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會盟

    

    掌門雲正天暗暗皺眉，片刻後，忽然道：如此，那便開始罷！說完，大聲招呼道：雲霄，你上前來。仔細與這些長輩真人說說你這些年打聽到的事。

    這時一俊逸青年從大殿後上前來，到大殿中央，先是行禮拱手道：天雲峰弟子雲霄，見過各位掌門真人，九嶷師長。

    隨後開始匯報起情況來，道：弟子這些年來奉掌門之命，行走於於這九州大地間，查探魔道邪人蹤跡，雖然未有重大收獲，卻屢屢聽聞滅門屠城的慘案，多在一些邊緣蠻荒之地，雖然有人有意封鎖消息，卻仍是時有漏失，不脛而走。弄得天下人心惶惶，一些關於魔道邪人複出的傳聞，更是弄得百姓坐立不安，滿城風雨。弟子也曾親自前去查看，卻是發現甚少，一些蹤跡往往被人付之一炬，仿佛有意掩飾什麽。這些事情，不單單隻是一處，遍及天下四方，西北廣漠冰原之地，南疆蠻荒的十萬大山邊緣，甚至聽聞蓬萊仙山廣成子老道長所言，在東邊大澤之內，也有曾有發生。種種跡象表明，這些事絕不是什麽天災，而是魔道邪人刻意為之的**，因為事關重大掩飾不及，才被天下正道發覺。隻是天下之大，此間慘禍，不知何幾。依弟子看，此乃天下大亂之象，不可忽視。還望諸位正道人士，萬分重視，鋤奸除惡。若有用到弟子之處，煩請直言，弟子必然盡力而為。雲霄說完，負手低頭而立。

    此番言語，訊息重大，然而場上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知肚明，卻一言不發，隻是低頭沉思。

    片刻之後，雲正天道：霄兒， 你下去忙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是！那名叫雲霄的青年聞言，迅速退了下去。

    掌門雲正天隨後道：諸位有何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場上卻依舊沉寂。

    忽然，一位白發白須，手持拂塵的老道士起身道：此事事關重大，涉及天下芸芸眾生，我等身為名門正道，必不能坐視不理的，至於如何行動，老道山門偏居海外，鞭長莫及，雖然時有派人前去查看，卻也是望洋興歎，有餘心而力不足。且看掌門真人如何定奪了。

    雲正天點了點頭，道：道長所言不差。魔道邪人雖然消失已久，但是此番蹤跡，遍及九州，勢必是在醞釀極大的行動，我等不可不防。我早已命人密切監視，卻往往始料不及。無法及時援手，慘禍便已發生。這些年來，我派將一些大難遺孤收歸門下，悉心教導，也是希望能挽回幾分罪孽。然而敵暗我明，我九嶷山雖然源遠流長，卻也往往感到孤掌難鳴，有心無力啊，還望各位道友，各抒己見，同心戮力，合力而為。

    這時，一位麵態安詳，手持淨瓶，盤腿而坐的老道姑緩聲道：此番事故，歸墟海州偏遠之地，雖未發生，但此等禍事，駭人聽聞。我菩提閣也願盡一分力氣，至於如何行事，還望掌門吩咐。說完坐了下來，仍舊閉目不語。

    隨後，廣寒宮玄華仙子也起身道：此等事情，我們天下四大門派，多多少少心裏有數，至於行動，也多以為查探為主。魔道邪人毫無蹤跡可尋，我等縱然想替天行道，除惡鋤奸，卻也是無處發力，掌門若是有什麽高見，煩請直說，就不要繞彎子了。

    如此便罷！我且先說。掌門雲正天終於道：千年以前，我九嶷祖師於這九嶷山上開宗立派，安定天下，一直以來，世泰天安，向來無人敢擾，魔道邪人也自此銷聲匿跡，從來未有如今日這般猖獗的。想必是因為一個統字。就猶如人的拳頭，四指張開便毫無力氣可言，若握掌為拳，便可傷人殺敵。這些道理，在座諸位勢必不會不明，我們現在的樣子就猶如一個攤開的手掌，令敵人有機可循，處處被動。倘若連為一體，即可化被動為主動，把魔道邪人一網打盡。為此，我有意會天下四派，定一個天下盟！以便日後統一行事，為正道除惡鋤奸，且看在座各位意向如何？

    這一番話，言辭切切，誠懇萬分，聲色並茂。然而場上眾人，除了九嶷山門之外，天下四派卻都沉默不語，神色冷然，麵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雲正天卻不急不惱，靜靜地等待著眾人回話，至於九嶷分脈旁支，早已竊竊私語起來，頗為激動。

    半響，仍舊是那玄華仙子先聲道：九嶷仙山昔日千年之光，自是無人可比，隻是千百年來，為何淪落至此，想必你山門之內比我等外人更為清楚，話雖不錯，但是若放在這九嶷山上就未必如此。會盟之事，還待商榷！

    雲正天隻道：仙子所言極是，是我思量不周，隻是諸位還有什麽高見不妨說說來看！

    這時，廣成子老道人忽然道：掌門真人多方查探，對於此等惡行是何人所為，想必不是沒有絲毫頭緒把？

    這突兀的一句話，卻問得掌門雲正天一窒，麵色難看。

    廣成子繼續道：會盟之事，不是不可，隻是還望掌門細細從頭來敘。

    雲正天兀自歎息一聲，道：也罷，此事事關重大，源頭深遠，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我等天下正道，自當以天下為重，諸位且聽我細細道來，再作定奪。千年之前，九嶷決裂之後，天下九州五門逐漸崛起，但我九嶷山門，根基尚在，絕不如現在這般一蹶不振，諸位也是心裏明白。但是數百年之前，我九嶷山出了一位絕世天才，本為我門無日峰之人，天資奇高，法力超絕。奈何此人太過孤傲狠毒，以蒼生自命，奪取掌門之位後，又妄圖得道長生，入我九嶷禁地，欲偷取天玦重寶，自此遁入魔道，一發不可收拾，為禍人間，天下也因此人群魔四起，雖然後來在我門內天字輩長老的帶領下，終於剿滅此人，平息幹戈，但我九嶷山也自此一蹶不振，淪落至此，直至今日才有些許起色。想必各位也是有所耳聞的。至於如今魔道邪人複出，想必也是此獠後人所為，妄圖為禍人間。我九嶷山門，向來引領天下群雄，隻是幾起幾落，如今獨力難支，還望諸位念及天下蒼生，以天道自問，除惡務盡。說完，抬頭望天，麵色甚哀。

    這時，菩提閣的老道姑忽然道：會盟之事，我不反對。隻是結盟之後，這盟主之位，應當何人所持？且如何會盟行動，還得一一商議。

    雲正天麵色一喜，卻緊接著道：一兮大師深明大義，自當坐這盟主之位！我九嶷雖然自古為尊，隻是這次事出有因，在下無德無能，不敢坐這盟主之位！隨後事宜，結盟之後再定也不遲。

    一兮大師皺眉道：老婦不才，尚不敢當！且看諸位同道如何說。

    廣成子卻道：結盟之事我亦不反對，隻是當下之急，不是這盟主之位，而是如何查清魔道邪人所在，也好前去除魔衛道，拯救蒼生。

    雲正天道：道長所言不差，隻是這盟主之位未定，便不好統一行動，依我看，結盟之後，應當由各派先出一隊人前去查探魔蹤，五洲之內也好相互照應。而這盟主之位，亦要快快定下，以便日後行動，各位且看如何！

    大殿之上，隨即議論紛紛。對這結盟之事雖無異議，但這盟主之位，推推托托，卻久久不能定論，苦於找不到一個德高望重，服眾之人。

    這時，玄華仙子忽然向著雲正天，麵有譏諷之色，道：你九嶷山向來自以為天下大統，又有天玦此等重寶。這盟主之位，坐了便是，又何必假惺惺地推推托托。

    雲正天忽然一愣，目光隱隱，仿佛又想起什麽隱秘之事般，卻避而不談，隻道:仙子此言差矣，我雲某雖為這九嶷之主，但論術法修為，德行輩分都是比不上各位前輩掌門的！天下盟主之位，實不敢當。諸位若無法定論，在下倒是有一建議，眼下九州試在即，且看哪位掌座門下勝出，也就坐了這盟主之位便罷，如何？

    玄華仙子道：也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這九州試在先，天下會在後，我等天下四派遠途而來，卻是準備不足，這次試煉也難免有失水準，且這一輩弟子，年輕氣盛者居多，還需多多磨煉才是。

    言畢，一眾掌門，都低頭沉思，卻無一反對。

    也罷！雲正天忽然道：如此，這一次天下會便了，至於這盟主之位，且到下一屆天下會再作定奪便可，我等各派，先令弟子門人，於九州大地多方細細地查探魔蹤，一有發現，便聯合行動，前去剿滅。隻是盟主事宜，迫在眉睫，十年之期，太過久遠，下屆天下會便定於五年之後，也好再敘後續事宜，諸位且看如何？

    這一次，眾人卻是紛紛點頭應是。

    掌門雲正天見事已定論，便麵帶喜色地道：如此謝過各位了，為表誠意，我承諾，這次試煉勝出者，無論何人，都可獲得一次到我九嶷仙山禁地天劍峰摘取仙劍之機。此間事了，各位散去吧！且先看哪位門人奪得頭籌盡興。回頭再細議如何行動。

    好！如此謝過掌門真人了。眾人應道。隨後一一離去觀看門人比試。

    偌大空曠的雲霄殿，頃刻間便隻剩下雲正天雲掌門獨自一人，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目光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