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三、戰友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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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雷衝出莊子,後麵很快就有十幾個人追了上來,他身上有兩支短槍,便左右開弓。敵人不敢抬頭,隻是嚷道:“你跑不了的,趕快投降吧。”周雷向南邊奔跑,後麵追的人都向他開槍,密集的槍聲響成一片。周雷來到河邊,急得沒處跑,隻好趴到河坡上,抵擋了好一會兒。敵人不敢再追,隻得放棄。
周雷正在為不得過河犯愁,忽然河南撐了條船過來,船上幾個人都笑哈哈地喊道:“周雷呀,好你個新娘子,沒事,我們接應你來了。”
周雷上了船,船便往西行進。到了一個河口,一齊進入草屋。朱容祖笑著說:“世上恐怕沒有一個像你這麽個殘暴的新娘子,說的把新郎官竟然狠心弄死在洞房裏。”周雷笑著將經過說了一遍,來的五六個人全都笑得沒了氣。
他們來到劉家莊的一個草舍上,周雷摘下禮帽,脫掉灰黑袍子。朱容祖眯著眼說:“好一個彤刮刮的新娘子,頸項裏戴項圈,手腕上還有銀鐲子,吳德亨那個老家夥一見到你,恐怕快活得魂都不在身上喲。”張長嶺笑哈哈地說:“匪保長吳老頭望見這麽個小鮮貨,喜魂上了身,心裏肯定癢癢的,巴不了客人都早點離去。”
季上澤說:“唉,周雷你臉上還有脂粉的。”周雷說:“匆匆忙忙的,不曾揩得幹淨。”宋之發笑哈哈地說:“周雷呀,人家舞台上男人表演女角,演得好的,活靈活現。可是,你表演真的女人,恐怕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有你表演得這麽美妙。嘿嘿,真佩服了你。”
周雷說:“讓你們見笑了。我這一次是為了把花秀麗姑娘救出火坑才這麽做的。吳德亨那老家夥大約喝了酒,老眼昏花,竟然一點都不曾發現我的破綻,直到我雙手操住他的頸項,這才曉得不好。他死得冤屈啊,兩個眼珠快要凸了出來。”還俊高摸了他的下哈巴說:“你打扮得這麽彤刮刮的,他個惡霸地主喜滋滋的,跑去哪會有什麽疑心的。”
宋之發說:“你們夠曉得呀,周雷化裝女人,前後遇到兩個女同誌協助,先是梁慧,眼下是李文宜,即使有了漏洞,她們兩個自然會及時彌補的。”朱容祖笑著說:“唉,你別說,他這個小子混在女人堆裏,那麽多的女人竟然都不曉得他是個假女人,說明他冒充得很成功。”
季上澤說:“個夢的,周雷他生了一副女人的臉,你們看他的臉皮多細膩呀,再捏著嗓子說話,女聲女氣的,哪個會起疑心的啊。”朱容祖說:“周雷他說話嗲聲嗲氣,扭扭怪怪的,表演起來叫個活靈活現,自然不會讓人看出破綻。嗨嗨,他充個女人就這麽神。”
周雷正要脫去紅裝,宋之發一把拉住,說道:“別忙脫,讓我們再欣賞你這身新娘子打扮,也過過眼福的呀。”張長嶺、吉長順兩人拍著巴掌說:“好一個美人,烏索索的頭發梳的肥鬏,連我們兩個望了都眼饞,更不必說那個急沙沙的惡霸地主了。”
吉長順驚疑地說:“唉,周雷你怎麽把棉襖係在腰杆裏?”宋之發笑哈哈地說:“他充女人,女人的屁股頭大,就用棉襖來鑲,外表看上去才像一個女人的啦。”張長嶺擺著頭說:“想得好的,那胸脯肯定也綁了東西。”“這當然啦。”
周雷脫下那新娘子紅裝禮服,忽然喊道:“身上疼。”“不好,你這又跑又跳的,槍傷肯定破裂。趕快把褲子騰下來,上藥。”周雷拉下了褲子,便躺在鋪上。季上澤說:“不得了,血流流的,撕個布片把血揩掉。”朱容祖隨即拿了塊布片擦掉血,在槍傷處撒了粉劑,隨後用布條子紮了起來。
朱容祖鄭重地說:“周雷呀,你的傷還不曾好,怎能歸隊呀,必須繼續養傷。往後你不能出外活動,更不能奔跑跳躍。”宋之發說:“是的,周雷你要老實地蹲在老鄉的屋子裏,坐繡房做做針線活兒喲。再不濟事,用你的話說,看看書,增加點文化。”
周雷卸了裝,首飾全放進布袋裏,又拿出三十幾塊銀元。他說道:“這些留下交給你們處理,哪個送我到劉家莊?”宋之發驚喜地說:“不得了,周雷這個新娘子丟下的錢物,足夠我們周莊區隊買二十石糧食的呢。”此時,季上澤拿來一般婦女穿的衣裳讓周雷加在身上,吉長順認得周雷的住處,便和宋之發一起撐船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