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暗流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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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腳步聲響起,常冗、安若施、法照、楚申尋四人先後躍出洞口,看著場中景象,各個驚恐失色,麵帶駭然。
猛聽一聲驚呼,隻見常冗站在洞口,麵色呆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上已然死去的屍身,宋晟瑞是太清首座,常冗的授業恩師,此刻在常冗麵前暴斃而死,直讓他難以置信。
常冗魂飛天外,三兩步奔到宋晟瑞屍首前,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宋晟瑞本人,他扶起宋晟瑞麵龐,看了又看,方才確認正是將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師父,不由得悲慟痛哭。
“師父!師父!”
常冗悲聲痛哭,突然啊的大叫,隻見恩師左手手臂已斷,渾身鮮血,殘缺的手掌正在屍身不遠處,想起平日裏師父對自己的悉心教導,如今死狀淒慘,莫可名狀,一時更是悲從中來。
他兀地起身,雙眼通紅,大叫道:“是誰?!是誰殺了我師父!是誰先發現我師父屍首的!”
眾人駭然失色,雖先後到場,除了吳鈞,都未看到宋晟瑞臨死前的景象,隻看到祝淩一人,不約而同的向祝淩看去。
常冗目光望來,猶如利劍,他一把抓住祝淩,厲聲道:“是誰?是哪個下的如此狠手?!”
祝淩此時已是六神無主,他方要開口,但內裏疑點頗多,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眾人見祝淩神色怪異,都是心頭一驚,隱隱覺得有天大的禍事就要來臨。
楚申尋性子最是冷靜,他上千一把拉開常冗,道:“常師弟!你別激動。”
常冗猛的甩開楚申尋,嘶吼道:“你說什麽大話!死的又不是你師父!”
“你說什麽!”楚申尋眉頭大皺。
常冗將他推開,跌跌撞撞來到吳鈞跟前,道:“吳師兄,你先我們一步到此,快說,是誰殺了我師父!”
吳鈞麵色陰晴不定,咬牙道:“我進來時,正看見祝淩拿著他那柄法寶,宋師叔……宋師叔……就是他殺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以安若施之古井無波,鳳眼之中也是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法照瞧得分明,急忙拉過楚申尋道:“快去請清秋師兄。”楚申尋一點頭,起身去了。
常冗不由分說,將宋晟瑞屍身翻過,赫然看見胸口心髒除插著一柄遍布豁口,破敗生鏽的斷劍,他怒目切齒,一雙眼睛狠狠盯住祝淩:“是你!”
祝淩大驚,方要說不是自己,但那宋晟瑞,確確實實是死於自己劍下,話到嘴邊,隻是道:“你……你師父……你師父他瘋了!”
“放屁!你拿命來!”常冗哪裏肯聽,隻道是祝淩殺死恩師,提劍便要向祝淩刺去。
“叮”一聲金戈交擊,一道倩影自一側飄出,將常冗劍勢攔下,安若施冰肌玉膚般的容顏閃現,正立在二人當中。
“安師姐!”
安若施神情凝重,道:“事情真相不明,常師弟切莫亂了分寸.”
“怎生不明!這廝做下的惡事,被吳師兄親眼撞見,師傅胸口的劍,便是他的法寶,還有什麽不明的?”常冗恨道:“莫不是你對他有情義,執意袒護他嗎!”
安若施麵色一變,怒道:“你說什麽!若是祝淩當真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不消說是你,我自第一個取了他性命。”她琅淵劍鏘然出鞘,帶起陣陣劍鳴。
吳鈞踏上一步,道:“祝師弟,你第一個到場,還請你說清楚。”吳鈞一字一句,言語之間已是冷了下來。
祝淩啊祝淩,此番若是解釋不清,不僅無法查清宋師叔死因,連你也要承受這不白之冤,你可要穩住,萬不能自亂陣腳。
祝淩強壓下心頭的煩亂,將事情始末如實說了一遍,眾人聽在耳中,都是又驚又駭,麵麵相覷。
祝淩痛聲道:“宋師叔執意要我殺了他,說不肯成為天下的罪人,之後宋師叔已然癲狂,我逼不得已,才錯手殺了宋師叔。”
常冗一臉不信,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切說說我師父為何發的瘋?”
祝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我自打見到宋師叔,他便這般摸樣了。”
“信口雌黃!”常冗滿臉不信。
“事實便是如此,你要我怎生說?”祝淩眉頭一皺,心頭也不禁來了火氣。
法照見情形膠著,急忙打個圓場,道:“眾位同仁,請聽我一言,宋晟瑞首座身為三清首座,道法高深,祝師弟雖然道行不低,卻如何殺得了宋晟瑞首座,想必此間定有內情才是。”
眾人先前驚慌失措,亂了心神,此時聞言,各自沉思,暗自點頭,隻是祝淩所說太過離奇,無怪眾人不信。
這時楚申尋自天頂落下,看向一幹人等,法照將他拉過,道:“怎麽樣?楚師兄來了麽?”
楚申尋麵色難看,欲言又止,過了半晌還是道:“楚清秋師兄和雲離、法善二位師兄不知被什麽人打暈了,現下還在昏迷。”
眾人大驚,常冗怒道:“定是你這廝覬覦寶物,勾結同夥,不僅將三位師兄打暈,還將師父害死了!”他驚怒交集,又想起師傅慘死,再也按耐不住,流下淚來。
祝淩也是有口難言,他雖不知楚清秋等人被何人偷襲,但無論如何,此時此景,都是對自己大大的不利。
這時其餘各位弟子都已出了洞穴,阮中天等人也在其中,見了場中情景,都是呆若木雞,不明所以。豔芸更是一聲驚呼,以手捂臉,不敢再看。
阮中天一陣莫名奇妙:“死的是誰?”他話音未落,便覺幾名玄清門弟子各自怒目而視,麵色不善。
楚申尋急忙將他攔住,低聲道:“這位是玄清門首座宋晟瑞,不知被何人所殺,楚清秋等三位師兄,也被人打暈了。”
阮中天聽的頭大,十分奇怪,原來他與豔芸怕人發覺,情急之下便出了神樹,佯裝與眾人一同到此,按說他丹霞穀定下秘計,楚清秋和法照昏迷,他自然是知道的,那雲離昏倒也隻不過是為了洗脫嫌疑,隻是這太清首座為何在此?又怎會被人殺了?
莫不是南宮師叔下的手?
阮中天心頭咯噔一聲,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這宋晟瑞身為三清首座,道行與南宮師叔應當相差無幾,若是想不動聲色殺死宋晟瑞這等人物,就算是南宮師叔也絕難做到。
他正自想不明白,心頭忽然閃過一件大事,急忙向四下裏張望,哪裏還能看見瓊火玉和那火蓮的影子?
阮中天心頭大急,得不到寶物,那還罷了,瓊火玉可是丹霞穀的鎮派至寶,若是遺失,自己恐要擔上天大的關係。
他想到此處,心急如焚,偏又不好明說,試探道:“最先到場的是那位師兄弟?”眾人目光明了,一一看向祝淩,阮中天一拱手,道:“敢問祝師兄,那寶物可是被你得了?”
眾人聽聞他此時居然還有心打聽寶物下落,都是皺起眉頭。
祝淩此時心煩意亂,哪還管什麽寶物不寶物,隨口道:“哪有什麽寶物?此番出世的是那古獸畢方,已飛走了。”
阮中天會錯了意,以為他隨口敷衍,眼下瓊火玉不見了,定是被他與豔芸走後第一個進得此地的人一股腦都拿了去。
好啊!我丹霞穀費盡心機,沒成想為他人做了嫁衣,想必那寶物和瓊火玉都落到了此人手中,那什麽畢方的說法,定是他臨時想出來的托詞。
他眼珠一轉,一指祝淩道:“你這廝,定然是見寶起意,沒成想被宋晟瑞發現,索性聯合魔教,shā rén滅口,是也不是?”
他一口咬定窮瓊火玉和寶物都在祝淩身上,索性順水推舟,將楚清秋等人之事也推在祝淩頭上,隻待眾人將他拿下,趁機奪回瓊火玉,他失了鎮派寶物,已是大罪一樁,此時竟不管這許多,反倒害慘了祝淩。
這阮中天倒說對了一半,瓊火玉確實在祝淩身上,隻是祝淩哪裏知道阮中天的伎倆,更不知被他無意之中撿到的玉佩便是丹霞穀的鎮派至寶。
祝淩聞言大怒,心道這幫人好不分明,不但執意說自己害死宋師叔,還汙蔑自己私吞寶物,隻是眾人先前都在洞穴中,連那阮中天等人也未親眼看到畢方出世,趙陽吳鈞等人知道他早年跟隨血魂老祖,前後聯想,此時更是心頭起疑,阮中天這一席話,倒說出了許多人胸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