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浮生若夢·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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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恪卻正色道:“大哥,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您盡管提出來,我改就是了。這個聖湖這麽漂亮,小弟我難得出來透透氣……”說到這裏時,敖恪停了下來,期待祈求地看著敖泱。
這個南海實際上的大王子,當然就是在轉移話題無疑。
敖泱又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沒想到這個便宜弟弟是這樣油鹽不進、滾刀肉的性格,跟強勢冷硬的父親敖昆完全不一樣!
不要轉移話題。”敖泱最不耐煩兜圈子,他直接提了出來,“敖恪,敖昆交給你的事情、你究竟辦得怎麽樣了?或者說敖昆還交代了其它的什麽事?”
敖恪看對話一點都沒有朝著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再加上他已經大概摸清楚了這個傳奇大哥的脾氣,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再嬉皮笑臉,他隻得老實回答:“辦得差不多了,其實父王主要是叫我過來跟大哥好好親近親近,他說他老了,以後的南海要靠咱們兄弟幾個撐起來。”
這話說的,連青哲都愣了一下,心想南海其實是【你們的南海】,跟敖泱有什麽關係啊?
果然,敖泱莞爾,漫不經心地說:“撐起南海啊?那肯定是要靠你們兄弟幾個了。” 明明白白的,他並沒有把自己放進去。
大白龍本來就不是在南海龍宮裏長大的,他早已經在陸地聖湖紮下了根,絲毫沒有想重回大海生活的意思,最多偶爾帶著伴侶孩子出海、去西西裏海島短暫遊玩一段時間罷了。
敖恪聞言,眼神定住了一個瞬間,臉上極快地扯起了一絲笑紋,但又在眨眼的時間逼迫自己壓下去,故作神情凝重地說:“大哥說笑了,南海怎麽會是——”
別裝了。”敖泱看得清楚,他撇嘴笑笑,隨口打斷,“敖恪,你也用不著再試探我,南海對我而言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我的領地和伴侶孩子都在這裏。你要是辦完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這一回,輪到青哲徹底鬆了口氣:敖泱是他的伴侶,還是海族的龍,父母都還在世,要是真有那麽一天的話,青哲沒法開口阻攔伴侶回去探望父母,這算是他心裏的深切擔憂——萬一敖泱回去南海探親,他父親硬塞給他一個海族雌性、那我該怎麽辦?
敖恪被當場戳破打臉,微微有點窘迫,但他心理素質極好、居然立刻又坦然笑了起來,“父王總誇大哥通透聰慧,我原先還不信,但現在我信了!大哥,我確實是想當南海龍王……哈哈哈這個想法我從小就有,但還是第一次敢說出口!哈哈哈哈哈…… ”
突然間,敖恪肆意痛快地大笑了起來,撫掌拍腿,狀若瘋癲。
正在吃東西的希圖瞠目結舌看著,心想你是不是瘋了啊?
別管他,他隻是憋壞了而已。”敖泱麵色不變,又給希圖遞了塊烤肉,催促他趕緊吃。
青哲十分尷尬,控製著不去看狂笑的敖恪,低頭喝湯。
……哈哈哈哈哈~大哥,我確實想當南海龍王,但我在家裏時不能表現出來哈哈哈~還是來到大哥這裏好,想說什麽都可以!”敖恪把眼淚都笑出來了,一把抹淨,又暢快無比地直說:“大哥,我是不如你,我敖恪庸俗勢力、貪慕權利地位,但沒辦法,我生來就是這樣的。這次來西西裏,其實是我和兄弟們爭寵□□,激怒了父王,所以父王才把我打發來了西西裏,說是磨磨我的性子,哼……”
敖恪痛痛快快地說完後,麵不改色,又重新掛上了笑臉,開始啃烤蝦,把旁邊的青哲希圖看了個目瞪口呆。
最後,敖恪又結束了一頓蹭餐,心滿意足地摸摸肚子,彬彬有禮起身告別:
真不好意思,又叨擾了大哥一家,我母後死得早,記憶中竟然沒有多少跟家人一起進餐的記憶。坦白說,我在大哥這兒住著很愉快,居然有點不想回南海了,唉~”
青哲呆了呆,“你、你母後——”
是的。父王這一生,實際上有過三個伴侶,我母後是第二個,但她生我的時候就去了。”敖恪心酸苦澀的低頭笑,再次抬頭時,他又變成了風度翩翩的恪王子,得體地笑著走了。
——敖恪生來就是南海龍族的王子,他始終都得回去的,西西裏,隻能是他生命中短暫的幾晌貪歡。
希圖呆愣愣地目送敖恪的背影,忍不住問敖泱:“亞父,他是不是瘋了啊?”
敖泱好笑道:“暫時沒瘋,不過如果下一任南海龍王不叫敖恪的話,他就得瘋。”
當不當龍王就那麽重要嗎?”希圖十分不解。
敖泱搖搖頭,“對於普通的海族而言,誰當龍王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對於有繼承權的龍族王子而言,他們一出生就會被推著朝王位靠近,努力學習如何當好龍王——所以,他們隻對當龍王感興趣,懂嗎?”
希圖似懂非懂,“啊?可是龍王隻能有一個的,到時當不成龍王的那些王子要怎麽辦?”
前半生爭著當龍王,後半生思考為什麽龍王不是自己,然後就死了。”敖泱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們在廳堂裏吃午餐,兩側窗戶大開,西西裏的陽光潑灑進來,敖泱眉目舒展地微笑著,側臉被陽光勾勒出一道金邊,溫暖和煦,照顧著伴侶用餐。
浮生若夢,大白龍孤獨漂泊了那麽久,他沒想到自己也能找到伴侶、有家有孩子、心也可以這樣的安寧踏實。
西西裏海·珊瑚叢
聽說,海島上來了個長著翅膀會說話的小怪物?”老龍王相當沒好氣地問,看敖白紀墨簡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比起之前堅持提出“輔龍王”一事時,現在隻是說話嗆一些的老龍王好多了。
紀墨忍笑道:“父王,那個長翅膀會說話的是個小鷹人,並不是小怪物。”
老龍王怒不可遏:“難道陸地鷹人就不是怪物了?我說錯了嗎?你們倆真行呐,剛送走了聖湖惡龍和陸地虎族、轉眼就弄了個鷹人回來!你們是故意想氣死我嗎?”
敖白好整以暇地解釋道:“父王多心了,收留雛鷹純屬意外,我們也沒有料到的。再說了,肖佑住在海島上,他還不會飛,應該礙不著父王您的眼吧?”
他們在珊瑚叢旁邊交談,兩條小龍就在珊瑚叢裏玩耍。
敖白啊,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那個小鷹人有什麽好值得幫的?我前幾天遠遠看了他一眼,那小怪物的眼神可不像個雛鷹呐,他凶狠著呢,嘴巴和爪子那麽尖利,你們就不擔心他抓傷沂兒嗎?”老龍王這些話倒是動了真感情,以一個慈祥祖父的口吻說出來的。
敖白神色一凜,顯然老龍王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他願意幫肖佑一把不假,但他不可能不考慮自己的孩子敖沂。收留肖佑之前,這些醜話都是說在前頭的,一旦肖佑故意攻擊了誰,必將付出應有的代價。
父王放心,沂兒的安危我們時時刻刻放在心上,我們現在不允許他到海島上玩的。”紀墨好言解釋道,他心想我怎麽敢?
初次見麵時,雛鷹襲擊紀墨的那一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沒有誰敢把肖佑當成普通幼崽看待,心裏都警惕著呢。
老龍王頭疼地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們都特別有主意,我說什麽都沒用!輔龍王一事你們不同意,我也就不提了,但你們怎麽就是喜歡跟陸地獸人打交道呢?”
敖白正色道:“父王請放心,我們有分寸的,不會冒險。”
這裏是西西裏,哪怕是看在龍果的份上,我們也不能跟陸地獸人絕對劃清界限——未知的總覺得是危險的,但熟悉之後也就不可怕了。”紀墨坦然道。
老龍王冷哼一聲,幹脆扭頭望向了珊瑚叢,看著兩個孫兒玩耍,不想看忤逆的兩個年輕混帳東西,來個眼不見為淨。
小龍最近的狀態也不好,因為伯父一家突然回家,敖白紀墨又明令禁止他上島玩,於是小龍隻能留在海底,跟敖灃和容革玩。
然而容革還隻是個【多吃快長要胖胖】的小小幼崽,沒法和他聊天、帶著他玩遊戲,於是小龍的玩伴隻剩下敖灃一個了。
沂兒,這個海螺你喜歡嗎?”敖灃獻寶似的捧著一個淡紫色混著釉白的海螺,遞到小龍麵前,難掩驕傲地解釋道:“這是我自己撿的!親自撿的!祖父昨天終於允許我出去巡了小半天的海,喏,送給你!”
兩個小家夥趴在礁石上,小龍好奇伸出爪子戳戳那個海螺,懂事地說:“可、可你不多啊,你沒有多,我好多的。”言下之意就是你隻有一個、自己留著玩吧,我家裏特別多。
敖灃非常的感動,胸膛一挺,更加慷慨地直接將海螺塞到了小龍爪子上,非常有兄長風範地說:“沒事,王兄說送給你、你收下就是了!”
謝謝,我好多的,回家吧。”小龍隻能收下,然後又招呼敖灃回家去,他知道敖灃不能輕易離開龍宮去外麵玩,所以很同情他——出去巡海、居然隻撿了一個海螺回來嗎?哎呀呀~
幾個長輩聊著聊著,突然看到兩個孩子肩並肩遊過來了。
沂兒,小灃,怎麽不玩了?”紀墨好奇問,他最近也很擔心孩子的精神狀態,也明白孩子悶悶不樂的原因,但是他沒法把希圖單獨接過來,畢竟希圖是兄長家的孩子。
小龍揚了揚爪子上的海螺,終於有點高興地說:“爸爸,王兄給我的!”
旁邊的敖灃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他很喜歡敖沂,更加喜歡弟弟口中念叨著自己,萬分慶幸島上的那個陸地小野獸終於回家去了。
是嗎?那你謝謝小灃了嗎?”紀墨十分捧場,極力想逗孩子開心。
謝了,可、他說不用呀。”小龍微微皺眉,做了個不理解的攤爪動作。
老龍王和敖白一同笑了起來,成了家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最好的黏合劑和聯係的紐帶。
哈哈哈~是嗎?但就算小灃說不用,你也要道謝,這是禮貌。”紀墨好笑地提點。
小龍領著敖灃回了家,他把敖灃送的海螺留下,又重新挑了個漂亮的回送給敖灃——這麽小的孩子居然懂得回禮了!!紀墨就跟在後麵看,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但紀墨還是會覺得驚奇,他想,也許是因為敖沂這孩子天生大方吧。
我好多的。”小龍趴在他的玩具台子上,眯著眼睛,自豪地說:“爸爸給我,父王給我,容叔叔給我,都給我,所以,我好多的!”
敖灃聽了隻有羨慕的份兒,雖然他的禮物多得數不清,而且都是名貴的寶玉石,但敖灃已經明白:寶玉石和普通的貝殼海螺相比,也未必一定是寶玉石貴重,敖灃已經大概理解了【禮輕情意重】的道理。
沂兒,你過得真好,大家都對你好。”敖灃忍不住小小聲地說。
小龍聽不懂太複雜的東西,他扒拉著成堆的海螺,自言自語地說:“我好多的,給哥哥,給革革,給你……給大海鷗?給大海鷗!他沒有!”
爸爸!”小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立刻就要去做,遂抬頭大聲呼喚紀墨。
怎麽了?”紀墨匆匆從門口遊進來靠近,還以為是兩個孩子遇到什麽難題。
小龍激動又欣喜,因為他直覺自己想到了一個去海島玩的好理由!
爸爸,過來呀。”小龍認真挑出了一個海藍色混著幾縷銀白的海螺,興衝衝地遊到紀墨身邊,激動得說不清楚話:
爸爸,我要上去!這個,給大海鷗,他沒有呀,我很多的,要上去!”
紀墨一聽就頭疼了,這個把月的時間裏,孩子每天早晨一睜開眼睛,依舊是申請要上海島,然後又被家長提醒一遍、關於希圖哥哥已經回家的事實,再然後小龍又會惆悵一番。
原本敖白和紀墨以為,孩子太小、不怎麽記事,傷心幾天就會恢複的,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敖沂居然那麽的喜歡希圖、過去個把月了還沒有恢複!
你又想上去海島啊?”紀墨從不會立刻否決,而是循循善誘地問。
對呀,這個,給大海鷗,他沒有的。”小龍解釋道。
大海鷗?”紀墨更為詫異,心想原來你居然想送給肖佑嗎?
小龍的記性極好,他也經常請求要上島去找肖佑玩,但紀墨敖白一直顧忌著雛鷹鋒利堅硬的喙和鷹爪,根本不敢讓孩子跟肖佑單獨在一起玩。
——萬一要是真有個萬一,我們的孩子被雛鷹抓傷了哪裏、甚至抓瞎了眼睛,那我們該怎麽辦?一準會發瘋的!
因此,自從雛鷹在海島上住下後,紀墨在伴侶的陪同保護下去看過他幾次,盡心為他在原先的木屋旁邊搭了個房間,又找出草藥幫他治好了傷,然後就是護衛龍每天輪流給他送食物了。
小龍今天格外的堅持,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了正當的理由要去海島。
爸爸,我想上去,這個,給他玩。”小龍不斷地磨,他已經有個把月沒有去過海島了,想念得不行。
紀墨有些為難,他原本是想著先不帶孩子上島,免得他觸景傷情,又念叨著他的希圖哥哥,家長看著憂傷的孩子、心裏也很不好受的。
爸爸~我、我想上去,爸爸~”小龍在紀墨懷裏打滾,急切地請求著。
呃~”紀墨還在思考。
敖灃看得不忍,他小聲勸道:“紀叔叔,您就讓沂兒去一趟吧,他都快哭了。”這個稱呼還是紀墨親自定下的,免得侄子整天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自己。
小龍翻滾著翻滾著,動作就慢了下來,十分的難過,“爸爸,我想上去,不找哥哥,我不哭的。”
好吧寶貝兒,爸爸這就帶你上去一趟。”紀墨隻能答應了,其實他隻是不放心孩子的安全而已,要知道海島上現在可住著一隻小猛禽。
小龍倏然發出一聲歡呼,靈活地在紀墨懷裏滾了一圈,“上去啦,上去啦,呀呀呀~找哥哥!”小龍一順口,又說起了希圖,他過了一會兒才落寞地改口,“沒有哥哥,哥哥回家了。”
紀墨最怕孩子這樣,他連忙抱著小龍親了幾口,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沂兒,你是準備把這個海螺送給肖佑嗎?”
小龍肯定地點頭,“對呀,給大海鷗,給他玩。”
他真的不是海鷗啊沂兒,他是鷹,名字叫肖佑。”紀墨第無數次地糾正,然而小家夥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開口就是大海鷗。
紀墨領著兩個孩子遊出來。
父王,我們上去啦。”小龍一出來就欣喜地宣布。
敖白挑眉,“上去?海島嗎?”
嗯,沂兒想吃椰子,我們帶他上去摘幾個吧。”顧及到老龍王在場,紀墨當然不敢直說,隻好又想了個理由出來。
要是讓老龍王知道是特意上去給雛鷹送海螺,他不暴跳才怪了!
但就算這樣,老龍王還是不讚同,他皺眉道:“叫幾個護衛龍上去摘不就行了?何必把沂兒帶上去?海島上住著個鷹人,萬一沂兒被偷襲了怎麽辦?”
敖白一看伴侶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立刻開口:“父王放心,我陪他們上去,不可能出事的。我的護衛龍都不會爬樹,但我可以用冰刀切割,兩個孩子都喜歡吃椰子,得多摘點兒備著。”
哼,小心些,莫要大意了。”老龍王撇嘴警告道,關於敖白對水和冰的控製,他知道後還是非常自豪驕傲的——敖白這逆子,雖然不大聽我的話,但他的能力不弱,這點還是像我的……
謝父王提醒,還是您考慮得周到,我們會小心的。”紀墨微笑應答,他把那個海螺背手藏著。
老龍王最喜歡聽軟話,他位高權重、養尊處優慣了,早已經容不得忤逆。
唔,你們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好。”老龍王慢條斯理地說,“你們去忙吧,小灃,回去了。”
敖沂我管不得?敖灃我還管不得?哼!
於是,敖灃雖然極度想跟著去,但他沒法反對祖父,於是隻能懨懨地跟著回去了。
上去啦,上去啦~”
時光仿佛倒流了,小龍又顛顛兒地往海島方向遊,紀墨敖白在後麵跟著。
上去啦,送海螺,給大海鷗啦~”小龍總算改口了,沒有再念叨著讓家長發愁的希圖哥哥。
敖白低聲告訴伴侶:“自從把肖佑帶回來之後,我提醒容拓他們巡海經過西大陸時、多留心注意,但他們都說石灣海灘沒有什麽異常。”
紀墨神情凝重,“是嗎?附近高空就沒有看見過巡視的鷹人嗎?他們沒有在尋找失蹤的肖佑?”
敖白搖搖頭,“沒有,甚至猛禽部落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石灣海灘采鹽了。”
難道、猛禽部落出事了?”紀墨猜測道,“該不會是和走獸部落鬥起來了吧?早就聽青哲他們說過,陸地上幾個部落之間也不太平。”
敖白略一沉吟,“應該不是。如果兩大部落真鬥起來的話,大哥那兒會傳來消息的,大哥知道我們跟猛禽部落的合作。”
……也對。”紀墨點頭,“那個肖佑真的挺獨立的,不哭也不鬧,他把自己照顧得挺好,聽黑洲他們說,肖佑每天吃飽了就練習飛翔。”
小龍抓著那個海螺,興衝衝遊在最前麵,難得的,他又唱起了咿咿呀呀的快樂兒歌。
這孩子,總算是高興了,但千萬不能讓他單獨跟肖佑待在一起。”敖白鄭重提醒道。
紀墨點頭,“當然,我哪裏敢?沂兒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那肖佑又來曆不明。”
片刻後,他們遊到了海島邊。
遠遠的,就聽到了稚嫩的鷹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