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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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轟鳴聲砰然大響,眾人隻覺鬱堯山都為之一震,擂台四周的石板成塊的掀起,狂風席卷起無數沙塵,將整個擂台濃濃籠罩。
吳鈞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重重的摔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半晌過後,巨大的火絲蠶繭緩緩消散,露出祝淩遍體鱗傷的身影,他受火繭所護,免受了這最後的震擊。以他現下的狀態,隻怕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饒是如此,祝淩先前冒然嚐試,可謂是險中求勝,手臂經脈被兩股氣勁肆無忌憚的碰撞,肉身再也支撐不住,手臂肌膚上撕裂開無數傷口,數道血箭飆射而出,猶如被無數銀針刺透一般,痛不可當。
他精疲力竭,又流血不止,頭腦之中一陣天旋地轉,不由自主的向後倒了下去,雙眼重重的合在了一起,在他即將閉眼的最後一刻,他看見赤陽道人急匆匆的趕到弘義真人身邊,肅穆的臉上竟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下一刻,天旋地轉,四下一片漆黑。
檀香嫋嫋,清幽靜宜,柔和的光線透窗而入,宛如溫柔的手掌,輕撫著祝淩的麵龐,他徐徐睜開雙眼,一個大大的“道”字映入眼簾,懸掛在禪房正中的牆壁上。
這是一個簡單的廂房,一張木床,一副桌椅,再無他物。
青銅色的分項小鼎放置在木桌上,從頂部縫隙之中飄散出屢屢青煙,幽香愜意,緩緩掃過祝淩鼻尖,聞之讓人心曠神怡,精神一振。
祝淩撐起身子,半坐在在床上,一陣陣虛弱感自腳底傳來,隱隱還帶著一絲絲餘痛。
“吱呀。”
廂房的木門被人推開,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提著一個熱壺進到屋中,他皮膚白嫩好似隻有十一二歲年紀,看見祝淩醒轉,臉上露出笑意:“師兄,你醒啦!”
祝淩道:“我睡了多久了?”
“師兄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小道童說著拍了拍胸口,做驚嚇狀:“師兄被人抬進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衣裳都被浸透了,著實有些嚇人呢!”
祝淩點了點頭,隻記得他倒地之前耗盡渾身真元,遍體鱗傷,從此人事不知,看來,還是那吳鈞勝了罷。
他站起身子,但覺口中幹澀,走到桌邊倒了一碗熱茶,一口飲盡,頓時口舌生津,滿齒留香。
“好茶。”
小道童見他身子已無大礙,笑道:“你現在這歇息片刻,我去知會楚師兄!”說完三兩步的派出去了。
祝淩接連喝了幾碗茶水,幹渴之感才稍稍減去,他撩開外衣,渾身上下猶如粽子似的被層層繃帶裹住,尤其是右手手臂處,更是嚴嚴實實。
看來這法子對身體負擔頗大,以後須得小心使用才是。
祝淩正自想著,忽聽一人聲音傳來:“祝師弟好轉些了罷。”
楚清秋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負手而立,正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多謝楚師兄掛念,好些了。”
楚清秋笑道:“祝師弟這一戰真是讓楚某大開眼界,就連師父也稱讚你呢。”
“慚愧!楚師兄過獎了。”他神情一頓,忽而苦笑道:“楚師兄,我……還是敗了吧。”
祝淩在最後時刻用盡全力,卻昏了過去,想必定是吳鈞勝了。
楚清秋搖了搖頭:“,你與吳師弟的比試不分勝負,事出有變,淩霄大會臨時終止了,重賽時間暫定。”
祝淩一怔,疑惑道:“終止了?這是為何?”
楚清秋麵有苦笑,道:“這也是我來尋你的原因,掌門真人吩咐,一旦你清醒過來,立刻隨我去玄清大殿,祝師弟,你現下便洗漱一番,與我動身罷。”
祝淩不明所以,弘義真人如此急匆匆的召自己入殿,究竟所為何事。
他反複相問,楚清秋隻是神情閃爍,麵色沉重,卻不與他說。
祝淩沒辦法,隻得依他所言,換了身衣裳,二人到了屋外,他下意識的向腰間一抹,卻摸了個空,這才發現斷劍已是不見了。
楚清秋道:“你那法寶和那紅色的石頭都已被師父收了起來。”
言罷他禦起天魁,道:“祝師弟,上來吧,我帶你去玄清大殿,師父和眾位師叔師伯已經等候多時了。”
楚清秋看著祝淩,神色忽然有些鄭重:“祝師弟,你聽我說,到了玄清大殿後眾位師長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一定要知無不言,不可欺瞞!記住了麽?”
祝淩疑惑不解,還是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事情將要發生,卻偏生猜不出是何事。
二人騰空而起,楚清秋帶著他飛過群山峻嶺,穿過皚皚白雲,鬱堯山的景色依舊是如此秀麗壯觀,不消片刻便來到了玄清殿正門。
這時正好一個精瘦的中年道士匆匆而出,二人反應不及,登時撞了個滿懷,那中年道士詫異的看了祝淩一眼,腳步不停留,匆匆而去。
祝淩不是第一次進入玄清大殿了,但此次卻不同以往,剛一進來,就有一種濃重的的莊嚴肅穆,竟是全所未有的沉重。
弘義真人端坐上方,目光深邃,赤陽道人、弘歆大師還有一種玄清門長老也是神色莊重。隻是不見了太清首座宋晟瑞的身影。
吳鈞、安若施各自站在師父身後,祝淩瞧見吳鈞身影,隻見他長身挺立,隻是麵色有些發白。
這人當真厲害,我與他一番苦戰,落得重傷,他卻似沒事人一樣,若不是比試中止,隻怕我還是要敗的。
祝淩雖對這人殊無好感,但經過此先的鬥法,心中對他的道行卻是十分認同。
他目光巡視,望向另一邊的安若施,安若施仿佛感應到祝淩的目光,與他四目相對,瞬間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昭元寺慧相、慧空兩大神僧也在殿內,頜首低眉,念經誦佛,法照、武卿二人站在兩側,武卿看見祝淩進殿,黝黑的麵龐顯的有些著急,帶著一絲絲擔憂。
楚清秋帶著祝淩走到殿中,躬身道:“師父,祝師弟帶到了。”
弘義真人淡淡點頭,袖袍一揮,楚清秋會意,緩緩退在弘義真人身後。祝淩向各位師長行了禮,躬身道:“晚輩祝淩,拜見掌門師伯,拜見各位師伯師叔。”
“起來吧。”弘義真人左手虛抬,一股柔力將祝淩托起。他拿起放在一旁的一柄鐵劍,放在手中不住把玩。
祝淩瞧得清楚,那件鏽跡斑駁,劍尖已斷,正是他的斷劍。
弘義真人將斷劍左右打量了一陣,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輕聲道:“祝淩,我且問你,這個法寶,是你的罷。”
“是晚輩的兵刃。”祝淩道。
弘義真人言罷拿起一個上圓下方、似玉非玉的石頭,道:“那此物也是屬於你的罷。”
“掌門師伯說的是,此物是我一個朋友相贈。”祝淩點頭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動容。
“胡說八道!”隻聽一聲大喝,赤陽道人怒目相視,斥道:“你說這物是你朋友所贈?”
祝淩雖然不知他為何發這麽大怒氣,仍是老老實實的道:“正是,此物名叫血麒麟,本是我一友人之物,後來由她轉贈與我的。”
赤陽道人聞言冷笑道:“嘿嘿,我倒沒聽說過世上竟有如此大手筆之人,什麽血麒麟石麒麟,我且告訴你,此物叫做火令石,是神州五行奇石之一,更是我鬱堯山千年鎮派至寶,日前你與鈞兒鬥法,若不是這火令石在最後關頭護你,你這一條命早已去了九成了,快說!這火令石,你究竟是從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