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穌手芙蓉帳掩,葡萄酒香羅偷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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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間老百姓的孩子有個小病小災,找個神婆、神漢。神婆、神漢說:“孩子嚇著啦!”摸摸孩子的頭,吹口氣,好了。真是好了!這種現象在北方農村,甚至包括城市,非常普遍,不要花錢,一包孬煙就行。

    占卜算命是常見的一種社會文化現象,深遠地影響著廣大民眾的思想和行為,它所反映的命運觀也是民間宗教的重要信仰之一。而算命先生作為占卜算命huó dòng的重要參與者,不僅主導著算命huó dòng,也是算命文化的傳承者和傳播者,在占卜算命huó dòng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老百姓有許多美好的傳說,口口相傳,傳達著美好的願望。暗含著好人好報,惡人惡報的傳統思想。

    夏鎮有家大財主,主人姓葉名五,夏鎮半條街麵都姓葉,人送外號“葉半城”,關於葉家的發家史,有這樣一個傳說。傳說嘉慶年間,楊總兵駐守夏鎮,楊府二十四進四合院,是夏鎮最大的莊園。葉五的先人是楊府的傭人,楊總兵後改任雲南總兵,就讓葉家人住進偏房,替他看守空宅,每月給他一份仆人薪水,借以養活全家。

    葉家住進楊宅後,過得並不安寧,夜間常聽見院中叮當作響,似有人在搬運什麽。葉家老先人擔著護院的責任,怕楊宅有什麽損失,日後如何向楊總兵交代?便大著膽子去查看,卻什麽跡象也不見,天明再仔細尋看,一點什麽也不少,便斷定是鬧鬼,終夜惴惴不安。

    一夜,忽有人喊叫:“主人,給你送鑰匙來了!”就聽“當啷”一聲,響得厲害!此後,便寂然無聲。葉家人見叫的蹊蹺,知非人聲,便隻能縮在被窩裏索索的發抖,暗祈蒼天保佑平安。

    第二天太陽出來老高才敢開屋門,見院中直豎著一根渾鐵粗棍。葉家先人大著膽子去撥,棍底下便發出吃啦吃啦的異音,知道蹊蹺,便尋根底,刨開地皮,見一石板,掀開石板,見一瓷缸,揭開缸蓋,了不得,缸裏盛了滿滿的金元寶!

    葉家先人趕忙叫家人把缸蓋了,把土掩了,搞得和原先一樣,便立刻騎了驢去雲南見楊總兵。楊總兵見他大老遠跑來,分外驚訝,忙問:“千裏迢迢,你一定有急事吧?”

    葉家先人說:“總兵大人,您老人家藏的寶,叫俺挖出來了,特來告訴一聲,請您老人家快快搬了過來。”

    楊總兵愕然,說:“我哪裏藏過什麽寶?”

    葉家先人便一五一十把“鬧鬼”的事說了,楊總兵說:“這是你的財,不是我的財,你就刨出用吧!”

    楊總兵見葉家有了錢,就把那宅子作價賣給了他,因此在夏鎮就留下兩句話:葉家的宅子楊家蓋,葉家的元寶神送來。

    葉家一夜之間就暴發起來,到了葉五手裏,家業又大發了幾分。方圓百裏,誰不知“郗山殷,南山褚,趕不上夏鎮小葉五”?

    也許葉家知是神仙送來,亦怕神仙搬走,做事便存幾分厚道。每年二月二便開倉賣糧,一直賣到四月十八。賣糧的升比人家大出一半,每升裝十五斤,如果買一鬥,再多給一升,這十一升算起來足一百六十五斤,收一百斤的錢,那六十五斤算積德行善,照顧窮人度春荒。

    葉家也有不如意的事,葉家連續十代,但是都是單傳,到葉五這一代已是第十一代。

    葉五娶了三房太太,都未生育,葉五不惑之年娶了南山褚氏,生一子,取名葉雲劍。葉五老年得子,甚是嬌寵,葉雲劍天生俊俏,聰慧過人,在尚賢中學讀書,成績名列前甲。已考取山東師範學校,暑假後就去濟南上學。

    四姨太褚氏有一侄子褚南峰,褚氏娘家也是名門望族,褚南峰十三歲考取秀才,二十三歲中舉人,少年得誌,風流倜儻,頗有唐、宋文人之風。褚家家境殷實,褚南峰賦閑在家。平日三五好友飲酒賦詩,風月場裏**罵俏。

    葉雲劍非常敬仰表哥的才氣,褚南峰也很是喜歡這個小表弟,哥倆經常在一起切磋詩詞歌賦,出題對聯。興奮時仰天高歌,煩悶時抨擊時政。

    自從有了科舉,像褚南峰、葉雲劍等平民就有了晉身仕途的機會,科舉製度的廢除,十年寒窗,付之東流。學子們空有“致君堯舜上”的報負,卻沒有施展才華的空間,心裏難免空虛,悲愁,卻無人訴說,此時就會覺得“知己難求”。在這種背景下,敏感而多情的才子自然就喜歡和青樓的佳人惺惺相惜。在才子眼中,紅穌手、顏如玉、琴如訴、詩如歌,善解意的**,才是真正的女人。

    褚南峰在這亂世之秋,仕途無望,知音難尋,“蓮香書寓”就成了他打發空虛的絕好去處。“蓮香書寓”的**給了他心靈上的慰籍。“便翡翠屏開,芙蓉帳掩,與把香羅偷解”,北宋詞人賀鑄,把自己與**同床共枕的香豔場麵描寫的淋漓盡致。褚南峰有意無意的給表弟流露一些“蓮香書寓”的趣聞韻事。表哥說:“唐詩宋詞,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磅礴氣勢和rén miàn桃花相映紅的清麗委婉,這些華彩樂章,大都是詩人在青樓**的胸脯上和大腿上寫就的。”

    李白的《對酒》:葡萄酒、金叵羅,吳姬十五細馬馱。青黛畫眉紅錦靴,道字不正嬌唱歌。玳瑁筵中懷裏醉,芙蓉帳底奈君何!大詩人是何等瀟灑!

    每當酒宴結束,酩酊大醉的杜牧大都要拿出筆墨紙硯來,鋪展在**溫潤香酥的胸脯之上,恣意揮灑jī qíng,即興賦詩。

    褚南峰的話聽的葉雲劍是心潮湧動,不時插話問:“天下竟有此等才女?不去享受,豈不是暴殄天物?”

    褚南峰答道:“然也!”

    一日,兄弟倆瞞過家人,說是去郊外踏青,悄悄地來到了“蓮香書寓”。

    民國時期的妓院分成四等,一等妓院叫“書寓”,那裏的**必須要會唱“樓會”、“思凡”、“長亭”或“化蝶”之類的小曲。

    二等妓院叫“長三”,和一等妓院的“書寓”相比,少了一個“書”字,**不必唱小曲,但得加一個茶碗,要品茶的。

    三等妓院叫“麽二”,牌子掛“堂”。

    四等妓院叫“花煙館”或“野雞處”。

    **有藝妓和色妓之分,前者主要從事藝術表演huó dòng,如同今日之文藝工作者,娛樂明星,而後者主要出賣色相,之所以把娛樂明星歸入**,是因為藝妓也賣身,隻不過藝妓不經常賣身。

    這很像給**定職稱,給妓院定級別似的,從政府角度,是為了便於管理和稅收;從嫖客的角度,可以根據自己的腰包和身份,看人下菜碟;從**的角度,是她們的水平和價碼。

    一等妓院的講究最多,妓院大門由磚雕裝飾,有匾額書寫的店名,門楣上掛有寫著**花名的牌子。每位**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房間擺設要講究,紅木中式傳統老床,還有各種各樣應時應令的擺設,成龍配套,和那些大家閨秀一樣講究。更講究的,牆上還掛有當時的名人字畫(有的就是客人送shàng mén來的),要的就是一個**的氛圍,而不是那種下等妓院裏進屋脫褲子立等可取。

    這裏的每位**,都要有自己的一位跟媽兒,是專門伺候她們飲食起居的,像貼身保姆一樣。那些跟媽兒,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有些便是以前的**,年齡大了,退居二線。她們手腳麻利,而且熟悉妓院的規矩,善於察言觀色,一般又有些徐娘半老的姿色。這裏的**當然就更需要姿色,還要粗通文墨,能夠唱小曲,有的還會詩書琴畫,相當於妓院裏的博士後。

    “蓮香書寓”二樓的雅間,婉婷姑娘彬彬有禮,朱唇微動道:“二位少爺請坐。”

    葉雲劍豐神俊朗,溫文爾雅,仿佛有些青澀,靈敏而有俠氣。

    婉婷身著淡藕色長裙,鶴頸朱唇,亭亭玉立,眉眼之間略帶嫵媚,懷抱琵琶,猶如仙女下凡。

    婉婷喃喃的說:“小女彈奏一曲**如何?”聲音似水如歌,空穀幽蘭,酥軟人心,甜如浸蜜。

    一曲“**”委婉的琴聲把二人帶到江南小鎮,仿佛聞到了**的花香,沁人心扉。褚少爺看著表弟聽的入迷,就說:“表弟,你慢慢聽,我去隔壁,一會回來。”

    葉雲劍完全沉醉在琴聲的旋律中,褚少爺說的什麽根本沒聽到。

    那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流動,像似山澗小溪跳動的流水,挑逗著葉雲劍的每一根神經,青春的熱血在膨脹,強健的肌肉在顫抖……

    葉雲劍情不自禁的把婉婷摟在懷裏,親吻著她的眼睛。

    婉婷慢慢地解開了葉雲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