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溫布沙陵 第十六章 海心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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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前的青海湖比起現在要大很多了,一年一年的時光流逝,再加上後續的沙化嚴重,原本是千年前深窪的地方早已露出了淺灘。一個亡國之主帶領著殘兵敗將,倉皇逃到沙島,吐穀渾王諾曷缽從來到沙島的第一天就決定,要讓後人為今天的窮追猛殺而付出代價,吐蕃人不斷進犯沙島,這讓吐穀渾的這些殘兵敗將更是苦不堪言,夜不能寐。便與弘化公主商議,要在這湖底之中建立一座王城,來作為自己最後的歸宿。不久,吐穀渾王諾曷缽便長辭於世,而弘化公主並沒有放棄建造王城的計劃,大王的離去更是讓她對吐蕃人恨之入骨,慢慢的她變得殘暴起來,將王城建成之後,便趁著夜晚的時候,趁著吐蕃人歇息的時候,便慢慢的從湖中劃船來到沙島,用了五年的時間,在沙島上布下巧局。這就成了現在我們去青海湖沙島看到的那二十四尊獸像。而後十五年的時間內,弘化公主將畢生傾盡在這大墓之上,
我們跟楊才老爺商量之後,決定還是找一艘船,如果說這王城的入口真的是在九龍吸水之後開啟的話,那我們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最起碼也得去海心山,等待時辰的到來。海心山是青海湖湖心的一座島嶼,現在也是著名的一個旅遊景點,可當初,因為龍吸水和當地的一些傳言,沒有人敢去島上。
“吐穀渾王去世後,弘化公主操作了這一切,也建立了這座巨大的水下之城,隻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就是,為什麽在龍吸水出現之後,才可以進入這王城。”這是楊才老爺一直都沒有研究出來的問題,也是他心裏最大的困惑。我們都試著用科學的道理去猜想,是不是在出現九龍吸水的時候,湖麵這個地方的磁場發生了變化,再加上王城千年形成的影像,便會在湖中出現影子,這讓外人看上去就像是這王城從水麵中浮出來一樣。
楊才老爺憑借著多年的關係,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拉來了一艘汽船,一輛大車拉著汽船駛來的時候,他們對楊才老爺都是很尊重的。我們在旁邊搭把手,把汽船卸下來之後,拉船的這些人一直囑咐著楊才老爺要注意安全。
楊才老爺很是客氣,卻有些壯士斷腕之感,“別這麽說,這次前往這個莫須有的王城,如果真能找到的話,那我的心也放下來了,也算是給紮西叔叔一個交代了,紮西叔叔走的太蹊蹺,這一切肯定跟這王城有關。”
關於紮西頓珠夢境裏麵見到的景象,楊才老爺沒有給我們詳說,但是這些卻是被楊才老爺記錄了下來,紮西頓珠在彌留之際,將自己夢裏麵看到的一切講給了楊才老爺,走匆匆走了,毫無聲息。在當時年幼的楊才老爺看來,紮西叔叔的突然離開實在是太突然了,如果放在以前,楊才老爺是不會相信夢裏的故事的,但是紮西叔叔在彌留之時說出夢境,可見,這夢境是多麽的重要,也正是因為這,楊才老爺決定找出答案,多年的夙願即將在新的一天啟程,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事了。
“咱們先去海心山上住下來,那麵有做寺廟,裏麵的阿卡(住持)跟我是好朋友。”楊才老爺說著指著我根本看不見的那座小廟,“咱們一會出發,估計兩三個小時就能到,汽船快。去那麵住一晚上,明天白天準備,晚上龍吸水來的時候,我們得冒著危險出去。”
說到這裏,楊才老爺仔細的打量著我們,“你們……這次的風險太大了,有闖勁是好事,但如果是你們自己來的話,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是啊,這次去的話凶險度很大的,我估計比都蘭都要大吧,搞不好的話,會不會回不來了?”毛雷擔心的說著。
思穎大聲嗬斥,“說什麽呢,還發出發就亂說,趕緊呸呸呸。”
“我也是擔心。”毛雷的擔心是存在的,這次之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考慮的大家的安全著想,便急忙,“呸呸呸。”
“來大家搭把手!”楊才老爺說著一手招呼著我們,“咱們把這船推到湖裏。”船是被卸在湖邊,湖邊的沙子都已經被湖水給浸濕,泥濘的一片,推起這看上去很小的汽船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很吃力。
大家心裏都知道,這次的前去意味著什麽,能不能回得來誰都不會保證。楊才老爺跟卸船的老鄉打招呼的時候,那種離別,卻是讓人無所適從,顯得越發悲愴起來。
多傑跟思穎在一邊說著什麽,應該是在回憶這之前那幾年吧,雖然說他們之間從我剛到都蘭一直認識到現在,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不像人生過客,卻如紅顏知己了。
“多傑,毛雷,你們倆把這船延,看著點水線。”楊才老爺說著用手指了指,船延下麵的吃水線,“我來掌舵,這也算是老本行了,多年不來,手應該都生了。”
“嘟嚕——”幾聲發動機的聲音,汽船後的螺旋槳飛快的轉了起來,我們忙上船,思穎解開纜繩,雖說是剛剛拉到岸邊的船,但估計是好久沒用,倒是有些陳舊了,船的纜繩纏在船幫(船的主木樁)上。
楊才老爺在踩油門之前,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個望遠鏡,看著對麵模模糊糊的海心山。突然,一陣引擎聲由遠而近,楊才老爺忙把望眼鏡對準一邊,找尋著什麽,一輛汽船呼嘯而過,但是因為太遠了,卻看不清裏麵坐著的是什麽人,隻是一陣陣引擎的咆哮聲,讓人聽上去是那麽不順耳,仿佛危險般,慢慢的向我們靠近著。我們眯著眼睛,也隻能看到那一個白色的影子順勢而過。
一溜兒白色的水花劃過湖麵,遠遠的看上去確實是很美,那浪花的慘白卻更讓我心裏不由得恐懼起來,楊才老爺沒有說什麽,隻是猜疑,“這個時候,怎麽還會有人去海心山,現在又增加巡邏了。”
我們沒有說話,應該說,我們的內心都略微的感受到了不安,天邊的雲陰沉沉的,好像是在等待著明日的演出,雷霆乍驚,狂風肆虐,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洗禮。
船慢慢的開出沙灘,我回頭看著那靜靜佇立在沙灘上的二十四尊獸像,莊嚴威武,就如那二十四武將,守護著這地下的亡靈一般。湖麵上還是很安靜的,青海湖的水深不見底,卻能看到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深藍的湖水,風,輕輕的吹過,這種和風估計楊才老爺在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