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五、合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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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高獨立團兩名偵察員到周家澤莊上偵察敵情,由於連日跋涉,十分疲勞,伏在季朝發雜貨店的櫃台上作短暫休息。上了年紀的偵察員說:“我跑不動了,無論如何要在這裏歇一下。”年輕人說:“唉呀,你跑不動,也隻能歇一會兒,要趕緊走呀。”特務錢茂洪的妹子錢如女到店裏打醬油,發現兩個生人褲袋裏有硬家夥,便尖抖抖(得意洋洋)的跑回家稟報錢茂洪:“哥哥呀,季朝發的雜貨店來了兩個外地人,伏在櫃台上睡覺,我看到他們褲腰裏有槍。”錢茂洪判斷說:“這兩個生人弄得不好就是新四軍的探子。不管怎麽說,我趕快出去把李方蓮、潘金國他們幾個人找得來,要盡快地把這兩個人撲起來。”
錢茂洪出了家門,忽地看見一條船行到錢六溝,興奮地喊道:“潘金龍,你們來了五六個人,正好我要找人。……季朝發的雜貨店來了兩個新四軍探子。”潘金龍渾身像注了興奮劑地說:“哪是的嗎,讓我上去把這兩個蟲抓起來。”錢茂洪阻止道:“不行,萬一那兩個新四軍探子有武功,你豈不要吃了大虧嗎?不如讓我家妹子如女再去打探一下。”
錢如女這個不守本分的姑娘晃著兩個辮子,竟然能巴巴的前去假裝買東西,再次來到雜貨店。她探看了幾眼,縮回身子,神秘兮兮地跑回來稟報:“哥哥呀,那兩個人還伏在櫃台上,可是那個年輕的小夥頭看來要醒。”錢茂洪嚎叫道:“潘金龍,你趕快帶他們去,一定要將那兩個探子抓起來。”潘金龍、潘金成、戴吉聖、徐念文、駱朋祥、徐同德、陳斯鐸等七個匪徒直朝雜貨店奔過去。
潘金龍做了個手勢,叫各人不要出聲,他身子貼在店門口牆上,伸著頭察看店裏邊動靜。年輕的偵察員彎腰係鞋帶子,潘金龍猛地走進屋裏按住他的身子。匪徒們全衝了進去,很快地將二人捆綁起來。徐念文抽出二人身上的短槍,冷笑道:“好家夥,果然是新四軍的探子,帶走!”年輕的偵察員氣惱地看了那個四十歲的人,說道:“你老要歇息,這一來,我們完不成任務了。”潘金龍上去推了年輕的偵察員一把,嬉笑道:“要是讓你們完成了任務,我們的腦袋瓜豈不都要搬了家嗎?你們兩個是從哪裏來的新四軍探子?說!”
戴吉聖歪著嘴說:“你們兩個都不肯說,那就跟我們走,有你們兩人的好果子吃!”年輕的偵察員側著身,猛地踢了潘金龍一腳,潘金龍冷不防被踢了一下,打了個趔趄,站立不穩,“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
匪徒們抓住年輕的偵察員死命地按住他的頭,潘金龍爬了起來,對準年輕的偵察員接連捶了七八個拳頭。潘金成一把拉住潘金龍,說道:“好了好了,兄弟你出了氣,算事吧。”潘金龍勒著眼說:“你頭媽的,倒已經被綁了起來還這麽凶,不是人拉住了,看我打不死你這個外地來的狗雜種!……徐念文、陳斯鐸你們撐條船,趕緊把這兩個新四軍探子押到沈家埨去領功。”
錢茂洪走過來說道:“金龍老弟,沈家埨離我們這裏太遠,一路上難免遇到不測,如若被中共方麵的人攔截走了,我們豈不白忙乎了一場?可惜潘隊副他不曾到周家澤,要不然,新四軍探子交給他也好領功呀。依我看,眼下不如先送到陳家堡,陳家堡有正規的國軍,他們對付新四軍探子有的是辦法。”潘金龍翻了翻白眼,點頭道:“好,那就你這麽個說法。”潘金成拉著潘金龍的膀子說:“兄弟呀,這才保險呢,要不然,會夜長夢多。”
朱秀福、季上體兩人拍著巴掌誇讚錢如女姑娘神智,應該獎勵。錢茂洪故作大氣說:“她就做了點這麽小事,哪還要獎勵的呀。”朱秀福揮著手嚷著說:“不,凡及時通報或逮到中共探子,一律重獎!隱瞞不報的殺頭!茂洪呀,該你家得的獎勵,你家拿去。今後不管哪個,隻要像這樣立功的,我們照獎不誤!”
季上體說:“朱保長呀,金成、金龍領的弟兄們要弄到鬆蓮茶館裏款待一下,他們可都是出了力的啦。”朱秀福點頭說:“行行,這回我們好好款待勇士們。啊,你們這就都跟我走。”
匪徒們飽餐一頓後動身,推推搡搡地將兩名江高團偵察員押上船,到了汊港河對岸北八十畝上岸,抄直路往陳家堡方向走去。隻過了兩天,這兩個革命者就被國民黨匪軍弄到高寶縣湯家莊北邊的荒田裏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