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雲峰

    

    白雲朵朵，天色蒼蒼。九嶷山上，鍾聲浩蕩，煙雲渺渺，數隻白鶴，逐日而飛，清鳴悅耳，一派仙家勝景。

    天嵐心情沉重，獨自向著天雲峰禦劍飛去。一路上穿破雲霧，終於得以一睹九嶷山無上真容。

    隻見茫茫霧海之中，九座如同利劍一般的山峰，直插雲霄。隻在雲天之上，露出一個峰頂。或高或矮，形態不一。當中又數天劍峰最為高大，接天連地，直指蒼穹，氣勢非凡。獨自立在天雲峰旁邊，仿佛在守護著什麽。而當日他曾經呆過數日的天雲峰，此刻卻讓他徹底驚呆了，內心震撼無比。天雲峰比起另外八峰，雖然矮了一個個頭，卻是淩空而立，如同把整座山峰倒置過來掛在天幕之下，無根無憑，上大下小，腳下便是茫茫霧海和那無盡的深淵，九嶷山的另一禁地——鬼神淵。而峰頂之上，浩浩蕩蕩，煙雲繚繞，數座亭台樓閣，於雲霧之中，若隱若現。一個塊巨大的空地中間，便是那氣勢非凡，鬼斧神功的雲霄殿。山峰周圍，是無數匆匆鬱鬱的蒼勁古木。幾道白瀑，穿出林海雲霧，淩空飛掛而下。數條白石天橋，從雲霧中延伸出來，搭在天雲峰之上，如同巨龍橫亙，氣勢如虹，把天雲峰和另外八峰接連在一起，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

    這般天地奇景，把天嵐著實震撼了一番。當日他隨雲月師傅一路穿雲而去，還沒來得及好好觀看，便已落在縹緲峰之上。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呆在縹緲峰修行，幾乎從未外出。對這九嶷山另外八峰幾乎一無所知，隻於月夜之中，偷偷去過天劍峰禁地，遠遠地看上幾眼。也從未到過天劍峰之上。甚至昨夜離開霧海，也隻是遠遠地看到九嶷山黑魆魆的影子。未見真容。今日見到此番景象，不禁五味陳雜，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內心那沉重的壓抑，也不知不覺減輕了幾分。

    隨後，他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悄悄地下了扶桑，緩緩地步行在白橋之上。風清雲淡，香煙渺渺，夾著草木的芬芳，悄然襲來，不禁心曠神怡，他閉上了眼睛。雲霧中，仿佛有什麽巨大身影一閃而逝，徒然睜開眼，又仿佛幻覺般，空空如也。隻有風攪動著霧氣，飄然而散。一路行來，很快，便到了天雲峰之上。

    這時，天雲峰早已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頗有幾分銀城的盛象。天嵐獨自步入了人群之中，周圍盡是一些陌生的麵孔，多為一些年輕男女，或道或俗，或仙或凡，形態不一，卻又以男子居多。而縹緲峰之上，多為女子，隻有他一位男子，雖然極少碰麵，相處得久了，也有了幾分熟悉之感。像現在這個情景，倒讓他有幾分不適。不過他很快收起心情，四處觀望起來。人群之中，常常有人對他怪異的長相頻頻回顧，不過他早已習慣，不加理會。昔日銀城之上，甚至師門之內，還不是如此。

    忽然，一隻手突然搭在他肩頭上，令他回過頭來，卻看一下到了白靈那笑嘻嘻的樣子。

    哥，終於又見到你了！白靈道：你怎麽獨自一人在在這裏閑逛，你的那位漂亮的師姐呢，還有你的同門你的師傅，都那去了？白靈一臉古怪地問道，雙目四顧，仿佛在尋找什麽人物似的。

    天嵐見到白靈，內心是極其歡喜的，不過聽到他的問話，卻是麵色一暗，道：我獨自一人過來的，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白靈一臉沮喪道：可惜了，聽說你師門縹緲峰之上，個個都是像你師姐那樣的神仙měi nǚ，還以為弟弟能受你福蔭，給介紹幾個認識認識。真是太可惜了。

    天嵐白了他一眼道：你別作夢了，那是不可能的！倒是你，你怎麽也獨自一人？你師傅同門呢？

    白靈笑了，歎道；我？我當然是獨自一人了，我師傅隻有我一位弟子，他老人家又忙著去大殿議事，哪裏還有空管我，就讓我獨自一人到四處看看了。

    天嵐哦了一聲，便沉默起來。白靈和自己情形，倒有幾分相似之處，隻不過，他的師傅卻是好多了。哪像自己的師傅，問都不會問一句！天嵐在心裏嘀咕。

    對了！白靈仿佛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你快帶我去看看，這九嶷山還有什麽神奇的地方，我還沒看夠。這裏太厲害了，比起我在的蓬萊仙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氣勢多了。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厲害山峰，浮在天上呢！難怪當時你一定要來這裏求師，這裏真是隻有神仙才能居住的地方。

    天嵐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我不熟悉。

    啊！白靈呆住了，嘴巴張得能放下一個拳頭。

    天嵐隻好解釋道：我們九嶷山分九個師門傳承，相互之間不太來往。

    聞言，白靈終於回過神來，道:好吧。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又道：對了，那個比試你也有參加吧？這一次，我一定會令你大吃一驚的，不過你一定會令我更吃驚才對，你以前就那麽厲害，什麽都作得比我好！記得要去看我的比試哦！

    天嵐麵色一黯，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道：我沒有，師傅不讓我參加，怕我丟她們的臉。不過，你的比試我一定會去看的！他忽然抬起頭來，道。

    白靈呆呆地看著他，一臉驚訝的樣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仿佛在想什麽心事般。半響，他才拍了拍天嵐肩頭，緩緩道：這樣也好。其實不參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用不著累死累活的去爭那幾個名次。要是有得選，我也不會去的。不說啦！總之謝謝你了。我的比試場地就在那邊，我先去了。等會見。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天嵐一眼，就要走開。

    天嵐卻呆在原地，仿佛在想著什麽，沒有動。

    

    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低呼。白靈便好奇地停了下來，踮起腳去觀望。

    突然，他狡黠地一笑，忽然道：比試開始了！走，我們先去看看廣寒宮的第一美人兒，沐雪兒郡主。說著，也不管天嵐答應不答應，便拉了他的手，擠開人群一路躥了過去。天嵐習慣了他的樣子，無奈之下，隻好由他拉著，一路跟了過去、

    到看台前立定，抬頭望去，隻見臨時用木頭搭建的比試台上，立了一個俏生生，嬌滴滴的美麗少女，不過眉目之間，卻滿是倨傲之色，目光盯著遠處，看也不看台下眾人。靜靜地等著她的對手。而她的前麵卻空無一人。

    天嵐呆呆地看著台上的少女，眼裏滿是驚訝之色。

    白靈見他這個樣子，得意地道：怎樣，好看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之前隻聽別人說起過她。

    天嵐不回答，隻是喃喃道：竟然是她！

    這下，倒是白靈吃了一驚，忙道：怎麽！連她你也認識？你不免也太厲害了吧，怎麽個個měi nǚ都跟你有關係，真看不出來，你性格跟個木頭一樣，人緣卻是這麽好。

    天嵐卻直直地道：不認識，隻是見過一麵。

    那也很厲害了！白靈回答。看了一會兒，他仿卻佛忽然失去了興趣般，道：不管你了，我得去準備一下，等會見。說完，轉身站進了人堆裏，不見了蹤影。

    天嵐也不看他，仍舊站在原地，仿佛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