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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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魏忠賢實在大廳召見他的,東廠掌班鄭七陪同左右。

    他安靜的站在下首,也不開口,等待著魏忠賢看完奏折。

    清洗錦衣衛不是小事,雖然有私通叛逆的借口,但還是要走走形式,最起碼不能讓萬曆皇帝起疑心。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魏忠賢才放下手裏麵的折子,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心情不差,顯然是對張正交出的結果很滿意。

    “事辦的不錯。”魏忠賢開口說道。

    張正搖了搖頭回道:“這本就是屬下的分內之事,不敢居功,更何況一切都還是靠魏公主持,屬下不過根據魏忠的意思做事罷了。”

    說到底,最後受益的還是他自己,雖然明麵上是魏忠賢執掌錦衣衛,但這次清洗過後,最起碼有一半人都成了他的心腹,尤其是北鎮撫司,他的心腹補上了空出來的職位,這些人都隻聽他的號令。

    魏忠賢倒也沒有懷疑張正的想法,況且置換心腹一事,他做的很隱秘,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給本公說說這次的清洗名單,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哪些是吃裏扒外的東西。”

    “是。”張正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上麵列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此次錦衣衛共有八十二人私通叛逆,其中千戶三名,百戶七名,總旗十二名。”

    “北鎮撫司千戶左封,黃顯,南鎮撫司千戶秦龍,勾結江南布政使聶遠,意圖謀害皇上,從三人府中搜出大量往來書信,均為聶遠親筆所書,證據確鑿無誤。”

    “左封叛逃,被北鎮撫使張正當場格殺,黃顯,秦龍暫時押入詔獄,聽侯處置。”

    “另有百戶李純,張峰,王同……等七人協同手下勾結叛逆,全部落網,不曾有一人逃脫。”

    洋洋灑灑數百字,他念了有一刻鍾,反倒是這名單上的,不是死就是流放,沒有一個會是好結果。

    念完之後,張正便把紙遞給魏忠賢,讓他過目,這讓魏忠賢越發的滿意他的辦事能力。

    “你放心,本公自會在皇上麵前替你請功的,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會讓七兒去傳你。”

    張正道了一聲好,就從魏府裏麵出來,取了佩刀,朝著自家的府苑趕去。

    這幾日他忙著處理錦衣衛裏麵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歸家。

    回到府苑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見陸婉約,而是先偷偷的去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血腥味除去。

    陸婉約見他回來了,臉上雖然欣喜,但眉間總有一點淡淡的憂愁,張正和她早已親密無間,自然是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他沒有立刻開口詢問,兩人歡歡喜喜的吃了晚飯。

    京城的雨越來脫大,庭院積起一指深的雨水,放眼望去,宛若一朵朵透明的蓮花在湖麵綻放。

    天上陰雲密布,夜來的很快,這幾日他很累,所以早早的就來到臥室休息。

    陸婉約從櫃子裏拿出冬天用的棉被鋪在鋪上,前幾天天氣放暖,她就收起來了,不曾想現在又冷起來。

    “你做什麽?”她嬌嗔道,一雙大從身後把她抱住,熟悉的感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天氣這麽冷,當然是給少夫人取取暖啊。”張正笑道,然後整個人靠上來,胸口壓在陸婉約的背上。

    一股熱氣在她的耳邊吹起,陸婉約心神蕩漾,再加上張正的魔手作亂,穿過衣襟,一瞬間,陸婉約心底情欲大漲,轉身吻上火熱的雙唇,房間內,燭火搖曳,一股曖昧的氣氛升起。

    半個時辰後,隨著一聲高亢而壓抑的歡鳴,一切又歸於平靜。

    床榻上,張正懷中摟著陸婉約,錦帛遮蓋住了誘人的身軀,隻留下一段雪白的脖頸,美得讓人目眩神離。陸婉約臉上一片紅暈,眉間含著春色,嘴角不自覺的流出一絲滿足而慵懶的笑意。

    張正望著她的雙唇,忍不住親吻上去,懷中的佳人身軀扭動,口中發出一聲聲的歡愉,他本已經熄滅的欲火再度升起。

    陸婉約很快樂,這一刻倘若張正做出最後的舉動,她不會抗拒,甚至隱隱有些期待,她順從的做出許多羞恥的事情,最讓她欣慰的是,張正始終沒有強迫她。

    “正哥,你想要的話現在我就可以給你?”陸婉約羞澀道。

    張正神情欣喜,但在最後關頭他還是克製下來。

    他苦笑道:“我還是忍忍吧,等我忙完這些事,就去向你師傅提親,娶你過門。”

    “真的?”陸婉約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手指頭畫著圓圈。

    “當然是真的,正哥什麽時候騙過你。”他故作不滿,大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打,惹的佳人直白眼。

    兩人就著燭火,擁在一起,靜靜地說著情話,久久之後,張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陸婉約,他低聲問道:“我看你眉間憂愁,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陸婉約也沒瞞他,就把這幾天的事情說了,原來昨天陸文昭來了,和她說了張正清洗錦衣衛的事情,想要借陸婉約的手勸勸他。

    張正心底有點生氣,陸文昭怎麽也不該把她牽扯進來。

    陸婉約怕他會錯了意,生出誤會,便解釋道:“師哥也是怕你得罪了太多的人,錦衣衛和許多人都有聯係,你把他們的人都給殺了,恐怕這些人不會讓夫君你好過的。”

    他見陸婉約神色焦急,顯然是真的為自己考慮,心頭的一點不滿也消散,緊了緊佳人的手掌,張正自信道:“夫人,你可相信我?”

    陸婉約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張正繼續道:“你放心吧,現在我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他們哪裏還敢自找不痛快,你以為為夫這個錦衣衛北鎮撫使是白當的嗎?”

    陸婉約聽他這麽說,心頭大定,也不再提陸文昭的事情。

    “夫人,為夫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這時代終究在殘酷了,我想要做的,不過是改變這個時代。至於魏忠賢,東林黨,不過都是毒瘤罷了,我暫時依附於魏忠賢,要做的就是掌握足夠多的權勢,才能改變一切。”

    陸婉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一個目標,她雖然愛張正,但心裏始終不願意他和魏忠賢關聯過多。

    在這個時代,魏忠賢就是閹黨,篡權之人,人人得而誅之,她怕自己的男人一不小心就落得淒慘的下場,為此,她甚至時常做噩夢。

    但現在,陸婉約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身旁的男人,改變這個時代,又有誰敢想,誰敢去做。

    張居正改革政治,結果淒慘收場,死後連封號都被褫奪。

    這就是前車之鑒。

    “正哥,我相信你。”她在張正的耳邊說道,隨即火熱的吻上去,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陸婉約主動起來,從口中發出一聲痛哭。

    張正哪裏還不明白她的心意,兩人徹底的結合在一起。

    春色無邊

    這一夜,她把自己交代給了這個男人,床榻上留下一朵血色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