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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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淩見他倨傲神色,眼角瞧見不遠處噴發的火山,心中一動,將斷劍收到身後,笑道:“我自然是沒什麽的本是的,不比閣下,隻恨天時不在,否則你不一定勝的了我。”
陽芒素來癡迷鬥法,又眼高於頂,聽他所言冷笑道:“小兒癡語!”
祝淩不以為意:“怎地,你是怕自己輸在我手上,顏麵盡失罷。”
陽芒哈哈狂笑:“笑話!我若想殺你,易如反掌。”
“好,既然如此,我隻需一炷香的時間,待我休息片刻,養足精神,你定然不是我的對手。”
陰笙在一旁冷道:“這人有心拖延,不要意氣用事。將他殺了!”
陽芒麵露傲色,傲然道:“無妨!看他能耍出什麽花樣,小子,我就隻給你一炷香時間,一炷香過後,再來和爺爺大戰一番。”言罷果真抱起膀子,冷冷的看著他。
祝淩長出一口氣,飛速將陶婉織拉倒一邊大石身後,急道:“方才那鈞天造化訣,你還記得麽,再念一遍與我聽!”
詢問別派功決,本是修道中人的大忌,但陶婉織對他十分信任,又見他神色焦急,不明所以,此時事關緊要,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她壓低聲音,將法訣從頭到尾一字不差了念了一便。
末了還怕祝淩記不住,道:“記好了麽?”
祝淩點了點頭,見神色之中隱有驚憂,心中憐惜,方要出言安慰,又想起佳人已有所屬,心中不由陣陣失落。此刻大敵當前,容不得他分神,祝淩壓下心頭雜念,道:“一會我盡力拖住那個紅發男子,你趁勢跑開回萬劍宗找些幫手。”
陶婉織卻搖了搖頭:“不成的,那陰笙雖不動手,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我打不過她,想安然離去隻怕沒那麽容易。”
祝淩剛要答話,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陽芒一拳擊碎大石,厲聲道:“小子!還沒完麽!拉泡屎的時間都夠了!”
祝淩拍了拍身上灰塵,好整以暇,道:“急什麽,真怕我將你打的滿地找牙麽。”
陽芒性烈如火,聞言大怒,一拳打向祝淩門麵。
祝淩堪堪躲開,他先前一味沉浸在五行譜之中,鈞天造化訣的末尾一段記的不甚清楚,方才鬥到半晌,一時回憶不起,真氣頓時凝滯。
他隻憑殘缺的法訣,又如何能夠與陽芒相持?隻想出法子激他一激,再向陶婉織討教下半部分的字訣。
他本就十分聰慧,隻聽了一便就牢牢記住,現學現用,雖不能得勝,卻也是困獸之鬥。聊勝於無。
如今五行譜上下兩卷全然在他心中,頓時將原本支離破碎的真氣首尾相連,融會貫通起來。
祝淩枯骨劍霍霍生風,與陽芒你來我往,鬥在一處。雖仍是陽芒在鬥法中占據上風,但相比於最初的狼狽躲避,卻是好上了太多。
陶婉織置身事外,看的分明,心中暗道這法訣難道當真如此神奇?竟能讓人在短時間有如此進步。
殊不知修道一途,漫漫而修遠,又有哪個能一步登天,平步青雲呢?祝淩先前無意之中窺得火令石中的法訣,本就有根基。隻是苦而不得下文,修煉無法。
此時無意之中將五行譜融會貫通,真如困龍入海,虎生雙翼。先前疑惑不解之處頓時豁然開朗。
萬劍宗弟子雖也以此決為根基,但鈞天造化訣本就是殘卷,分離到弟子手中學習的更是殘卷中的殘卷。又怎能領悟法訣的真諦?
一來是祝淩修得通篇法訣,首尾呼應,上下貫通。二來卻是此地本就燥熱無比,火氣旺盛,祝淩五行譜運行開來更是有如神助。占了好大的便宜。
陽芒拳爪與枯骨劍毫光交錯,黑白色真氣之中卷起道道烈焰,如怒浪洶湧,祝淩每進一招,便要後退數丈,看似且戰且退,實則有意將陽芒引到火山腳下,借用熔火之威增強自身真氣。
陽芒身經百戰,又怎會猜不透他的主意?但他一來心高氣傲,二來以戰鬥為樂,不但不阻止,反而順應他腳步。
他二人越鬥越遠,轉眼已至北俱山脈火山之下。
成片的火山口岩漿湧動,炙熱的高溫將山口處的碎石烤的發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陽芒越鬥越是納悶,見他招式之中火屬真氣愈來愈濃,雖是借助地利,但料想也不至於此,自己雖修為遠勝於他,但這小子每次不見一會,再交手果真又強上幾分。著實令他費解。
莫非這附近有高手暗中傳音指點?
陽芒想到此處,心中咯噔一聲,鬥法事小。耽誤了正事是大,想到此處,也顧不上什麽自尊承諾,大喝道:“陰笙,一起將這小子殺了!奪過法訣速速離去!”
陰笙早就等的不耐煩,未等他話音落下,手上六對子母環叮當作響,憑空分出,向祝淩齊齊打來。
“好不要臉!”祝淩怒罵一聲,早就知道魔教中人毫無信用可言,慌忙之下揮劍抵擋,子母環擊中枯骨劍,竟是軟綿綿的不著力道。
這人怎地跟沒吃飯一樣。
祝淩剛生疑惑,枯骨劍中猛然傳來一股透骨陰寒之力,不消片刻握劍的食指竟已被凍住。祝淩猛然將斷劍扯開,隻覺手指發麻。要不是自己反應迅速,隻怕整隻手掌都要廢掉。
陰笙陽芒站在一處,飛身騰挪之間竟始終保持一丈的距離,不多也不少。
他二人默契無間,陽芒拳上飽含真氣,碎金裂石一般打來,祝淩心有防備,揮劍與他鐵拳相交,誰料拳上竟有股無邊大力,陰陽兩股真氣同時襲來。
祝淩仿佛被巨石砸中,渾身劇痛,震飛數丈,枯骨劍脫手而出,鮮血狂噴,狠狠砸在地上。
“祝公子!”陶婉織失聲驚呼。
祝淩搖了搖頭,示意並無大礙,掙紮著起身,一陣踉蹌,鮮血順著口鼻流下。
陰笙陽芒冷笑著走到他麵前,陽芒陰聲道:“嘿,陰笙與我是同胞兄妹,純陰純陽之體,我二人一旦合力,莫說是煉氣一般不堪的修為,就是聚靈五重的道行,也是不在話下。”
祝淩一驚,純陰純陽之體世所罕見,千百年間難得一見,這兄妹二人竟然一個純陰一個純陽,又是同胞雙生。如此以來,陰陽相生,化為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千。真氣越轉越強,無怪他二人隻是貫神中期的修為,卻能擊敗聚靈境的高手。
“咳咳”
祝淩咳出滿口鮮血,終於明了萬劍宗一幹好手為何敗於他二人手下。
陰笙十二對子母環上下翻飛,清脆的撞擊聲此刻聽起來仿佛奪命的魔音,陰笙陽芒猶如來自地獄冥界的黑白雙煞,在祝淩眼前漸漸放大。
祝淩眼中毫無懼意,雙指並攏,將枯骨劍召至身前,他此前連番大戰,真氣早已消耗殆盡,要想戰勝這天衣無縫的二人,委實強人所難。
但他仍是挺直了身子,匯聚四肢百脈最後一絲真元,以做殊死一搏。
陶婉織也按捺不住,從腰間祭出一條青絲履帶,長蛇一般在空中盤飛扭轉,直直向陰笙陽芒打去。
“陶姑娘小心!”祝淩話音未落。
陰笙眸中含煞,子母環迎風飛舞,化作數道冰環,接二連三與青絲蛇撞在一起。他二人一經連手,真氣循環相生,威力平添何止數倍,陶婉織手中絲帶登時被冰環冰凍,反震在她身上,頓時嬌軀一震,麵色慘白。
“將鈞天造化訣交出來!”
陰笙一聲輕喝,雙手抓住她衣裙,猛一用力,陶婉織衣衫撕成條條碎布,隱約可見內裏褻衣,晶瑩剔透的肌膚隱隱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