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鬏藏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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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駐紮在周家莊、沈家埨兩個據點的國民黨軍隊各派一個營的兵力向東滸頭進發,妄圖一舉摧毀周莊區委及區隊。沈家埨方麵又將薛陳鄉、高周鄉、陳堡鄉、馮唐鄉、陸蔡鄉等七個鄉的匪自衛隊全部開到東線,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情急之下,隻有趕快送信給溱潼獨立團,如果主力能夠及時趕到,利用東滸頭有利地形,不但能夠打破敵人的進攻,還能殲滅大量敵人。可是這萬分火急的情報怎麽能送到溱潼團陳團長手裏呢?張鎮、盛秋收、盛學成三人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由周雷化裝平民百姓送信。
周雷看到吉春寶劈樹棍碰破了手,拿塊布片揩去血跡,說道:“你這塊揩過血的布就給我吧,我有用。”吉春寶感到不可思議,“你要這塊帶血的布片做什麽?”周雷笑著說:“我有用的,至於什麽用場不好說。”吉春寶愣了一下,說道:“你說你有用,那你就拿去吧。”周雷便拿過布片結疊起來放進褲袋裏。
鄭仁近跑過來說道:“周排長,張書記、盛區長喊你到他們那裏去一下,這就走。”周雷便來到區幹部那裏,盛秋收笑著說:“敵人糾集周家莊、沈家埨兩個重鎮和七個鄉的反動武裝攻打我們這裏,溱潼團能夠從東麵打過來,便是殲滅大股敵人的絕佳機會,但要派一個人送去情報。我們想你將這份緊急情報送到陳團長手裏,你能完成這個任務嗎?”周雷摘下帽子說:“東線敵人封鎖很嚴密,要想混過敵人哨卡,身上肯定不能帶槍。”
張鎮笑著說:“小子,這回你再次化裝個女人,能夠瞞過敵人,一般情況下,敵人是不怎麽會對女人起疑的。”周雷思忖著說:“一個女人空手穿過敵人封鎖線不太現實,最好要有個道具才好,比如抱個小孩,肘整彎擓個小絡子,放點針線及布鞋之類,這才順理成章,不露破綻。”
盛秋收一拍大腿,說:“小子,你想得周到。正好陳連標團長的三歲小夥陳學煜在我們這裏,你給他把兒子送過去,一事兩當。”
計謀商量停當,周雷便進了裏屋。周莊區婦會主任吉素斌幫助周雷化裝,穿起藍士林大戶頭衣裳。周雷從裏屋出來,便是活脫脫的女人模樣。隻見周雷梳著光滑的發鬏,兩個耳朵上晃著金墜子,光色映在他那有點發紅的臉上,煞是好看。他背過身去,抱起三歲小孩,後邊的發鬏綴著白色圓形珍珠環,加上紅色玉簪,更顯得鮮豔。耳朵上方各插了一個明晃晃的銀色發夾,身係白條子圍裙,顯得幹蔓。
盛秋收、吉素斌二人將周雷送到河邊上,二人都叮囑他小心,周雷點著頭說:“你們放心好了,我不管路上遇到什麽情況,都想辦法混出敵人的哨卡,將情報及時送到陳團長手裏。”盛秋收說:“我們相信你能夠完成任務,等著你勝利歸來。”
周雷嫌抱著小孩跑了一程,嫌跑路不快,便對小孩說:“學煜呀,我馱你走。你下來,伏在我肩膀上,遇到敵人可不能哭呀。”小孩說:“我聽你阿姨的。”馱著小孩跑,果然速度加快了好多。走到何家舍,發現莊上有大股敵人。周雷抱著小孩走,剛踏上莊麵,迎麵來了四個荷槍實彈的匪兵。周雷鎮靜地把小孩放在茅缸旁邊,機智地從身上取出情報,很快地掐到腦勺後邊的發鬏裏。四個匪兵走了過去,他從容地走出來,依然抱起小孩,不慌不忙地往莊東頭走。
“站住!”敵人哨兵喝住了他,他放下小孩,上來一個匪兵摸了摸褲腰,手插入他的衣袋,除了一點紅頭繩,其他什麽也沒有。拿槍的哨兵問道:“你要上哪裏去?”周雷沉著說道:“我是西孫王莊上曹國穎的老婆,我家就住在莊東頭,路不遠,馬上就到了。我帶著小孩,是從小孩家的婆奶奶家裏回來的。”“你叫什麽名字?”“侯巧英。”敵兵揮著手說:“侯巧英,你走吧。”
另一個敵兵突然喊道:“站住!”周雷隻得收住腳,說:“還要怎麽樣?”“侯巧英你褲袋裏放的什麽?你把手拿開去,讓我搜查一下。”敵兵不由分說,就伸進周雷褲袋裏拿出一塊發白的布,打開來一望,卻是一團血跡。敵兵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周雷苦著臉說:“我身上來潮時用它揩下身的呀。”敵兵當知怎麽回事,氣得往地下一撂,說道:“晦氣,你快點滾吧!”周雷卻不慌不忙地將那塊布撿了起來,折好,放進褲袋裏,這才拉起孩子往東走。
周雷跑著孩子,沉著地往西孫王跑,忽然遇到敵人的幾個士兵,甜蜜蜜地招呼道:“老總們好,我是朱學濤連長家的女匠。”一個敵兵說:“朱連長家的老婆漂亮的,標致得很。”另一個敵兵說:“嗯啦,這女匠刷刮蠻嶄。”“怎麽?李老五,你還想吃她的豆腐?”“阿依媽媽呀,朱連長的老婆哪敢碰呀,要麽小命不保的。”敵兵驚悸地說。
周雷不想節外生枝,接連晃過兩進房子,便馱著小孩快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