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淩霄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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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淩皺眉凝望著漂浮不定的幾個大字,區區隻有數十字,但卻是分為了兩段。

    下半段講的是如何歸納內經,修身煉氣,字跡也是蒼勁古樸,盡是些奧澀難懂的古老字筆。好像又概括的不太完全,如同沒寫完一樣,祝淩七七八八的隻能看的懂一半。

    上半段倒是容易懂些,字裏行間的意思無非就是世人妄想求仙得道,其實是逆天行徑,不與天地法則相符,最後又嘲笑了一番所有癡迷於修道的人,筆畫之間雖然大氣磅礴,但字跡卻是近現代的手法,倒像是被人後加上去的一段話。

    祝淩看著“五行譜”三個字,心中猜測這後半段應當還有才是,怎卻沒了下文?否則通篇看去,前後不一,不免有狗尾續貂之嫌。

    再說寫下前半段字句的人,這人既然看了這先人留下的字跡,又能在其中添文加字,想必不僅是修道人士,更是大有能耐。為何又要煞費苦心的大肆辱罵天下修士呢?如此一來豈不是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他正失神間,牆壁上的火紅大字漸漸變暗,終於消散無形,血麒麟“嘣”的一聲從坑中彈了出來,軲轆軲轆的滾在他腳下。

    天機鎖依然安靜的放置在石柱上,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過。

    祝淩拿起血麒麟,麵露迷茫,思索著起身,有一步沒一步向山坳外走去,腦中盡是鋪天蓋地的謎團和那兩段奇奇怪怪的話。

    腳下殘枯樹枝踩的吱吱嘎嘎的作響,他自嘲一笑,自己如今是出也出不去,就算想明白這再多的事又有什麽意義?

    他百無聊賴的走到光幕的邊緣,望著外麵截然不同的世界,悄聲歎了一口氣,將血麒麟拿在手中不住把玩,靠著光幕順勢一坐,自言自語道:“石頭啊石頭,你冥冥之中引我到這來,又不放我出去,豈不是太對我不起了?”

    這血麒麟有如此秘密,難怪柳月瑤甘冒大險也要找到,但柳月瑤身為靈汐宮弟子,怎麽會得知這血麒麟的下落?何況這東西關係到鬱堯山的驚天秘密,事關天機鎖,玄清門上下也應當將其妥善保管,嚴加看護才對,怎麽又會讓它流失在荒郊野外?他一時也是想不明白。

    此物與天機鎖關係莫大,是否應該尋個適當的時機歸還給弘義真人呢?

    他思緒紛飛,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將絲絲真氣附著在血麒麟上,緩緩向光幕靠去。那血麒麟竟然順利的通過了光幕,祝淩後背失重,四腳朝天的摔在地上,他見自己身子一半在裏一般在外,又驚又奇。

    果然有效!祝淩將血麒麟拿起來狠狠親了一口,笑道:“石頭兄,還是你厲害。”

    他長嘯一聲,禦起斷劍,飛也似的去了。

    盞茶之後。山穀之中。

    一道宛如豔陽的火光迅疾墜落,灼目的烈火之中隱隱現出一個青色道袍的身影,赤陽道人抬起天機鎖,四下打量了一番,見天機鎖完好無損,鎖鏈堅固如初,這才長處了一口氣,忽而眼中掠過一絲迷惑。

    鬱堯山,白玉廣場。

    祝淩穩穩落在會場邊緣,耳中盡是沸沸揚揚的人語聲,放眼望去,白玉廣場已是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影圍了個水泄不透,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沸沸揚揚。

    他在山林裏多日,今日正好是淩霄大會開賽之時,連日以來到達的近千名各門各派弟子紛紛雲集於此,有參與大會的,更多的卻是替同門加油打氣,呐喊助威的,熱鬧程度,可見一斑。

    好在廣場麵積極大,占據遼闊,否則還真容不下這麽的人。

    廣場各處八個高台早已是準備完畢,分別對應著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組別。

    淩霄大會作為每甲子一次的修真盛會,是所有意圖揚名立萬的修道中人眼中不可多得的舞台,每隔一甲子便在當今五大仙門之中輪流舉行,隻是名額有限,受邀各門弟子之和不得超過一百二十八之數,是以到會的各位弟子均是各門派精挑細選出來的。無形之中也讓淩霄大會更有噱頭。

    祝淩剛剛走進會場,便聽一人高聲叫道:“祝兄!”

    隻見尚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自己飛撲而來,身旁武卿也是麵容關切。

    “祝兄啊!你可算回來了!我和武兄找了幾日都找不見你,你若再不來我便要稟報玄清門的各位前輩啦!”尚賢又是哭又是笑。

    “嘿嘿,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武卿想了想,半天沒憋出一句話,隻是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

    祝淩見他們惦記,心頭感動,三人聊了幾句,正前方傳來一聲“各位~”

    眾人紛紛停下切切私語,抬頭望去。

    弘義真人身著紅黑色的道袍,位列正前方殿台之上,弘歆大師,赤陽真人,宋晟瑞三脈首座分別站在兩側。

    左右兩排分別坐著幾個人影,具是鬱堯山、昭元寺等仙門的各派長老。唯獨不見萬劍宗與靈汐宮的人。

    昭元寺一眾僧侶當中為首的一人慈眉善目,寬額闊麵,雙耳下垂,讓人一望便心生親切之感。身旁那位僧人中年模樣,濃黑的胡須直至胸口,身材魁梧,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龍精虎猛之勢,法相威嚴。

    武卿笑道:“這位法師便是我寺方丈慧相大師了。旁邊那位是我寺達摩堂首座慧空師叔,專門負責弟子傳功授業。”

    祝淩肅然起敬,昭元寺天下聞名的三大神僧到今日算是都見到了。

    弘義真人單手豎掌,袖袍一伸,道:“慧相大師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還請上座。”

    慧相念了一句發號,道:“弘義真人道法高深,天下敬仰,此地又是鬱堯山,老衲豈敢喧賓奪主,弘義真人先請。”

    兩人謙讓了一陣,弘義真人身為主賓,終於是坐在了首坐。昭元寺等高僧分在其坐。

    眾人坐定,赤陽道人開腔道:“久聞慧相大師不喜武鬥,自接任貴寺方丈以來,昭元寺各弟子便漸漸不再參加淩霄大會,如今大師率眾位高僧重返大會,真是令我門蓬蓽生輝啊,掌門師兄昨日聽聞慧相大師已是到了山門,著實是歡喜不已啊。”

    “阿彌陀佛。”慧空他身高背闊,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低沉有力:“慚愧!近些年來魔教huó dòng頻繁,不同以往,我慧相師兄暗忖妖人隱隱有妄想東山再起之念,鬱堯山近些年來繁榮鼎盛,除魔衛道為天下先,昭元寺雖力量有限,也當曆練子弟,已備不時之需,防患於未然,屆時也可與眾位一同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力。”

    眾長老紛紛點頭稱是,弘義真人撫須笑道:“貴寺各位高僧宅心仁厚,真是天下之幸,蒼生之幸啊。”

    正在這時,遠方山下傳來一聲號子:“萬劍宗陸嘯生到~”

    四五個渾身血汙的年青男女自人群中走出,當先一人身長玉立,氣宇軒昂,正是陸嘯生。身後幾人也是目光堅定,麵容精悍,俱是萬劍宗年輕一輩的精幹弟子。

    眾位長老見他幾人身有血漬,神情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