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溫布沙陵 第十七章 海心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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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才老爺的心一直吊著,唯恐出了什麽事情,望遠鏡裏麵那輛疾馳而過的快艇,看上去並不是青海本地的,我們的心裏都打著鼓。青海湖的水很涼,引擎飛輪飛快的轉動,水花不斷的被濺起來,風這麽一吹,便濺到臉上。青海湖的氣候已經在這個季節進入了冰冷的時期,一切生物開始慢慢的入為冬眠之態。

    “應該沒事吧。”毛雷擔憂的問著,楊才老爺遞給毛雷望遠鏡,毛雷急忙向剛才那引擎聲的方向望去,卻什麽都看不見了,隻是發現原本安靜的湖麵上,水波的波紋也有些動蕩不安了。楊才老爺沒有說話,一個人掏出一支煙鬥來,慢慢的坐在船邊抽了起來,路已經走了一半,沙島上那二十四尊獸像早已經遠的隻看見小點了。我回頭看向這極速往後而去的湖水,感受那不時濺起的水花,前麵的路不敢去看……

    傍晚的時候,我們到了海心山,楊才老爺跟多傑把船泊在岸邊,海心山上麵的樹木很是茂密,灌草叢更是有半人之高,根本看不到地上的泥濘。落日晚霞,已是很美的景色了,這也是青海湖最美麗的晚霞了,那被燒紅的背後,卻是令人永遠都捉摸不透的。

    “前麵有條路,很多年沒來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楊才老爺說著帶著我們往前走去,多傑跟思穎僅僅的跟著楊才老爺,毛雷扶著楊才老爺,我在後麵跟著,時不時的看看身後,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條路是一條純石板鋪成的陡峭山路,海心山從遠處看上去隻是一座孤零零的島嶼,卻不想現在離的這麽近了,也算是一座大山了,山路跟其他的不同,因為很少有人來到海心山上,山上本無路,倒是愣被修出了一條路,之前倒是從一些資料中也看到過關於海心山的介紹,山頂有一座寺廟,名為蓮花庵,之前是一位清心寡欲的女子在這裏修煉的時候所建成的,現在是藏族喇嘛用來念經和祈福的地方,當然也是遊客來海心山的一個臨時居所,但到後來的時候,因為這九龍吸水的緣故,很少有人來到這裏了。

    其實我是很害怕上山路的,因為陡峭,不敢往後看,唯恐自己跌落這萬丈深淵般的恐懼,沒錯,是有些恐高。半道的路,一陣敲鍾聲由遠而近,久久的回蕩在這僅有的空間中。

    “看來,這上麵換人了。”楊才老爺自語著,旁邊的毛雷隨口問著,“啊?什麽換人了,老爺。”

    楊才老爺輕微的咳嗽了一聲,“上麵換人了,之前跟我認識的那個老者是不敲鍾的,他的耳朵有問題,一敲鍾耳朵就會流血,看來,這是換人了啊,可惜了。”

    一句可惜了,楊才老爺口中這位認識的老友會不會已經故去了呢,我們都沒有去問,畢竟生老病死,天命難違。

    石板上很濕,空氣很潮,但是這種空氣的味道聞上去卻是令人沉醉的,沒有哪個地方的空氣這麽清新了。

    “停一下!”楊才老爺突然站住,慢慢的蹲下身,扒拉著草叢,撿起一個被扔掉的煙頭,楊才老爺仔細的看著這煙頭,我們湊上去,煙頭的紙上印著一行看不懂的外文,煙頭的粗細比國內的香煙標準要大很多,這是外煙?

    楊才老爺鼻子裏冷哼一聲,“有人來過了,來者不善!看來這件事的消息還是被走漏了,這幫人估計就一直盯著我沒放啊,竟然知道我們的行動時間,而且比我們早來了一步。”

    “他們是誰?”多傑一把拿過煙頭,憤憤的問,“是不是又是來盜墓的,這幫邊娃(孫子)有完沒完了。”多傑一向憤憤不平,這種表現在都蘭的時候,我們是見過的。

    思穎勸說著,“你先消消氣,我們得來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來到這裏。”

    多傑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不是那麽簡單,我的直覺很準的,這次我們會遇到很多麻煩了,就像楊才老爺剛才說的,來者不善吧。”

    “這次像是國外的……”我小心的說,第一次看到這種外國煙,我內心還是比較糾結的,此行並非像都蘭那麽順利吧。

    毛雷沉默著,那爆出的青筋顯現在他那微微浮腫的臉上,恐懼的神色早已咋眼神中看的一清二楚了,許久他才憋出一句話,“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楊才老爺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因為該來的總會來的,煙頭之後,路兩邊的灌草也被踩踏的東倒西歪。我們繼續往前走去,明知道危險卻偏要執意的去找尋答案,這吐穀渾王城中除了那些金銀財寶之外,究竟還藏了什麽東西,竟然讓這件事響徹國內外。

    落霞拉下了它最後的光,山林間一切頓入黑暗,借助手電微弱的光,我們一步步的往前走。月亮還沒有上來,這片混沌的天早已沒入黑暗了。

    山頂寺廟的光亮,如燈塔,也如一張血盆大口,隨時將我們吞噬,楊才老爺一路上不斷的在重複著,“這一切現在都變得不一樣了,這一切現在都變得不一樣了……”

    說話間,我們到了山頭,不遠處是一座寺廟,搖曳著微弱的燭光,遠遠的就聽到誦經的聲音。楊才老爺正要往前走,“啪啪”兩聲,從寺廟內飛出的子彈打到離楊才老爺腳下不遠的地方,“撲棱棱……”濃密的灌木中,飛起無數隻棲息的鳥,毫無方向的向青海湖飛去。

    毛雷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多傑忙拉住他,我警惕的看了看後麵,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早已多了兩個端著霰彈槍的人,是外國人,卻不知道是哪國人,反正這對於我來說,嗬嗬,我也是第二次見到外國人了,但是卻是命懸一線,除了教授之外,沒想到現在的他們竟然會如此不友好,如果教授在的話,這些危機應該能化解了。他們滿臉的橫肉,拉碴的胡子,叼著煙,那種煙正是楊才老爺在草叢中發現的,煙頭一模一樣。

    “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耍什麽花招。”他用一口生硬的中國話說著,用槍口對著我的腰。

    楊才老爺擔心起來,“強,你沒事吧。”

    “都給我閉嘴!”一個如同幾年沒有聽到的聲音,卻又那麽熟悉,寺廟的門慢慢的打開了,一雙黑色長靴的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戴著口罩,個頭並不是很低,走路的形態卻是似曾相識,看到我們,他並不陌生,卻也毫不客氣的說,“你們既然上來了,就不要打算回去,除非在這裏,一切聽我們的指揮,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這裏是青海湖,隨便弄出一場事故,就能置你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