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廣積糧緩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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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朱由檢心中所想的,已經是如何才能夠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他的野心被張正引出來,就如同大壩決堤一般,勢不可擋。

    以往在魏忠賢的壓製下,朱由檢所要考慮的是如何生存下去,但現在,他有更加遠大的目標。

    而張正就是他登上帝位的依靠。

    ……

    不得不說,張正騙人的功夫還是沒有落下,隻是三言兩語,就能取得信王的信任。

    不過說到底,還是利益的結合,野心的驅使才讓兩人走到一起的。

    “王爺,此時不是良機,還需要隱忍。”

    朱由檢點了點頭。

    張正繼續道:“眼下魏忠賢氣勢正旺,我們不是對手,隻需要低調的發展勢力便可。

    王爺和東林黨人聯係頗深,他們雖然朝中勢力被摧毀,但在江南一代實力尚有保存,此可為我等所用。”

    “王爺需要做的,就是拉攏下層官員,切忌不可和朝中大臣有太多的聯係,否則引起魏忠賢的懷疑,平白生出一些麻煩。”

    張正語氣很嚴肅,在魏忠賢手下這麽多年,他很清楚此人手段的狠辣,隻要信王表現出一點點的威脅,魏忠賢絕不會放過他的。

    ……

    朱由檢深知此理,如果沒有張正的出現,他會一直隱忍到幾年之後,等天啟皇帝死了才會露出爪牙,然後一舉鏟除魏黨,現在有了張正的幫助,這個時間會大大縮短。

    “還有絕不可以讓人知道我倆的關係,倘若今晚之事泄露出去,對我影響不大,可是對信王你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不止魏忠賢要殺你,本官也絕不會手下留情,還望王爺慎思。”

    說話的時候,他再度放出一絲殺氣,強大的壓迫讓朱由檢驚恐不以,額頭上掛滿汗珠,口中連連說是。

    從始至終,張正都沒把自己放到下屬的位置上,他雖然口頭說要輔佐信王,但也隻是平等的同盟關係。

    至少朱由檢在沒有登上帝位,成為崇禎之前,是沒有能力和他抗衡的。

    倘若信王不知好歹,跑去和魏忠賢告密,他不介意再殺一個皇子,然後從新扶持一個,就算是和魏忠賢決裂也無所謂。

    以他現在的權勢,再加上許顯純的幫助,早就在暗地裏拉攏了朝中半數的官員,沒辦法,誰讓錦衣衛掌握了太多的秘密,這些人隻能聽命於張正。

    不過這樣太麻煩,也太耗時間。

    ……

    他看信王神色不似作假,便收了殺氣,樓閣中的空氣頓時一輕,朱由檢隻感覺腦海中的壓迫驟消,等緩過神來,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還望王爺謹記今夜的話,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如果有什麽事,我會派人來通知你的。”

    再逗留也沒什麽意思,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以後就看信王自己的能力了,如果有他相助,信王還是不能擴大勢力的話,張正就要考慮換人了。

    “刷”,一聲輕響,朱由檢目光一頓,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偌大的王府一片寂靜,漆黑的夜色籠罩,好似一隻潛伏的猛獸一樣。

    ……

    這一夜,對信王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就這麽盤坐在床榻上,時而激動,時而傻笑,一種名為欲望的東西在他的心底滋生,然後發芽,最後長成參天大樹。

    ……

    誰都不會想到,大明朝命運的巨輪從這一刻,已經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至於前途是光明還是黑暗,沒有人知道,隻有當一切都度過後,在回首才能知道今夜是對是錯。

    但無疑,相比於二十多年後的國破家亡,即使結局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

    天啟皇帝不知道

    魏忠賢不知道

    趙南星不知道

    一張足以囊括天下的大網悄然張開,就如同猛獸,隻等露出獠牙的那一刻到來。

    ……

    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

    不多時,張正就從信王府回到了自己在東直門的府苑,並沒有引起護衛的注意,他偷偷摸摸的來到後院臥室,換下夜行衣。

    本以為陸婉約還在熟睡,不料剛剛鑽進被窩裏,胸口就搭上了一隻玉臂。

    “大晚上的,偷跑出去幹嗎了?”轉過身去,陸婉約正睡眼朦朧的望著他

    ……

    第二天,陸婉約沒有問他是去辦什麽事,兩人心有靈犀,張正也沒有提,生活還是一如既往。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啟四年,北方後金人大軍壓境,魏忠賢重用熊廷弼為帥,將努爾哈赤擋在山海關之外,大明軍隊取得一係列的勝利,暫時穩住了局麵。

    哪怕是張正,也不得不佩服魏忠賢的治國之才,確實有本事,天啟皇帝如果沒有魏忠賢的輔佐,說不定會衰敗的更快。

    不同於東林黨人主和,魏忠賢一直都是主戰,而且任用了一大批將才,其中以熊廷弼為最。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功勞,大量的錦衣衛被派到邊境,負責刺殺,打探情報,協同作戰,而且朝中許多反對的聲音都被張正清除掉,保證了後方的穩定。

    ……

    一年時間,信王在錦衣衛的掩護下,徹底的收複了殘餘的東林黨,掌控了江南大部分勢力,而這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完成的,沒有人發現,一個無權無勢的親王,手下竟然會掌握這般龐大的力量。

    ……

    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的明爭暗鬥亦擺到了明麵上,兩方人馬時不時爆發廝殺,不過每一次都是東廠慘敗。

    兩者差距太大,錦衣衛高手無數,隻要吃虧,馬上就有更強更多的人出來,再加上張正的強勢,哪怕是魏忠賢想要大力扶持東廠,削弱錦衣衛的實力,也沒有好的辦法。

    前不久,東廠掌班鄭七上門找事,差點就被張正一刀殺了,要不是魏婷出現的及時,東廠的掌班就要換人了。

    至於魏忠賢的責罵,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

    ……

    “老二,宮裏的人傳來消息,皇帝最近臥床不起,似乎是得了大病。”

    府苑之內,沈煉在一旁小聲說道,而在演武台上,張正正在修煉刀法,五尺長的陌刀帶起片片刀光,刀鋒揮舞,形成的風壓在堅硬的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刀痕。

    良久之後,他收刀而立,接過一旁侍女手中的飛魚服穿上。

    “讓他們繼續探查,皇帝有任何情況我要第一時間知道。”張正開口道。

    天啟皇帝也沒多少好活的,曆史上就當了七八年的皇帝,可他不打算讓他活這麽就,不止是他,信王也快要忍不住了。

    “聽說明年開春,皇帝會乘大船出遊,可有此事。”

    沈煉點頭道:“確有此事,工部已經開始督造大船。”

    ……

    “嗯,老三你先下去吧,接下來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錦衣衛暫時交給你打理。”

    沈煉知道他要去做什麽,答應下來之後,就去錦衣衛大營,著手處理公務。

    ……

    下午的時侯,陸婉約從花園裏捉到一隻白色的鴿子,她從鴿子腿上取出一封密信:“夫君,師傅他老人家的信到了,讓我們去一趟。”

    “好,明早動身。”張正打趣道:“你說老頭子會不會罵我啊。”

    ……

    夜來的快,去的也快,當天邊出現一點魚肚白,隨之而來的便是上升的驕陽,霞光萬道。

    朱紫色的大門打開,二三十個身穿武士服的魁梧漢子佩著鋼刀,強弩,互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朝著城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