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元尺法

    南竹苑比試之後，不過短短三四天時間，關於這場比試的消息就傳遍了蒼梧城的公子圈，很多人都知道止水武館自蕭沐辰後又出了一個少年天才，而且這一個更為年輕，來曆也很神秘。一些對戰鬥很熱心的公子少爺心癢之下便忍不住要找南小磊挑戰，但很快徐青鬱便宣布他要在一個月後和南小磊再戰一場，洗刷恥辱，不希望被任何人幹擾。他要對戰最佳狀態的南小磊。於是最終也沒人shàng mén挑戰南小磊，這讓期待著繼續與修習了高深功法戰技的大家子弟切磋的南小磊很有些失望。

    武館內的學員也是再一次認識到了南小磊的實力，以前雖然他也能越一階修為差距擊敗通靈境二階學員，但武館學員修習的功法戰技品階都不高，和南小磊修習的墨痕決有著巨大的差距，因此武館學員們認為南小磊比試的勝利主要是靠的功法戰技，但這次南小磊麵對的徐青鬱所修煉的暗夜噬滅功在徐家乃至在蒼梧城都是最頂尖的功法之一，在學員們看來並不見得會比南小磊的功法弱多少，至少這次勝利不是靠的功法和戰技的優勢，而是靠的平時的勤學苦練。這也讓一些本來嫉妒他有好師門的學員對他印象大為改觀，原本和他關係冷淡的一些學員對他也熱情起來。不過這些都對南小磊沒多大影響，他依然繼續著每天客棧和武館兩點一線的生活，隻在三天前陸牧雲回來後，將客棧改為了一個小院。

    斜陽巷陌，竹影婆娑，南小磊踩著夕陽的餘暉拐進了一條清淨的小巷，遙遙的便能看見城牆安靜匍匐如巨獸般的身影，巷子兩旁院裏的樹木肆無忌憚地生長，越過圍牆在斜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庭院寂寂，草木無聲，偶爾還能看見牆皮剝落，斑駁中露出老舊的青磚，顯然已經空了很久。不過最後一間院子還是有人住的。

    南小磊踩著滿是落葉的小徑，沙沙聲中，走到了小巷的盡頭。站在院門外稍站一會，就聽到院門內傳來一聲：“進來。”南小磊推開門，一腳跨入，仿佛錯覺一般，周圍瞬間冷了了好多，凍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他知道不是錯覺，旁邊的小池塘還結著冰呢，可憐的魚兒在冰下奮力地甩動著尾巴遊著，動作慢騰騰的，似乎隨時都會凍僵了身體沉入池底。還好南小磊在門外等了一會，要是冒冒然闖進去肯定受不了。

    南小磊急走幾步，躬身對著還在屋簷下閉目打坐的陸牧雲行禮道：“師叔。”

    陸牧雲淡淡道：“先演練一遍尺法招式。”“是。”南小磊應了一聲，走到牆角抄了一把鐵尺，然後回到庭院中央肅立。猛然間南小磊一尺直直地刺了出去，這一尺刺得並不快，但卻仿佛攜著千鈞之勢，連南小磊的身體都被帶得踏前一步，然後南小磊收尺肅立，再一尺斜斜地刺出，這一尺和上一尺的風格卻截然不同，上一尺堂堂正正，以力克敵，這一尺卻快如閃電，極為淩厲。

    一般的武學秘籍各招式之間都有銜接，流暢自然，風格也大致相同，結合起來便是一個整體，而南小磊練的這套尺法卻極為奇怪，像是分隔開的一個個獨立的招式，相互之間沒有聯係銜接，風格也大為不同。一套尺法很快演練完畢，總共才八個招式，各個招式又極為簡單，並無險招怪招，就仿佛從一套大路貨的尺法中隨便摘抄了幾招下來。

    陸牧雲看著恭謹地站著聆聽評價的南小磊，說：“形做得不錯，神卻還差一些。”武學中的形指的是動作，神指的是發力方式與神意，唯有形神兼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一門武學。南小磊聽了這評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在溝通靈海，形成靈渦前，陸牧雲就傳授了一些不同風格的尺法動作給南小磊，讓他勤加練習，鍛煉身體，同時也為修煉天元尺法打下了基礎，因此學起天元尺法中八個招式的動作毫不費力，但要學好這八招靈力運用方式卻並不容易，不僅僅各招靈力運用方式完全不同，而且每一招本身就有不低的難度。例如南小磊此前一直在練習靈力運轉速度與對靈力的掌控，部分原因就是天元尺法中截、引、穿這幾招對靈力運轉速度與掌控有很高的要求，隻是這些日子的練習下來，依然達不到陸牧雲的要求。

    不過陸牧雲對南小磊的表現似乎並沒有多少不滿，他繼續說到:“這天元尺法乃是天衍流的武學，所謂大衍五十，天衍四九，天衍流的精髓便是不拘泥於一招一式，不拘泥於某種風格神意，而是窮盡變化，可能上一招還大開大闔，下一招就婉轉迂回。如此一來，既能使對手難以抓住弱點破綻，又能根據對手的戰鬥風格而使出克製他的招式，始終占據戰鬥的主動。但要做到能隨戰局變化而變化，始終占據戰鬥的主動，一要基礎牢固，不管形如何變，神依舊在。二要多閱覽武學典籍，天下萬法皆有相通之處，閱覽多了，既能對對手招式有所判斷，也能在戰鬥中變化出奇招妙招。三就是要多多進行武學實戰，積累經驗。這三個就是你以後修習天元尺法的要點。”

    打基礎隨時都可以，武學典籍相信陸牧雲也給自己挑好了，但是現在的武館雖然名為武館，其實大多是主要以傳授功法戰技，組織學員互相對練為主。武學雖也會教，但學員們顯然對破境晉階更感興趣。對練雖然有但很少有用器械對練的，畢竟那樣太危險，灌注了靈力的wǔ qì砍在人身上可不像被徒手擊敗那樣最多隻用休息幾天就行了。

    “是不是該換個以武學對練為主的武館呢？”南小磊想著，這時候，屋內突然傳出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外人在？”南小磊疑惑地抬頭看去，卻見一個赤銅打造的持鐧銅人跨過門檻，走下庭院。

    “戰鬥傀儡？”南小磊看著這個高大威武，麵目猙獰的銅人，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對，”陸牧雲點點頭，“特意關掉了靈力輸出，以後就由它來和你對練了。”

    “果然……”南小磊臉色白了下。戰鬥傀儡是專門為戰鬥而製造的傀儡，通常用各種極為堅固的材料製造，內部刻有靈陣和靈紋，靈力從儲靈室經靈紋通向身體各處的靈陣，驅動傀儡移動和戰鬥。戰鬥傀儡戰鬥意識不弱，掌握了一些武學，其體內的靈陣能使它擁有一些威力不低的戰技，而且悍不畏死，又不會痛，雖然呆板了一些，但打起來並不會比一般同階的靈修弱。雖然陸牧雲關掉了戰鬥傀儡的靈力輸出，使得傀儡既不會使用戰技，也不會灌注靈力在wǔ qì和鐵拳上，但以靈力驅使的傀儡仍然有著很強的力量。

    “可惜墨尺太重了，現在還揮舞不起來，靠現在這把普通的灌注不了多少靈力的鐵尺……希望傀儡品階不高吧。”南小磊隻能默默祈禱一聲，然後便舉起鐵尺，遙遙對著銅人。

    “來吧！”

    “嗬——”何勇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自從交了南小磊這個朋友後，何勇老爹就讓他向南小磊看齊，早上老早就叫起他，讓他啃著包子去武館，於是每天他就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走在通往武館的大街上。

    前麵有個身影很像南小磊，何勇忙走幾步，拍了拍那身影，說：“小磊。”然後就看到一張青紅交加，麵部浮腫，還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的臉轉了過來。何勇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連聲道：“抱歉，抱歉，認錯人了……”那人沉默了一會，然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何勇……”“啊？”木胖子驚訝了一聲，心想這倒黴鬼怎麽認識自己？還有這聲音似乎很熟悉啊……他又揉了揉眼睛，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才驚疑不定地說：“小……小磊”南小磊沉默地點點頭，轉身繼續走著。

    何勇忙走到他身邊，問到：“誰這麽狠，把你…打成這樣。我找人幫你報仇！”

    “我師叔。”

    “嘶……”何勇倒吸了一口氣，立馬不言語了，心中卻想嚴師出高徒這句話果然不錯，隻是這嚴師也太嚴了吧，而且還隻是師侄而已。倒也難怪南小磊總說不敢辜負師父師叔的期望，換再跳脫再怠惰的人過來也不敢辜負啊。這麽一想倒是有點同情起南小磊了。

    南小磊看著何勇臉上變幻的表情，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崇敬一會兒憐憫，便解釋到：“是我師叔為了提高我的武學和戰鬥意識，買了個戰鬥傀儡和我對練。”

    “難怪，”何勇恍然大悟，“我就想你這麽勤奮刻苦你師叔不可能要揍你啊。不過如果你師叔揍你可能還好點，戰鬥傀儡揍人可不會留半分力。”

    “那是對練！”南小磊強調到。

    “嗯，對練，”何勇點點頭，然後問到，“你堅持了多久？”

    “……半刻鍾”

    “那和被揍還是有點區別的。你師叔真狠。”

    南小磊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讚同哪一句話。

    “對了，”何勇低頭看向南小磊的手，“你手還好嗎？今天還能對練？”

    “昨晚泡了藥水浴，當時手幾乎動不了，不過今早就沒事了，對練沒問題。”

    “那你怎麽不泡泡臉。”何勇好奇地問到。

    “我……”南小磊咬牙道，“我那時怎麽知道這藥這麽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