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寒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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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墨正等著敖白的點頭呢,突然就被密密實實地纏住了,臉上脖子上還被敖白蹭了好幾下。

    他以為是白龍基於自尊心不想開口說話承認自己有錯,隻能用親近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說到底還是他相信敖白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於是他滿意地頷首了,非常理解地說:

    好吧,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啊,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還有!如果將來再碰到了什麽危險的話,你好歹也得跟我說清楚了再離開——”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因為敖白一貫溫涼的身體現在居然明顯地在發熱!

    別蹭了、你先鬆開。”紀墨有些狼狽地躲避著那靈活的龍,心裏的危機感越來越重。

    敖白是初次發|情,所以很難聽得進去話,他遵循本能在摩|挲挺|動著。

    紀墨大窘!終於明白過來了,之後隻覺得哭笑不得。

    喂喂喂~敖白你先冷靜一下。”紀墨嚐試著掙脫,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於是他換了種語氣:

    再這樣我生氣了啊,快、鬆、開!!”

    還是沒有用,他已經被撲倒在海沙上了。

    我已經生氣了!敖白!立刻鬆開!”紀墨怒聲衝衝、色厲內荏……

    白龍都聽到了,可是他沒法停下來,更重要的是他覺得紀墨本來就是他的伴侶,做這些親密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紀墨一個頭兩個大,最後他靈機一動,開始痛苦大叫:“我的手!你弄斷了我的手!天啊我的手斷了,敖白你什麽意思?”

    ——“呯”的一下,這是敖白在震驚之下強迫自己放開伴侶、然後撞到岩壁上的聲音。

    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敖白喘著粗氣道歉,神情緊張又愧疚。

    紀墨鬆了口氣,死死捂住自己左手手腕,一點一點地退到了岩洞外麵,再跟動情的敖白待在狹小的空間裏他自己都要瘋了。

    讓我看看好嗎?我看看……”敖白以為自己太激動,真的傷害了伴侶,心裏萬分的愧疚,亦步亦趨地跟在人魚後麵遊了出去。

    紀墨沒敢開口說話,隻是往珊瑚礁方向遊去,想幫忙轉移一下敖白的注意力。

    ——人魚跟白龍……?我的天,好汙!

    穿越魚紀墨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了。

    敖白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全身心關注著他的伴侶死死捂住的手腕。

    對不起紀墨,我剛才、我剛才……你以後不能再摸我那裏了,好嗎?不然我真的控製不住。”敖白小聲地解釋。

    紀墨也很尷尬,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白龍的下腹:哇塞~真可觀……原來是長在那裏的嗎?話說我剛才隻是抱住摸了幾下而已啊,又沒有怎麽地你,怎麽說得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不要道歉,是我不了解,先刺激的你。”紀墨坦然承認,頓了頓他又歉意地說:“我的手腕沒事,剛才騙你的……不要生氣哈,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失控,我覺得很害怕。”

    白龍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其實你不用害怕的,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你,我發誓!”

    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解釋:“我沒有經曆過,所以控製不住。不過,隻要你願意讓我試幾次,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噗……

    這對話連穿越魚都受不住了,紀墨穿來之前才剛畢業工作了一兩年,公司小職員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他必須捂住自己的gay身份,平時隻能上上社交網站去過過眼癮罷了,屬於有心沒膽的那一類。所以聽到白龍這話簡直臉紅耳熱、心跳加快。

    敖白,咱們才剛認識不久,怎麽著也得先談一段時間吧,別這麽快……那個什麽……”紀墨含含糊糊地說,到今天他終於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和敖白談戀愛呢。

    白龍欣然同意,“好吧,不過、我希望你能快點接受我,行嗎?”

    紀墨看著白龍可憐兮兮低頭的樣子,又很不忍:這條龍一直都堅稱我是他的伴侶,他也確實做得很好、處處照顧我……

    再給我一點點時間。”紀墨主動遊過去,溫情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又過了七八天,他們已經徹底離開了東海,去西西裏海域要途徑西海,因為直線距離上東海有一片海是暗礁叢生、遍布長牙鯊,敖白非常清楚,所以他選擇帶著紀墨繞過這片海、轉而從取道西海。

    你當年是一個人過來的嗎?”紀墨好奇地問。

    嗯,西西裏海域是東海龍族獸人成年試煉的地點,我當時獨自摸索著過去,按照父王的要求獵殺了一隻成年的長牙鯊、將祂的長牙帶了回去。”敖白淡淡地說,語氣有些惆悵,“我回去之後,到了時間卻遲遲無法化形,父王母後給我找了很多寶貴的藥草,可惜我吃下去都沒有用,現在想想,他們的失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紀墨卻不這麽認為:“不。你的父母……做得不妥。雖然你化形比較慢,可你一樣強大勇敢、有責任心。上次碰到的那些長牙鯊,祂們根本沒有發現我們,你發現了祂們、就能毫不猶豫地就選擇去獵殺,為守護東海水族的安全盡到了自己的力量。我不明白他們怎麽舍得、舍得這樣對你。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的。”

    白龍心裏有著不可抑止的擔憂,他忍不住問:“紀墨,如果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化形,那你還願意跟我一起生活嗎?”你會嫌棄我嗎?

    人魚一邊遊動、一邊爽朗地笑:“當然會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碰到的最好的獸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條白龍啦,以後肯定會越來越習慣的。”

    敖白感覺自己得到了一個承諾,總算是沒有那麽擔心了。

    遊著遊著,敖白突然警覺地說:“不對勁!紀墨,你有沒有感覺到海水越來越冷了?”

    有嗎?沒有吧?”感官非常遲鈍的人魚抬頭看看頭頂明晃晃的太陽,感受著溫暖的海水,沒覺得有什麽異常。

    白龍嚴肅地說:“雖然不明顯,但水溫確實是在不斷地下降。”他很詫異,“怎麽會這樣?當年我就是從這條路線返回的,差不多的季節,那時候就沒有這樣的現象。”

    紀墨安慰他:“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有點變化很正常,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我們再往前看看吧。”

    他們已經出發了很久,目標一直在前方,除了前進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到他們中午停留下來休息的時候,紀墨也感覺到了水溫的異常了,確實變冷了許多,不過他還是不怎麽擔心,和敖白商量:“如果真的太冷的話,我們以後可以潛到深海去趕路,雖然下麵障礙物多,不過反正我們又不是非得趕時間。”

    敖白的神情相當的凝重,“隻能這樣了,按照常理說寒季還遠遠沒到,海水不應該這樣冰冷的,很多生物都還沒來得及遷徙。”

    紀墨不大理解,對於神秘的大海他知道得太少了,“先吃東西吧,來、這個胖頭魚給你。”

    對不起,今天沒有抓到你喜歡吃的魚。”敖白回過神來,內疚地道歉,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海水太反常冰冷的話、食物會銳減的。

    樂天派穿越魚紀墨大咧咧地表示:“不要再因為這個道歉了哈,我都提醒你好幾次了!反正都是魚,吃什麽魚不是吃,你能吃我也能吃。”

    話是這樣說,不過等過了兩三天之後,海水已經冰冷到紀墨無法承受的地步了。敖白花了很長的時間也隻能找到不多的食物,並且更糟糕的是,深海和淺海的溫度居然相差無幾。

    ——這讓年輕的白龍和戰五渣弱魚手足無措。

    紀墨、紀墨,求求你別睡……”敖白哀傷地輕聲呼喚,他的人魚正緊緊地裹著鮫紗長袍,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