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生父與棄子·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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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泱穩穩地站在青哲和希圖前麵,臉上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不鹹不淡地開口問:“你這是在管我?”

    你確定你有這個資格?

    敖昆他們都還是龍形,從暗河出口來到聖湖之後,本來這位南海龍王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骨肉親情、血濃於水,不管他是怎麽樣的父親、不管他曾經做過些什麽,在即將見到久未謀麵的長子時總會有所期待。

    不過,這一切隱秘的情緒都在見到青哲和希圖時消失了。

    敖昆高高昂起頭顱,眼神冰冷、用看待入侵者的眼神盯著青哲和希圖看,又對著敖泱開口:

    難道我還不能管你了?我是你父王!”敖昆的話,擲地有聲,露出了微弱的受傷之意。

    容奕恭敬地侍立其後,這種場合,他沒有資格插嘴說任何話。

    敖泱抱著手臂,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勾起唇角笑了笑,但語氣極為不客氣:“你是不是忘記了?這裏可是我的領地,你們的去留,可全看我的心情。”

    潛台詞就是:注意一下你們的態度!

    青哲緊緊地摟著希圖,乍然見到這麽多龍,也是新鮮。但經過了前麵的那些事之後,他對海洋龍族從忌憚、恐懼到好奇,如今總算可以坦然麵對了。因此他不閃不避,就這樣站在敖昆他們麵前。

    ——父王?是獸父的意思吧?

    青哲大大方方地對比著敖昆和敖泱的長相,在發現這兩條龍雖然外形有所不同、但那種漠然傲氣的神情卻是極為相似時,對於他們的父子關係已經相信了六七成。

    敖昆所治理的南海雖然一向實力不強,但他好歹是養尊處優的龍王,現在實力也不弱,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忤逆?況且還是來自於他的長子。

    敖泱!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敖昆已經被激怒,但麵對這個虧欠良多的孩子時,他底氣終究不是那麽足。

    嗯?怎麽、一段時間沒見,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敖泱似笑非笑地反問,絲毫不把對方的怒氣放在眼裏。要是見了父親就淚流滿麵、哭著喊著的話,那也不是聲名遠揚的“聖湖惡龍”了。

    敖昆再次被長子刺了一下,“你……好、好!敖泱,父王知道你這是在怪罪——”

    行了,別扯那麽多有的沒的,直接說出你的來意,我沒空聽你長篇大論。”敖泱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雖然他心裏已經明白了這群南海龍為何而來。

    除了容尼容拓那群鬧得死的死、殘的殘的龍,還能為了什麽?

    ——這對父子之間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別扭且冷淡的。

    最讓敖昆介懷的是、相逢後敖泱從未開口喊過他一聲父王,甚至連父親都不願意,一直都很漠然。

    容奕看著站在木屋台階上麵的……大王子,感受也頗為的複雜:一方麵他覺得這個原本應該是南海最尊貴、最受重視的大王子有理由不高興,因為種種的原因,他身為王族龍、卻流落在外,艱難掙紮成長,現在還能活得這樣逍遙自在,確實不容易;

    可另一方麵吧,容奕也是個父親,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這樣不把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裏的輕視怠慢態度,又難免心裏不舒服。

    這時,希圖忍不住小小聲地問:“他就是你的獸父嗎?”

    希圖,先別說話,他們在談事情。”青哲趕緊輕聲勸阻了自己的幼崽。

    敖昆聽到了小虎崽的發問,他冷哼一聲、顯得不在乎,但眼角又忍不住分了一絲餘光去看長子的表情,期待著他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孰料敖泱根本就沒正麵回答,而是反問希圖:“你覺得他像嗎?”

    青哲看了看敖泱的眼神:看似不在乎,但其中的傷痛難言。然後就默許了希圖的參與,因為他舍不得讓敖泱獨自麵對眼前不喜歡的一群……來自遠方的同族。

    希圖看看敖昆、又看看敖泱,肯定地說:“隻有眉毛和眼睛像!”

    聽到了嗎?”敖泱滿意地笑了,這話是問南海龍王的。

    敖昆冷冰冰地指出:“不存在像不像這一說,我就是你的父親!”

    我早就說過了,你和敖白才長得像嘛。”小虎崽脫口而出說了這麽一句,“那時我第一次看見你,還把你當成敖白了呢。”

    這話成功地將敖昆給點爆了,他倏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喘了幾下粗氣,一字一句地問:“敖白?誰是敖白?”

    青哲這下是真頭大,他趕緊捂住了口無遮攔的小虎崽,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將剛才希圖說出去的那句話給收回來,因為他看著敖昆的表情就不對勁——也許,這條神氣傲慢的青龍跟敖白不對付?有舊仇?

    關於敖泱的身世,除非他自己願意主動提起,否則青哲從來就不問,因為不願提起對方的傷心往事。

    這與你無關!”敖泱居高臨下,直接堵了回去,“我剛才問你的來意、你是不願意說是嗎?”這句話的最後,已經帶上了威脅之意。

    這時,容奕不得不開口,他輕聲告訴敖昆:“王,敖白就是東海的龍六子、現在的西西裏王。”

    什麽?”敖昆怒不可遏,他氣得原地轉了一個圈、再狠狠甩了一下尾巴,咆哮道:“敖泱,你是瘋了嗎?你知道敖白他是誰生的嗎?”

    敖白的父親可是東海龍王、他的母親是敖雅,就是當初狠心絕情拋棄你的那條雌龍!你居然跟他們的孩子交好?你的腦子是被陸地淡水給泡傻了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敖泱平靜地指出,麵對著那永遠心平氣和說不了幾句話就要發怒的龍王生父,感到十分的不喜。

    ——直接趕走?唔,估計辦不到,他如今也不是過去的敖昆了,而且還帶了這麽多的護衛龍;

    ——斷絕關係?唔,那更加不行,他單方麵不願意接受這個決定,雖然我早就沒給他留麵子了,但他居然也忍得下來?

    敖昆真是條奇怪的龍,還是個龍王,嘖……

    兄弟?兄弟?”敖昆不敢置信地重複,“你的兄弟們都在南海,這裏有你什麽兄弟?那條狡猾的東海龍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把他當兄弟?”

    好處?那可真是抱歉,敖白和紀墨願意把我當大哥尊敬看待,所以我才會承認他們是我的親人,就是這樣。

    你敢把我的存在告訴其他的王族龍?”敖泱嗤笑道,“他們怕是恨毒了我吧?很有可能還巴不得我早點死,以免破壞了他們的排行!”

    容奕看著父子倆快要打起來,不得不圓了一下場,“大王子您誤會了,您的兄弟們從沒有那樣的意思。這次王從南海趕過來,中途很少停歇,直接就到您這兒來了,王一直都很惦記您的。”

    敖昆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別說了容奕!他這是被敖白那狡猾的東西給蒙騙了,居然連自己的父王都不放在眼裏!沒有我、哪裏有你?”

    其他的護衛龍全部低下了頭,恨不得短暫失明失聰,出於明哲保身的考慮,他們根本不願意接觸這樣的王族秘聞,否則回去之後又要被幾個王子叫去威逼利誘地盤問。

    雖然說沒有獸父、就沒有幼崽,但獸父也不是這樣好當的,你根本沒有用心撫養過敖泱,所以“父親”這個稱呼,你還真是當不起。”青哲忍不住開口為敖泱說話,語氣不卑不亢。

    敖泱本來正在醞釀著怒火、但又顧慮到青哲和希圖在後麵時,有些無奈,但聽到青哲對自己的回護,他還是很感動的。

    放肆!”敖昆怒喝,他直接甩了冰刺射向青哲,“你算什麽東西?卑賤的陸地雌性,居然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敖泱擋在前麵,冰刺自然是被他給攔截下來了,並如數歸還給了敖昆,然後又被容奕給攔截了下來。

    雙方第一輪交手,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你才是放肆!”敖泱同樣怒喝,“我不管你是什麽龍、都不準在我的領地裏撒野!”

    容奕急忙攔住了意欲上前的龍王,苦勸道:“王請息怒,大王子興許是太久沒有見到您了,心裏有怨氣,父子之間哪有永遠的誤會?消消氣吧,一定是那個陸地雌性引誘了大王子,您知道的,大王子秉性純良,身邊又沒有護衛龍保護……”

    容奕好說歹說,他剛成年就加入了南海的護衛龍隊伍,那時開始貼身保護敖昆,對他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話裏話外幫他找補足了麵子之後,敖昆看起來總算是沒有那麽生氣了。

    但因為容奕的巧妙引導,敖昆又把怒火全轉移到了青哲希圖頭上,認定是卑賤的陸地雌性誘騙了自己的長子。

    父子確實不應該有隔夜仇,但如果隻是卑賤陸地雌性的話,那絕對不能留著他繼續禍害自己的孩子——想辦法讓他消失,然後再給敖泱尋到合適的雌龍不就行了?

    行了,父王知道你心裏苦,由得你說吧。容奕,把來意告訴他。”敖昆無奈妥協地說,自認為已經足夠寬容長子了,其他幾個養在南海的王子可從來享受不到這種寵愛。

    ……”對於生父的喜怒無常,敖泱根本不想回應。

    接下去,容奕三言兩語就說情了此行前來的目的,“……所以,我想請問一下大王子,您可否知曉前段時間上岸來的那群護衛龍的消息?”

    青哲默然不語,希圖已經被教得不應該輕易開口,所以現場安靜了很久。

    看著敖泱久久沒有回答,敖昆還不怎麽急、容奕的心卻提到了喉嚨口。

    大王子……”容奕再次開口時,已經帶上了隱約的哀求。

    你是護衛龍領隊?”敖泱好整以暇地問。

    容奕點頭。

    那容拓是不是你的——”敖泱又頗感興趣地問。

    終於了聽到了容拓的消息,容奕狂喜,迅速回答:“是的大王子,容拓他是我的孩子,沒給您添什麽麻煩吧?如果有的話,還請您千萬別見怪——”

    敖泱抬手打斷,“他不算給我添過麻煩。”容拓現在已經去給我的兄弟當護衛龍領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敖白添麻煩……

    容奕又笑,他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那、容拓現在在哪兒呢?我一定會嚴加管教他,當著您的麵好好教訓他,決不姑息!”

    隻要他沒出事就好,該管教的時候自當讓那魯莽焦躁的孩子得到教訓……

    誰料,敖泱卻一本正經地說:

    容拓不在我這兒,容尼他們也都不在。”

    敖昆皺眉詢問:“那他們上哪兒去了?按理說早就該回到南海了,我們一直沒等到,擔心出了什麽意外,所以才過來一探。”

    要不是有關龍果、茲事體大,敖昆也不可能親自前來,他對龍果是看得很重很重的。

    是啊大王子,這次是容尼擔任領隊,他已經執行過好幾次這樣的任務了,從未出過差錯的!”容奕緊張補充。

    大白龍同情地看著眼前急切的容奕,心說:

    哦,容尼確實挺穩重,但就是你的孩子容拓不行,上次的意外容拓要負很大的責任。

    不過敖泱不會說出去,因為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事。

    容尼他們確實來過我的領地,不過後來他們又走了,之後一直沒回來過,我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敖泱不疾不徐地說。

    敖昆狐疑地問:“當真不知?”

    這孩子會不會為了龍果……?唔,應該不會,應該不會吧?要出事也早就出事了,不用等到這一次。

    南海龍王習慣性地猜疑著,不管對方是誰,這隻是他腦海深處第一時間會做的分析而已。

    敖泱挑眉反問:“要不然你以為呢?你的龍無端端來到我的領地,我沒轟他們走已經算是看在你照顧我一段時間的恩情上了。”

    這一段時間,自然指的是敖泱在還是條幼龍時,跟著敖昆敖雅生活的那雖無憂無慮卻異常短暫的時光。

    父王是相信你的。”敖昆不大自在地說。考慮片刻後,他又問:

    那容尼他們是上哪兒去了?難道是在返回南海的時候……?會是陸地獸人還是那位西西裏王呢?”

    一時間,諸多的猜疑塞滿了南海龍王的腦袋。

    容奕也參與了分析:“一路上遊過那麽多水域,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容尼他們的蹤跡,隻有一些氣味已經很微弱的鱗片,看來他們已經離開很久了。”

    包括在這個巨大的湖泊裏,也確實沒有發現容拓他們的氣味,看來大王子也沒有撒謊。

    敖泱不耐煩地聽著他們分析來分析去,直接轉身、輕輕搭著青哲的肩膀,順便帶著希圖,準備進去了。

    後背留給他們?擔心偷襲?敖泱相信,敖昆不會的——唔~隻要我在聖湖居住一天,就會被南海龍族當成在陸地上的一大潛在助力。

    敖泱!你、你幹什麽去?”敖昆正思考時,冷不丁發現長子居然帶著陸地雌性和幼崽進去了,他立刻開口叫住。

    時候不早了,我們要準備吃午餐。”敖泱慵懶地說,“我知道,你們這群厚臉皮的龍是不肯離開的,今天天氣不錯,我也不想驅趕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老老實實地待著,別給我發脾氣的機會。”

    敖昆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的,但他看著長子跟自己極為相同的眉眼時,提到嗓子眼的那股氣又泄了,年邁南海龍王的心裏再次懺悔:

    父王知道你至今心裏有怨,但當初父王真不是想故意弄丟你的,那時你一直哭,哭得哄不停,父王隻是想嚇唬一下你才……後來回去時,海裏起了罕見的風浪,怎麽找也沒有找到你……”

    當時年輕氣盛的敖昆正處於被心愛雌龍狠心傷害的痛苦憤恨中,他帶著敖泱從東海返回南海,敖泱那時還太小、長途跋涉中又累又枯燥,還得不到母親的照料、父親的疼惜,哭鬧是必然的。

    當父子倆途徑東海與北海的交界處時,敖昆終於暴怒了,直接將幼龍撂在原地,自己飛快遊走、以求得到片刻的安寧——他這一衝動,敖泱的一生就被徹底改變了。

    後來幾經波折、終於重逢時,南海龍王還是南海龍王,但他的長子已經變成西西裏大陸聖湖的惡龍了。

    容奕也是父親,他看得出來此時龍王內心的煎熬,但誰也不會去戳破,所以他隻是問:

    王,您還是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吧,大王子就是嘴上說說、心裏總歸是有您的,否則他之前也不會收留容尼他們了。”

    敖昆現在就需要這樣的安慰,哪怕隻是為了安慰的安慰。

    唔~大家都歇會兒吧。”敖昆重新恢複了龍王的威嚴,“休息好了之後,容奕你再去跟敖泱溝通溝通,看看他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容尼他們不能這樣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哪怕是遭遇了意外死亡,也要找到他們的屍體!”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龍果的下落。

    平白無故消失?屍體?

    是。”容奕的聲音在顫抖,他的腦袋深深地低垂,腰背瞬間佝僂了下去。

    老年喪子之痛,如何承受得住?

    另一邊,西西裏海西大陸邊緣

    沂兒,喜歡這片海嗎?”紀墨笑著問孩子。

    呀呀呀呀呀……”小龍發出一連串歡快的聲音,他仍舊精力旺盛地埋頭往前遊,追趕著前麵的父親,又要不時回頭看看紀墨。

    這就是咱們的家了,等你長大後,也要學會守護家園。”紀墨飽含期待地說,望子成龍,眼下他正是這樣的心理。

    今天的巡海到現在為止,敖沂的表現很好:他既沒有中途哭鬧要回家、也沒有撒嬌讓家長抱,體力毅力都很好。

    敖白微笑著,為幼龍靈活有力的劃水動作而感到自豪,“他會的,因為那是王族龍與生俱來的責任。”

    紀墨加速遊了一段距離,跟著小龍並肩遊,扭頭對伴侶說:“如果孩子像你,那就用不著發愁了,將來一準是個工作狂!”

    穿越魚心裏想:我簡直不敢相信,還有王族龍是像你這樣的!再瞧瞧敖沐,他隻是北海王族龍的分支家主,派頭就已經那麽足了……

    沂兒,如果你累了的話,不要勉強,到爸爸背上來。”紀墨撫摸著孩子的脊背說,他有點心疼這麽小的孩子運動了這麽久。

    誰知,小龍卻誤以為爸爸是在鼓勵他加速,於是他遊得更快了。

    紀墨:0_0|||-_-

    沂兒的體質是真不錯。”敖白意外又欣喜地說,“其他王族龍的幼龍在這麽小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體力和耐力。”

    ……去攔住他吧,我覺得沂兒玩得有點瘋了,第一次出來巡海,可別明天尾巴酸得劃不了水。”紀墨擔憂地開口,拿尾巴拍了伴侶一下。

    敖白想想也是,他發出一道水繩、將小龍拖了回來,紀墨趕緊上前摟緊,勸道:“歇會兒吧沂兒,爸爸真擔心你這小尾巴會給甩壞了。”

    咦?咦咦咦咦?”小龍不解地掙紮,他正玩得興起,卻突然被阻止,覺得奇怪極了。

    敖白幹脆開口:“時間也不早了,先停下來吃點魚蝦,然後就回去吧,一天時間也巡不完整個西西裏海。”

    為了安全,他們特意選擇在陸地附近的淺海巡視,這裏並不適合大型凶猛肉食海洋生物棲息。所以,迄今為止,他們連一條凶鯊也沒有碰上。

    而且,紀墨還在一個水流平靜的海灣中發現了很多的貝類,種類大小各不相同,他的心情立刻就振奮了,鬥誌昂揚地一揮拳頭,說:

    走!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珍珠!咱們馬上就要跟猛禽部落交易了,可家裏儲藏的珍珠就那麽一小把,又那麽小顆。”

    敖白自然同意,小龍又還不會說話所以沒有發言權。

    於是,一家三口開始了采珠流水作業:小龍把這個當成了一個好玩的遊戲,他不斷地將個頭大的貝殼劃拉到父親身邊;敖白用龍爪輕鬆撬開貝殼之後,由紀墨負責檢查並搜集裏麵孕育的珍珠,再慎重地放進鮫紗袋子裏。

    小龍高興得手舞足蹈、樂嗬嗬搶著幫忙搬運貝殼,氣氛溫馨又融洽,這已經是很棒的親子時光了。

    就這樣順著貝類的帶狀分布、一邊采集一邊前進,直到他們到達了那道海溝附近時,敖白的微笑忽然消失了,他仔細感受了一下這裏海水氣息,半晌後,神色凝重地對伴侶說:

    紀墨,有外族龍闖入了西西裏海,數量還不少,大概……十條左右。”

    什麽?”正認真在貝殼裏翻找珍珠的紀墨驚訝抬頭,“外族龍?是容拓帶著蛟龍朋友們回來了嗎?”

    敖白堅定搖頭,“不是,都是陌生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