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首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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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嘯生眾人子在數萬弟子的目光中走上殿台,衝著弘義、慧相等人微微欠身,道:“晚輩陸嘯生拜見弘義真人,慧相大師及各位前輩。”
弘義真人點頭道:“賢侄不必多禮,怎地弄的如此狼狽?”
陸嘯生哈哈一笑,道:“晚輩中途偶遇了一群魔教餘孽,廝殺起來,耽誤了些時辰,是以匆忙而來,還未來得及打理行裝,請真人見諒。”
弘義真人微笑搖頭,道:“不知嚴宗主現在身在何處?”
“恩師近些日子正在閉關,無法親來。”
赤陽道人聞言微有怒色,冷笑道:“哼,嚴嶽粱這個老家夥,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這個時候閉關,是不把我們鬱堯山放在眼裏嗎?”
弘歆大師也是麵色冰冷:“我近日聽聞傳言,陸師侄這一年來四處追剿魔教血魂老祖一眾,僅憑數人之力深入北漠,斬殺了血魂老祖半數門生,之後全身而退。可謂少年英雄,貴派嚴宗主有如此出眾的徒弟,又何必親自前來?”他二人見萬劍宗若大一個宗門,竟然隻派陸嘯生代為前來,都是心有芥蒂,此時一致對外,倒生出幾分同仇敵愾之氣來。
陸嘯生尷尬不已,隻是連連賠罪。
“這陸師兄為人豪爽仗義,道行又高,當真是了不得。”武卿歎道。
“哦?”祝淩饒有興致。
“我聽人說陸師兄一年前從魔教二位高手之中死裏逃生,過不多久就公開討伐血魂老祖,據說是陸師兄的一位摯友被那老賊殺害,他斷劍為誓,揚言勢必要為好友報仇雪恨,誅殺此賊,這一年中不知有多少老賊的門生死在他的劍下。陸師兄仗義如此,真是我輩楷模。哦,那血魂老祖,你也是認識的。”
祝淩猜測陸嘯生口中那人多半便是自己,見他如此義氣,心中十分感動。
等此事一完,我便去與陸大哥想見。他如是想著。
弘義真人打了圓場,道:“既然嚴宗主另有要事,就不勉強了。”弘義真人大袖飄飄,氣度非凡,一一請各位到場來賓如了席。
弘義真人見眾人均已到齊,看向身邊的赤陽道人。
赤陽道人點了點頭,向前一步,麵向人頭攢動的廣場下方,朗聲道:“各位青年才俊,你們具是各門各派的精銳英才,正道的中流砥柱,正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我淩霄大會自創辦以來,曆時五百餘載,意在勤於自勉,警戒後人,不忘眾位先人斬妖除魔,披荊斬棘之艱辛險阻。
如今天下安定,但仍有奸邪餘孽,為禍作亂,荼毒百姓。爾等即為正道,自當夜以繼日勤修苦練,待他日修道有成,除魔衛道,護衛天下蒼生。”
他聲音飽含真氣,回蕩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即使是祝淩等人所在的邊緣,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淩霄大會采用兩兩對決的方式,為保公平公正,每人所得參會順序均是隨機抽取而來,會武之中不得使用暗器毒物,不可致人於死,判決勝負條件有三,一、擊出場外,二……”
赤陽道人洋洋灑灑念了一大堆會武細則,眾人聽的直打瞌睡,直到開賽鑼鼓震天敲響,人潮之中才爆發出陣陣歡呼,每個人臉上都是麵帶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直奔各自比武會台而去。
這廣場中的弟子數過去也有數千人之中,眾人浩浩蕩蕩的分作八股人流,向八個擂台而去,參會人個個也是神采飛揚,被無數同門前呼後擁,如眾星拱月一般。
祝淩三人身在人潮,受周圍氣氛影響,也是神情激昂,他畢竟是少年心性,如今身處神州最大的舞台,與天下各地的英才俊傑同台競技,如何不讓人身心悅動,jī qíng滿懷?
尚賢摸了摸手中的算盤,目光閃動,道:“二位兄台,祝君好運,我們若是都能突圍而出,那該是有多好啊!”
武卿哈哈一笑:“祝淩,我還真想與你好好比試比試,看看是你的清風決高明,還是我的般若心經厲害!”
祝淩畢竟血氣方剛,一想到能和武卿同台比試,胸中頓時戰意翻湧:“甚好,我們可要各自努力,你們可不要太不經事,過早的敗下陣來啊,哈哈。”
二人齊齊點頭,撫掌大笑。
“武師兄,乾字台的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一個小和尚站在不遠處遙遙道。
武卿應了一聲,正色道:“祝淩,我也有比試,不能幫你加油助威了,你自己多小心。”
祝淩笑著點了點頭,與尚賢、武卿分頭而行,獨自向震字台走去,他孤身一人在擁擠的人流之中走著,走到廣場東北方的擂台出。
一丈高的高台上豎起一杆青紅色的大旗,寫著一個大大的“震”字,迎風飄搖,好像這無數參會子弟的心情一樣,搖動不定,跌宕起伏。
一個頭發灰白的黑袍老人站在擂台的正中間,拿著一卷名冊,朗聲道:“震字組的參會人員,請各自就位,比試馬上開始!”
擂台下麵眾人發出一陣興奮的呼喊聲,當先兩人越眾而出,帶著各自同門的呐喊聲跳上擂台,遙遙對峙。
“咚!”震耳的鑼鼓聲響起,二人各自發力,同時向對方衝去,與此同時,各個組別的會武也同時開始,看台之下的眾人情緒高漲,山呼海嘯的為各自支持的選手搖旗呐喊。加油助威。
法寶的毫光和四散的真氣在廣場之中交相錯映,如潮的叫好聲此起彼伏,將整個會場襯托的無比熱鬧。
祝淩望著眼見的熱鬧景象,鬱堯山如煙的霧氣,心生感觸,他原本隻是一個四海為家的漂泊遊子。陰差陽錯之間修習了道法,卷入了這世間的洪流之中,一路上遇到過好人,也遇到過許多壞人,如今已是站在這世間無數百姓敬仰的山門之中,與各路好手一戰高低。此時想來,仿佛是彈指一揮間。
“咚!”開戰的銅鑼再一次敲響,台上的黑袍老者不耐煩的喊道:“祝淩!祝淩!祝淩是哪位,不在嗎?”
祝淩聽到叫聲,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已是到了自己,他擠過人群,跳上擂台,叫道:“來啦來啦。”
台上早已站著一個人,應當是他第一輪的對手。
“快快開始,等你多時了!”黑袍老者不勝其煩。
那對麵的青年長相普通,手中拿著兩截鐵鞭,對祝淩一拱手,道:“在下金剛門賈越。”
祝淩還禮,道:“在下鬱堯山外門弟子祝淩,還請賈師兄賜教。”
“唉?外門弟子何時能參加大會了?”
“我們內門弟子名額尚且有限,怎麽跑出了個外門弟子,外門不是負責打理各地據點事務的嘛?是不是搞錯了?”
台下幾個鬱堯山玄清門的弟子發出幾聲輕咦,黑袍老者也是眼皮微抬。
賈越將鐵鞭分握在身體兩側,正色道:“兵刃別天杵,西北大山冰封寒鐵所著,五行屬金。請祝師弟亮法寶吧。”
祝淩將眼見斷劍橫直身前,古樸渾澀的劍身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灰白的折光。
“無名斷劍,山底深洞所得,不知是何所鑄,不知五行所屬。”
台下眾人見他拿出一柄滿是豁口,鏽跡斑斑的殘破鐵劍,盡皆長大了嘴。
“這人怎麽拿了把破劍當法寶,真是有趣。”
“他是來比試的麽,這兵刃隻怕還未對敵,抖兩下就要斷了。”
須知法寶對於修道中人重愈性命,所有弟子在鍛造法寶時無不是竭盡所能搜集天才地寶,以打造一支稱手的兵刃,一旦鍛造出爐,定然是愛護有加,精心嗬護,何時見過有人的法寶是如此隨意的。
“嗯哼!”黑袍老者一聲咳嗦,台下諸人頓時噤聲。
賈越神色一正,提起真氣,凝神道:“祝師弟,得罪了!”
“賈師兄加油!”
數位金剛門的弟子抱成一團,伸直了脖子四聲呐喊,滿臉通紅。聲音一波高過一波,引來身旁數人不滿,皺著眉頭向另一邊靠了靠。
沒有人為祝淩加油,也沒有人為祝淩打氣。
隻有這一人一劍!
祝淩低著頭,耳中充斥著台下金剛門弟子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其中隱隱夾雜這幾聲低笑。他緩緩抬起頭,昂首挺立。
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意。
這胸中,不知為何!竟有一腔的熱血,湧遍全身,熊熊燃燒!
他手中斷劍霍然直指賈越,真氣在全身急速流轉。
賈越有些奇怪,他不知道祝淩為什麽要笑,可能在他的心中,麵前這個沒有任何人關注的外門弟子不到片刻就會被自己擊敗。
但生性謹慎的他仍是不敢大意,全神貫注的盯著祝淩,他猛然一聲長嘯,別天杵如蒼狼吞日,迅疾向祝淩衝去!
祝淩斷劍揮舞,宛如劃破當空,清風決自劍身噴薄而出,斷劍化作灰色長刀,赫然與別天杵碰撞在一起。
灰白斷劍發出悠然長鳴,顆顆肉眼難辨的白色微光將劍身層層包裹在一起,從遠處看去,連祝淩的手臂都化作的渾濁的灰白色。
嗆然脆響,祝淩與賈越各自散開,賈越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他自信別天杵堅韌無比,自己一擊之下,竟與祝淩打成平手。那看似殘舊的鐵劍,果然並不如外邊那般不堪。
斷劍長鳴愈加清脆,仿佛帶著對戰鬥無比的興奮,祝淩一躍而起,在空中縱聲疾呼,身心也似被其感染,手中緊握劍柄,一絲生機盎然的綠色自灰白之中破繭而出,宛如一個迅捷生長的蒼茫巨樹。綠芒開枝散葉,在祝淩身邊彌漫開來,點點附著在劍身之上。
正是玄清門法術,萬木同春!
祝淩先前在洛陵城仙人居初次遇見柳月瑤時曾經使用此術,但當時他身無兵刃,以指為劍,並不能發揮出其最大威力。
如今祝淩斷劍在手,這鐵劍雖然不知出身,已深埋地底千年之久,其鐵雖鏽,但鋒利依舊。
再者他出穀以來,與眾多好手鬥法,修為經驗,都是比以前大有提升,如此使將出來,
比之上次更是不知威猛了多少倍。
賈越見他攻來,全神戒備,丹田真氣抽調至四肢百骸,透體而出,化成無數細小別天杵模樣,黃光厚重,低沉混潤,他一聲大喝,自上而下躍起,與祝淩劍刃揮砍至一處。
金剛門眾弟子見他祭出絕學,漲紅了臉,滿眼興奮的望著場中。
陡然一聲悶哼響起,一個身影倒飛而出,直飛出高台之外,重重跌落在地上。
眾人看清那rén miàn容,紛紛瞪大了眼。
賈越麵色慘白的坐在場外,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賈師兄……輸了?”
金剛門弟子各個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黑袍老者半眯這雙眼,嘴角微微上揚,朗聲道:“勝者,祝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