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消除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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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苑很大,亭台樓閣,水木石林,一應俱全,隻是苑中有一對老夫婦負責打掃,略顯冷清。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他帶著昏迷的女shā shǒu從hòu mén進去,幾盞燈火搖曳,園中白雪覆地,風聲淡淡。
“王嬸,你去給她換件幹淨的衣服。”
“王叔,去庫房弄點金瘡藥給我送過來。”
他和兩個老仆交代完後,就抱著女子進入後院。
沒一會功夫,王嬸便找來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而他從王叔那裏取了金瘡藥後,便關了房間門,清洗傷口,又換了一身黑色的武士服。
女子的遮麵的黑紗早已不見,此時昏迷過去,安靜躺在床上,臉色微微煞白,麵容很精致,並不是那種柔弱的美,而是一種英氣,一種特屬於女子的英氣。
張正沒有其他的想法,在房間裏待了會就出去了,女子估摸著明天才會醒過來,而且內傷頗重,雖然不致命,但也下不了床。
冬天的夜比較長,第二天早上,屋外的積雪又厚了幾分,刺骨的寒風在庭院肆虐,他加了一件厚厚的貂裘。
兩個老仆正在廚房裏忙著做飯,絲絲誘人的香氣在鼻尖縈繞。
張正聞了,隻覺得肚中咕咕作響,饑腸轆轆。
“王叔王嬸,什麽時候開飯啊,快餓死了。”
一道慈祥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少爺,快了,馬上就好了。”
這對老夫妻是許顯純五年前從逃荒的難民裏麵找來的,正好他這裏差人手,就讓他們當了管家和仆人,平素裏就是打掃宅院,做做飯。
半柱香不到,王嬸就從廚房裏端出七八個菜,三人圍在一起,氣氛溫馨,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少爺,你老實告訴王嬸,昨晚上你帶回來的姑涼是不是少夫人?”王嬸說道:“這個姑涼生的倒是俊俏,而且屁股大,肯定能生。”
張正哭笑不得,也不解釋,趕緊低下頭去吃菜,兩個仆人頓時麵露喜色,心頭算著要不要幫自家少爺張羅張羅。若是被他知道兩人的想法,怕是要哭死,人家昨晚上還想要他的命呢。
“府庫裏麵還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藥,王嬸,待會你去煎一煎,那個姑涼受了內傷,心頭死血積澱,我要幫她順順氣血。”
王嬸笑嘻嘻的應下來,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後,就去府庫裏麵取藥材。
而他則是端了一碗稀粥朝著後院走去,女子還未醒來,張正把她扶起來靠在懷裏麵,餘光透過衣襟可以望見一抹讓人心神恍惚的雪白,他連忙收斂心神,用勺子慢慢的把粥喂入女子的口中。
兩世為人,他從未沾過女色,一直都是醉心於武學,眼前的女子雖然美麗,但他卻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情。
況且這人還是陸文昭的師妹,算下來也是他的師妹。
與此同時,許顯純也已經知道了他被刺殺的消息,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這無疑是最大的挑釁,無數的探子被派出去,但凡是和刺客有關聯的,全部誅殺,江湖上以有好幾個小門派被錦衣衛滅門,京城人心惶惶,武林中人畏懼於錦衣衛的凶威,隻能瑟瑟發抖。
魏忠賢借題發揮,錦衣衛千戶被刺殺不是一件小事,這是直接打皇帝的臉麵,又有幾個倒黴的東林黨人收到牽連,被抓入詔獄。
不過這一切暫時都不關張正的事,他這段時間都不打算去錦衣衛大營,借著刀傷,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少爺,少夫人醒了,不過掙紮著要走,你快去看看吧。”書房外麵,王嬸焦急的說道,張正立刻放下手裏麵的刀譜,兩人朝著後院走去。
隔著房門就能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似乎是什麽東西被摔破了。
他急忙推開房門,隻見滿地的陶瓷碎片,而那個女子正努力想從地上站起來。
“你幹什麽?”張正喝道,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怒罵道:“惡賊,是你?要殺便殺,為何又要侮辱於我。”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以為張正對她做過什麽,頓時心如死灰,隻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揮退了王嬸,房間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張正上前,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你放心,衣服是王嬸替你換的,我沒碰過你一根毫毛,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查看一番便是。”
“真的?”女子半信半疑。
在古代,女子對於貞潔無比的看重,甚至比自己的命還重,倘若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一但被人玷汙,多半都會選擇自盡。
不過看張正的神色,她便相信了大半。
“說說吧,你和陸文昭之間的關係。”張正搬了張椅子,靠坐在床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的雙眼,女子麵色微紅,隨即眉頭驟起道:“你說的陸文昭是誰,我從來沒見過。”
“那你使的戚刀術是誰教你的?”
“什麽戚刀術?你在說什麽?”她偏過頭反問道。
“嘴倒是挺硬。”張正嗤笑,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女子麵容上閃過絲絲怒色,卻無能為力。
“要不是因為你和陸文昭有關係,昨晚上你就死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不殺你,反而救你一命。”他收回手指,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殺你,陸文昭是我的結義大哥,所以我才會認得戚刀術,若我猜的沒錯,你就是他的師妹吧。”
“師兄怎麽可能會和你這種惡賊結拜。”女子不屑道。
“惡賊,你在說我?”張正自嘲,“我在薩爾滸和後金血戰,死裏逃生最後還要被那幫酸腐老儒問罪,現在不過是殺了幾個蛀蟲罷了,沒想到就成了惡賊。”
他的麵色淒涼。
“哼,巧舌如簧。”她的麵上閃過絲絲動搖,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涼罷了,張正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自己根本不知道,隻是聽人說是個惡賊罷了。
而且陸文昭也從未將他們三兄弟結義的事情和她說過。
“你若是再不信,明日我便讓陸文昭過來,讓你看看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張正不要說話,而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女子的麵上又升起絲絲紅暈,口中低聲啐道,卻不在反駁。
她知道自己多半是做了錯事,跑來刺殺師兄的結拜兄弟,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她早就死了,心中羞愧難當,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久久之後,她才弱弱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惡人。”
“站在某些人的立場來說,我的確是一個惡人。”張正笑道,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你好好的在這裏養傷吧,過幾天我會讓你師哥來看你的。”
“嗯”女子突然間變乖巧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臨出去前,他轉頭問道。
“我叫陸婉約”女子羞澀道。
“陸婉約,淑女婉轉,約之河畔,贈之扶葉,手有餘香,好名字。”一聲爽朗大笑,他以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