫了我名字,疼得眼淚流出來了。
被汗水打濕的絨發粘在她臉上,林然把腦袋埋在我懷裏就一直嗚嗚的哭,她有氣無力地說,鍾離我好難受,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一刻,我心都碎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林然這麽柔弱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安慰她問她哪兒疼,她不說話,我就問她是不是手按的地方疼。
林然在我懷裏動了動腦袋,我摸了摸她手按的位置,沒有再多想,直接打了120。
醫生來的時候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怎麽當的男朋友,林然的是急性闌尾炎,居然拖了這麽久。
我知道醫生是急的,哪裏會還口,就是心理很擔心林然,這個笨蛋跟本就不懂得照顧自己,真是氣人。
林然手術後在病房睡著了。
詩小小給我打diàn huà問情況,我給她講了後說要不她就不用來了,我照顧林然就好。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在高鐵上了,難不成讓高鐵送我回去啊,再說你能照顧好然姐嗎?你他媽不給她找氣受就是好的了。”
詩小小膈應我,我心裏罵了句草,我明明是想她過年在家陪家人的,她居然說我有病,那行,那她來吧,活該過年都不能在家。
不過不爽歸不爽,詩小小讓我回林然家裏拿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我還是照辦了,林然那麽漂亮愛幹淨的女孩子,肯定會換衣服的。
可是拿衣服的時候我挺不是滋味的,林然的衣櫃裏好多那種xìng gǎn的貼身小衣服,有的甚至都是透明的,她這種東西幹嘛,穿給羅強那混蛋看嗎?
想到林然穿著這種東西給別的男人看,我牙都快咬爛了。
我當時真想把東西摔了然後回飯館睡覺,她生病了給詩小小打diàn huà也不給我打,我幹嘛要來照顧她。
把她照顧好,然後讓她有力氣來羞辱我嗎?
草,我他媽越想越氣,林然心裏根本就沒把我當會事兒,差點都要死了連diàn huà都不給我打一個,真他媽活該,死在家裏算了。
我狠狠的踹了兩腳衣櫃門,把林然那些透明的衣服一股腦仍進了衣櫃,都他媽躺病床上了,老子看她也沒勁兒穿這些東西。
不過我發現自己就是那麽賤,明明心裏很不爽的,可是我滿腦子都在想不要帶漏了東西,換洗的衣服,牙刷,林然自己洗臉用的毛巾我真是賤骨頭。
帶著東西來到醫院,林然還在沉睡,有個小護士在幫林然換點滴。
她見我過來,問我是林然的家屬嗎,我點點頭說是,我叫鍾離。
“鍾離,剛才肖醫生來找你了,臉很不好的樣子,估計你得挨罵了。”小護士帶著口罩,胸牌上寫著名字,叫米雅。
米雅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甜,我問她說肖醫生在哪兒,我去找他。
“不用你找,我來了。”我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不大,但是很冷的聲音,米雅給我一個你保重的表情,叫了聲肖醫生好,趕緊換了病床。
“走廊上說,別影響病人休息。”
肖醫生手裏拿了幾份報告,他遞了兩份給我,開口我就懵了,“病人是你女朋友吧,你知不知道她有長期吃**的習慣?”
說實話我真懵了,林然吃**?好端端的她為什麽吃**?
我沉著臉搖了搖頭,心中擔心林然,而肖醫生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好,他冷冷的說,“病人不僅服用**,而且生活規律也不健康,住院這段時間我會常來的,你配合醫護人員照顧好病人,別再引發感染或者後遺症。”
我點點頭,跟著肖醫生進病房,他幫林然檢查了一下就走了。
“被批了吧,不過你也別怪肖醫生啊,他人很好的,不過特別厭惡粗心大意的病人家屬。”米雅見肖醫生走了,這才過來跟我說。
我見林然也沒醒,就說,“肖醫生都是為了我們好,我怎麽會怪他。”
米雅點點頭,小護士很喜歡八卦的樣子,她說,“我偷偷告訴你吧,其實肖醫生以前脾氣特別好,不過有一次他負責的一個闌尾病人是個小孩兒,還沒有放屁就被家屬喂吃了東西,有點嚴重,結果病人家屬跟肖醫生鬧,還帶人打了肖醫生談了七年的女朋友。”
我皺眉說,還有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米雅說對啊,把人肖醫生女朋友的腿打斷了,本來都要結婚了,女方家裏不同意了,結果就掰了。從那以後肖醫生脾氣就沒那麽好了。
我點點頭,又跟米雅聊了一會兒,結果米雅在我頭上摸了一下,說我這個人挺有意思,就笑咯咯的繼續去忙了。
我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沒過多久林然就醒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半響她才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說你怎麽在這裏?
我說,“詩小小給我打的diàn huà。”想了想我忍不住冷笑說,你也真是可以,都病成那個樣子也不給我打diàn huà,也不怕穿孔死在家裏。
林然聽我嘲諷她有些生氣,把頭扭到一邊不看我,賭氣說,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給你打diàn huà?死在家裏也不要你管。
那個時候我挺火大的,因為林然想不到給我打diàn huà,因為她家衣櫃裏那些為老男人準備的東西。
我當時就賭氣的吼她說,你以為我想管你,真應該讓你死在家裏算了,我他媽就是賤,你林然那麽羞辱我我還他媽忘不了你你不是挺能的嗎,我就應該不接詩小小的diàn huà,讓你死了一了百了。
我的話挺狠的,林然聽了一下子就被我氣哭了。
她本來剛動了手術就虛弱,被我這麽一氣臉蒼白的可怕,她捂著臉哭說,那你滾啊,滾得遠遠的,我自己會照顧自己,誰要你照顧啊。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挺可惡的,林然明明那麽愛我,所有的事情她都幫我扛了,所有的苦和罪都是她在承受,可憐到生病成那個樣子都沒人照顧而我跟本什麽都不知道,卻還在那個時候氣她,在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用她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經發泄我那可笑的妒火。
我簡直和小醜有什麽區別?
後來林然也告訴我說,那個時候她是真被我氣到了,她說天呐,世上怎麽能有這麽可惡的人,她說她那個時候都想賭氣死了算了,死在我麵前,看我還有什麽能耐對她吼。
當然這都是後話,那時候我聽林然說她自己能照顧自己,我當時就笑了,我毫不留情的說,“你自己能照顧自己,你挺能耐啊,自己能喂自己吃**嗎?那我真是小看你了。”
林然本來在哭的,可是聽了我的話,她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
她的眼睛跟黑曜石一樣美,可是那一刻裏麵全是失望、酸澀、委屈、死寂,她那麽看著我,我頓時慌了,因為我太懂那種眼神了,當初被林然羞辱的我,不正是那種眼神嗎?!
病房裏麵還有其他的病人,我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正是這不大的聲音,讓林然的心滴血了。
她簡直對我失望透了。
林然閉上眼睛不再理我,好半響她說,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