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鬱堯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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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淩心想到自己二人實為客家,如此東奔西闖也不知是否妥當,但見他正在興頭上,不忍掃他興致,正自想著,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祝淩渾身一痛,仿佛撞在了什麽東西身上,順勢跌坐在地上,緊接著又是一聲,尚賢也是撞在了上麵,額角被撞的通紅。
隻見前方是一道巨大的山溝,但前路頗為空曠,並無任何阻礙之物,倒好像是撞在了空氣上一般。
尚賢捂著腦門不住哎呦,麵有痛色:“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稀裏糊塗的就被撞倒了?”
祝淩也是心下奇怪,細細看去,前方確實是寬闊大道,這是為何?
尚賢麵色一變,驚道:“我了個乖乖,我們莫不是中了邪,鬼撞牆了?”
祝淩哭笑不得,他素來不信鬼怪之說,正要說話,無意之間瞧見麵前空氣微微顫動,仿佛水流一般蕩漾。
“你看!”
尚賢緩緩伸出手,五指間竟有如摸到實物,敲擊之下還有清脆的響動。二人身前竟是一堵無形的堅實光幕。
那光幕順著微微扭曲的空氣,隱隱可見漫天遍地,將這個山林一分為二。
祝淩尋思道:“想必此處是被人設下了結界。”他依樣畫葫蘆伸出手掌,隻是不敢大意,手中微微起真元,竟是毫無阻礙的伸進了光幕之中,繼而整個身體也是如入無人之境。
尚賢眼睛睜的大大的,如法炮製,卻無論如何都進不到光幕之中。
祝淩一拍手,恍然道:“此地定是被鬱堯山布下了結界,隻有身懷玄清門內功的人方能進出,我二人無意之間闖到了山門禁地,還是快走吧,若是被人發現了怪罪下來,可是不妙。”
尚賢也是連連點頭,急忙禦劍而起,剛一起身,卻發現身後並無動靜,隻見祝淩有異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祝兄,你怎的還站著發呆,快走啊。”
祝淩雙手向前虛推,無論如何運轉真氣,麵前那道光幕卻仍然紋絲不動。“奇怪了?我怎麽出不去了?”
尚賢也瞧出不對勁,急道:“祝兄不要亂開玩笑,你剛不是還進去的嗎?”
祝淩也是好生奇怪,旋即調動全身真氣,輸入掌中,誰知那光幕猛然亮起白光,自他手掌觸摸處生出一股吸附之力,將他手掌之中凝聚的真元轉眼吸附殆盡。
祝淩暗叫一聲不好,腦中忽然想起那日在天煞堂地底的石門機關,隻覺渾身氣力順著手臂湧現光幕,祝淩頹然跌坐在地上,麵色煞白,探視體內,果然發現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好在這布下結界者並不如何狠辣,隻是抽人內力。要是如那日滄江地洞中一般吸食人血,無人相助,隻怕是凶多吉少。
他自然不知道此處乃是鬱堯山重地,雖猜對了隻有鬱堯山弟子才能入內,卻不知道若無相應的特殊法術,卻也是隻能進不能出。
尚賢瞧他忽然麵無血色,一躍而下,隔著光幕喊道:“祝兄!祝兄!你沒事吧!”
祝淩無力的搖了搖頭,喘息道:“這鬼地方恁地古怪,將我氣力都抽了去。”
尚賢大急,提起算盤猛擊了數下,光幕仍是毅然不動,他上躥下跳,繞著光幕來回踱步,五花八門的方法都試了,就是奈何不得。
他抓耳撓腮,叫道:“我去叫人來,祝兄你千萬不可亂跑,等我帶人來救你。”
祝淩勉強點了點頭,他渾身無半點力氣,腦中昏昏沉沉,眼皮也不由自主的打起架來。
尚賢一聲長嘯,駕馭起法寶急急忙忙的向來路奔去。祝淩支撐不住,身子一歪,昏睡過去。
“哼哼,哼哼”
一陣窸窸窣窣的枯草拖動聲音傳入耳中,祝淩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麽東西拖動著,一股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脖頸流進內裏衣衫之中,十分令人難受。
睜開眼看去,頓時嚇了一跳,隻見一個身形巨大的黑色野豬叼著他的衣領不住拖行,碩大的兩棵獠牙延伸到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中帶著一股惡臭之氣打在祝淩臉上,無比難聞。
祝淩驚駭之下想也不想對著豬身就是一拳,那豬猛然吃痛,嘶叫著被打翻在地。如今氣力尚未恢複,一拳之下並不至死。
那豬掙紮著起身,見祝淩未死,獸目中露出凶惡光芒,四個蹄子在地上不斷的摩擦,鋒利的獠牙閃閃發亮,作勢欲撲。
祝淩雙腳發虛,冷汗順著額角津津而下,將斷劍橫在身前,運氣最後一絲真氣,對著野豬就是一劍。
斷劍鋒利無比,深深插在其頭骨之中,鮮血直冒。那豬頭部中劍,四肢抽搐了一下,終於是一動不動的死了。
祝淩呼吸急促,搖搖晃晃的低下身子,手上一用力,竟是沒能將鐵劍拔出。
他靠著大樹緩緩坐了下去,歇息了一陣,四下看去,隻見周圍大樹連天,不辨南北,他先前昏睡多時,也不知被這頭野豬拖到了什麽地方。
此時已是深夜,祝淩肚中有些饑餓,借著月光用斷劍劃下一條豬大腿,草草生了堆火,烤著來吃,滾燙的豬油在明晃晃的火光下閃閃發亮,順著金黃的肉塊滑落在火堆裏,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響。
隻可惜這野豬想要吃人,卻反被祝淩所吃。若是它泉下有知,隻怕是要被氣的麵無豬色了吧。
狼吞虎咽的吃光了一整條豬大腿,饑餓之感驟減,身上也好似有了力氣,他起身拍了拍塵土,抬眼見紫微星位列正空,已是寅時,先前竟是昏睡了五六個時辰,自己如今不知身在何地,尚賢就算去找人幫忙,隻怕一時半會也尋不到自己。
索性盤膝而坐,運氣功來,他修道根基源自於血魂老祖,雖隻是些呼吸吐納,聚靈貫氣的法子,但多年修煉下來,還是頗有受用。
自從在鬱堯山修煉了玄清門法術後,先戰柳月瑤,又對戰天煞堂魔教眾人,每每調運真氣之時,總覺得有股鈍澀之感,越到後期感覺越是明顯,他絲毫不知自己內功乃是源自羅刹魔教的內功心法,但修煉的真氣與法術卻是鬱堯山的清風決,二者殊途不同歸,配合起來自然是不對路數。
須知各門各派修道法術都須以本門對應心**決為基礎,如此以來才能發揮法術最大的威力,祝淩先跟隨血魂老祖,後自學清風決,本就不是常理,他既無師父,又不懂此間的道理,還道是自己修行不夠。
結果越是日夜修煉,頓挫之感越是強烈,長此以往,必定收效甚微,止步不前。若是換做任何有經驗的人,定能瞧出端倪,隻是祝淩自己不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