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支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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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這個人果然與陸融是一路宵小,居然也去青樓?”

    劉青山哪想到季文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青樓這種地方不是每一個少年都極為向往的地方麽,怎麽這人作風就如此正派?

    “我滴大哥呀,您小點聲,咱這是在牢房,讓獄卒聽見非活剝了你我不可。”

    劉青山繼續說:“大哥,你想啊,你以為我願意去那種煙花之地?不全都是陸融那個混蛋經常出入那裏麽!那您還以為那陸融是隨便在街上說殺就殺的?非被他的打手亂棍打死不可。”

    季文聽後,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嘴上依舊不讓。

    “如今,你不也被抓了進來,馬上也要砍了你的狗頭,這有什麽分別?”

    “你!”劉青山被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先前若不是季文一直求著劉青山告訴他殺陸融時的情況,他根本就懶得再去提起那段事情。

    現在倒好,正講到最關鍵的時候,一個青樓就把聽眾點炸了,這還講是不講,劉青山委屈的像是個孩子。問題是,他已經把該省略的細節也都省略了。

    季文愣愣的坐在那,看著劉青山,追問:“你怎麽不說話了?繼續講呀。”

    劉青山看了他一眼,點頭示意。

    “然後,陸融再青樓睡著了,我藏在那裏,等晚上他熟睡,我一刀殺了他。”

    說完,劉青山起身回到自己的角落裏,躺著佯裝睡了起來。隻留季文一個人傻傻的愣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

    “誒?你給我起來,這就說完了?就這麽簡單?剛才你還講得繪聲繪色,怎麽講到重點,一句話就說完了?”

    劉青山說:“兄弟,再之後就是青樓裏的事了,你翩翩君子一枚,我覺得你不適合聽得太細。”

    季文怎麽拖拽,劉青山就是像一灘爛泥一樣,說什麽也不起來。沒有辦法,他隻能對著劉青山說道:“那你講講青樓裏的事,我也早就想聽聽了。”

    劉青山一聽,瞬間又起了精神,立馬坐的筆直,手腳並用繼續講起故事。

    “要說那佳麗坊頭牌,那可是大有來頭,原來本是我劉家的一名丫鬟,自小對我那是如同水乳,就甭提有多漂亮了”

    “誒?不對,季兄弟,你可知如今是我入獄得第幾個時日了?”

    季文一愣,略微一想,回答說:“大概算起來也有七個日夜了吧。你又要搞什麽鬼?”

    不對啊?劉青山心裏泛著嘀咕。按理說漢朝的死刑犯若是沒有意外,通常是會留有七天的時間用來給定罪審決的。劉青山的罪行怕是抹也抹不清的,縣尉大人怕是真相幫他,也定然不會太過輕鬆,必經他的上麵還有周黎時刻在盯著。

    那麽說,如果七天之後還劉青山還未提審判決,那麽就一定哪裏出現了問題。

    可具體在哪裏他也說不上來,可他心裏還是極其高興,必經死刑如果七天還未判決,多數就是罪行上出現了變動,一旦就這麽拖下去,或許劉青山真的能活命也不是可能。

    他哪能想到,出現這般狀況,他的確是胡灼與周黎之間不和的最大受益者。周黎越是著急,胡灼就越是不把這案子放在心上,幾天下去竟然全都忘在腦後,畢竟一個殺了惡霸的凶手並不會有多壞。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劉青山此時得到了“馬”,僥幸能苟活下去,可他並不認為這是件什麽好事。

    周黎這條瘋狗,是不是又要開始要人了?

    牢獄的入口就在劉青山所在牢房的左側,這些天夜裏他始終都會緊緊得貼在左牆壁上,因為如果一旦出現什麽狀況,這道牆壁或許能夠救他一命。

    果然,牢獄的入口處“轟隆”一聲巨響,大門竟然被兩名大漢硬拿著巨錘硬生生砸開。

    劉青大驚,暗叫一聲不好,迅速伸手直接將地上的草席整個兒掀起,直接擋在了牢門處,接著身子也不敢稍作停留,直接撲向季文,一把扯住季文的衣領向左牆用力一拉,兩個人竟然瞬間調換了位置。

    這一係列的動作太快了,快到季文的眼睛還沒有眨一下,快到老者手中的書還沒有翻上一頁。

    季文衣領被抓的有些破損,他本人也被摔得頭暈眼花,剛要厲聲嗬斥劉青山。

    他還沒張口,一道劉青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自牢房外破透過門柱的間隙,穿透那張不算太厚的草席,帶著一股必殺之氣向劉青山襲來。

    “唰!”

    劉青山當然是有著這種準備,他斷定周黎不可能會讓他活著走出牢房,因此一旦錯過了斬首的機會,就一定會派shā shǒu前來滅口。這也正是讓劉青山始終都開心不起來的原因。

    直立的草席不僅僅是為了遮擋住弓箭手的視線,更重要的是糾纏在一起的幹草具有一定韌性,在弓箭穿過的過程中,就會大大改變其射殺軌跡。

    弓箭不比其他冷兵器,它最大的優點就是射程極遠,可以shā rén於無形,可最大的缺點就是一旦射出,就再也無法再進行任何變化。

    劉青山常年與弓為伴,自然最為知曉其中的道理。因此當這發弓箭射來的同時,他就已經思考過弓箭的走向,索性身子向又一探,那支弓箭擦著他的左肩劃過,鋒利的箭刃劃開了他的青衣,接著皮膚寸寸割裂,一道血跡迅速渲染開來。

    季文就這麽一直看著,直到他徹底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劉青山,這支箭射中的地方恐怕是自己的胸口。

    隨後一臉恐慌的想要過去看看劉青山的傷勢。

    卻被劉青山狠厲的眼神瞪了回去,這是他生來第一次見過的一種眼神,這種眼神讓他根本不敢寸進,那是一種不可置疑。

    劉青山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神傳達他的意願。

    因為,一名一流的弓箭手,哪怕“獵物”發出任何一絲動靜,他都能夠清晰的明確“獵物”的位置,然後再次實施射殺。

    劉青山不清楚來的這支刺殺小隊裏有幾名弓箭手,也不知道其中弓箭手的手藝如何。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活命,那就半點風險都不能冒,除非有徹底搏殺對方的機會。

    顯然,現在情況根本不具備任何條件,劉青山隻能等,一動不動的等。對方是越獄shā rén,自然時間並不會很充足,如果一旦被胡灼發覺,帶著軍隊趕來,這將會成為縣尉和縣令直麵破裂的導火索。

    對方越是心急,就越會露出馬腳,劉青山此時隻能期待對方率先露出馬腳,然後抓準時機跑路。

    果然,草席擋住了弓箭手的視線,牢房中又沒有任何聲響,再這麽耗下去,就會發生太多意外。shā shǒu們這次收到的是周黎的一條死令:無論死活,都要將劉青山帶到他的眼前,否則全都要死。

    來的shā shǒu小隊依舊是周黎身前精銳護衛,這一次來的隻有七人,竟然比上一次還要少一人。事實上並不符合情理,可越獄shā rén第一大忌就是:人多。人一多,目標就會變大,因此就不利於隱匿。

    可周黎卻對這次的行動,有著十足的把握。

    “兵在精,而不在多。”

    要知道最開始破監牢大門的那兩名大漢是周黎從太守那裏花了好多珠寶和絲綢布匹交換得來。這二人原本是河東攻城軍裏的兩名破城精銳。所謂破城精銳就是大軍攻城之時,負責破開城門的人,這類人多數以身材極為魁梧壯碩聞名,拳腳功夫不需太精妙,尋常人就已經極難近身。

    這類人或許在拚殺技巧上,有著諸多不足,卻可以死死克製想劉青山這種慣使技巧,陰損招式的人。因為這類人真的很難被人一擊致命,若他沒有死,那麽死的就是你。

    但是這種人卻有個極端的通病,就是脾氣火爆根本沉不住氣。

    越是平靜就越是不安,越是不安就越想毀滅一切。

    於是,這二人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