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麻將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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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後,一個女人走過來挽著梁慧的臂膀說:“盧夫人,我王真修佩服你金巧粉叫個五體投地。現在,我姐姐邀請你到我家裏玩一下。”夏雅晴走過來拉著梁慧說:“妹子啊,就到她家裏玩玩。我們四個人在她家裏打一場麻將。”姚彩花抓著梁慧的手說:“巧粉啊,走走。我們姐妹們難得會麵,今天晚上千萬不能錯過機會,玩玩。”梁慧點了點頭,“我巧粉今日晚上陪陪你們三位姐姐。”
四個女子跑到沈埨商會會長邵元邦的家裏。夏雅晴說道:“我們打打麻將吧,反正社會上的大事情都是男人打理的。盧夫人,你今兒無論如何都要陪陪我們三個。”梁慧欠了欠身子說:“瞧你個周夫人說的,可我金巧粉真叫個墮落人,從來沒曾摸過麻將。但你周夫人提出來,我金巧粉不敢不奉陪。這樣子吧,你們三位夫人帶住我,那就來這三種牌,不問什麽牌隻要能成下來,就是一個銅板。青龍和軟七對成下來,就兩個銅板;硬七對,清一色,成下來,就三個銅板。你們望怎麽樣?”姚彩花坐下摟牌說:“好的,我們就聽盧夫人這說相。王真修,你坐北家。”
梁慧漾了漾身子,說:“實在不好意思,我征求我家老頭子他的意思。身上沒帶私房錢,說出來你們還就可別笑話我妹子。”盧德本不失時機地走進來,招呼道:“實在惶不起三位太太,我家巧粉你就陪陪吧。十個銀元,夠了嗎?”姚彩花大笑道:“夠,夠了。盧鄉長,那我們就玩了起來。”盧德本擺著手,“你們玩,我出去了。”
來第二牌時,夏雅晴推出一張七餅大聲說道:“瘸匹。”王真修慢悠悠地說:“世上人千千萬萬,瘸子又不單單是我王真修一個,——”夏雅晴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招呼道:“實在對不起,我說的不是你。如果我夏雅晴故意說你,這嘴巴真值得抽。我真的不曉得呀。”梁慧勸解道:“周夫人確實說漏了嘴,我想真修姐姐也不見得怎麽計較的。”
姚彩花也叫王真修化解。王真修說:“夏雅晴姐姐,我不曾怎麽見誤,不知者不為罪。”姚彩花說:“我們女人生下來就是個墮落匹,全憑男人擺布,叫東不西,命賤。”夏雅晴說:“啊呀,我說我們女人自己也要想得開,能吃就吃,能玩就能,隻要今日快活,快活一天算一天,管它明日怎麽樣。反正你就好好的死掉,墓碑又不留你的名字,頂多給你留個姓就算對你不錯的了。”
梁慧擺著頭說:“我們不說這些傷心話,好不好?既然玩麻將,玩就要玩快活起來。”姚彩花讚同說:“巧粉說這話,我就愛聽。我們女人玩麻將純粹是找人生樂趣,傷心的家常一概不談。”
王真修推出一張紅中說道:“今兒我打牌幹脆就辣侉,你們望一下,紅洞一張。”姚彩花推出二餅說:“胸罩子。”梁慧打出一張牌說:“斜三餅。”……夏雅晴推了一張一條說:“鳥子。”王真修把牌推倒,說道:“我就要個鳥子,軟七對。”夏雅晴大笑著說:“原來你王真修真的是要個小鳥子的,怎不早點說啊?”王真修大聲說道:“我王真修就要個小鳥子,世上哪個女人不要個小鳥子啊?女人就過的小鳥子的日子啊。”夏雅晴晃著頭說:“王真修,你今兒成了十幾牌了。”王真修笑道:“我哪裏會打牌呀,純粹靠的局氣。”
打著獨辮子的丫鬟李小花捧上捧盤上來,王真修殷勤地說:“我們弄碗圓茶吧。”梁慧將四個碗一一端出,她捧起最後一碗,說道:“邵夫人,跟我們客氣,那我們就吃了嘛。”四個人剛吃好,丫鬟隨即遞來熱手巾把子,梁慧站起身說:“周夫人,你先來。”夏雅晴說:“張夫人,你來。”姚彩花說:“夏雅晴,你先來,你先來。”夏雅晴接過手巾把子輕輕地揩了嘴。丫鬟隨即接過去重新擠了手巾把子,給了姚彩花。第三個手巾把子便給了梁慧,梁慧站起身說:“邵夫人,你來你來。”王真修推給梁慧說:“盧夫人,你來,別客氣。我是主兒你是客,要聽我的話。”梁慧拿起手巾把子,打開來,對著嘴唇輕輕地拭了一下,便遞給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