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哼,你哥哥是什麽?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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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鷹肖佑
那鷹嘯聲雖然稚嫩,但已經能聽出猛禽的意思來了,高亢清越又悠長。
小龍遊到了海邊,聽著那陌生的鷹嘯聲,覺得十分好奇,他杵在岸邊,有些無措,因為從前他可以呼喊哥哥希圖出來接他,但現在島上已經沒有住著哥哥了。
爸爸,誰?誰在喊?”小龍努力望向島上。
紀墨回答:“是肖佑,那就是鷹的鳴叫聲。”
他很不錯。”敖白誇獎道,“好幾次我經過海島看他,肖佑都在刻苦練習飛翔,我們這裏可沒有誰督促他的。”
紀墨頷首,“難得啊,小小年紀的,這麽上進。”
沒有哥哥,小龍隻能是被父親抱著,他一路都在張望尋找,問道:“爸爸,他呢?”
你說肖佑啊?”紀墨了然回應,“爸爸也不確定。嗯,他現在會飛了嗎?飛哪兒去了啊?”
敖白一家在空曠的沙灘上站定,紀墨看向屬於肖佑的住處:房門大開著,裏麵靜悄悄。
鷹嘯聲剛才還能聽到的,但他們上岸後就消失了。
爸爸,大海鷗呢?”小龍茫然四顧,又問。
這時,敖白抬頭往木屋後麵的小樹林看了一眼,紀墨發現了伴侶的舉動,他隨之也往那邊看去。
嘩啦嘩啦”的幾大聲之後,那邊突然傳來了肖佑無奈的聲音:
我是勇猛無敵的雄鷹,不要再把我當作海鷗了,好嗎?”
話音落下,肖佑就努力撲扇著翅膀,從隱蔽處奮力半飛半跳到了一根明處的枝條上,然後展開雙翼,再跳到了更低處的小樹上,搖擺了幾下之後,穩穩的立在了上麵。
呀?呀呀呀?”小龍緊緊握爪,眼睛睜得不能更大,震驚又敬佩,驚叫道:“爸爸!他、他、他爬樹,他爬得好高!”
樹上的肖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語出驚人的西西裏海龍族小王子十分無語,肖佑嚴肅地說:“我不是爬上來的,雄鷹是獸神的寵兒,能飛越西西裏大陸、獸神之巔,還用得著爬樹?”
紀墨聽得嘴角抽抽,心想你個小子說得挺溜,平時一定沒有少聽家裏人說吧?
但小龍是不懂的,小家夥聽得一愣一愣,他羨慕地抬頭看著肖佑,沒頭沒腦說:“我哥哥也會,他爬好高的,摘椰子,摘果子,他教我爬樹。”
爬樹有什麽意思?飛上來多簡單。”肖佑嘀嘀咕咕,他的傷早已經痊愈,羽毛重新長了出來,蓬鬆而富有光澤,眼神愈加的銳利攝人。
他現在挺高興的,因為又見到了兩個恩人上來探望自己,而且這次他們還帶上了敖沂——那個長著白金色鱗片、善良單純、剛學會說話的龍族小王子。
紀墨莞爾,“肖佑,你現在飛得怎麽樣了?注意安全,我們這裏可沒有誰會飛。”
雛鷹將胸膛一挺,驕傲地說:“我再練習一段時間,很快就能學會飛了,飛翔是雄鷹與生俱來的本能!”
頓了頓,肖佑又說:“謝謝你們幫我這麽多。不過,以後不用再給我送食物了,我已經可以捕獵養活自己!”
敖白挑眉,“你確定?其實每天給你送食物不算什麽,西西裏海魚蝦眾多。”
是啊,你還小,不要冒險,等長大一些再獨立吧。”紀墨勸道,他挺佩服這隻小鷹的——小小年紀,問家裏什麽都不肯說,口風特緊,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還能不鬆懈堅持鍛煉,自覺練習飛翔和捕獵,對於雛鷹而言,已經很難得了。
肖佑堅定地搖搖頭,“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你們的食物,我自己可以的。這島上沒有大型野獸和毒蛇毒蟲,但有很多的海鳥和小獵物,淺海裏的魚蝦也很多,我完全可以找到足夠多的食物!”
敖白讚賞地點點頭,但還是說:“這個不急,你上島的時間太短,先繼續由我們給你提供食物,等你真的能獨立捕獵了再說吧。”
好人做到底,雖然肖佑來曆不明,但承諾的事情敖白他們都會盡心盡力做到。
雛鷹聞言低頭,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咕咕”幾聲,挪動了一下腳步,在樹上一陣搖擺。
呀!小心啊,要掉下來啦。”小龍見狀立刻擔心地提醒,這些話他是跟著青哲學會的,因為希圖很喜歡爬樹,所以青哲總在樹下不放心地喊。
肖佑看著樹下的白金小龍,雖然對他關心的內容嗤之以鼻,但對他關心的舉動還是很心酸感動的。他故作瀟灑地說:
不可能掉下去的,我可是雄鷹!”
小龍窩在敖白懷裏,認真地說:“雄鷹?不掉下來?可,我哥哥說——”
你真有個哥哥嗎?也是龍?他教你爬樹?”肖佑不服氣地打斷,他跟小龍才見第二次麵,但敖沂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提起他的哥哥了。哼,你哥哥是什麽?能吃嗎?
不是呀,哥哥是老虎,嗷嗚~~~”小龍異常驕傲地介紹道,希圖在他的心目中,簡直無所不能、不可替代。
肖佑驚詫道:“老虎?你真的見過老虎嗎?”雛鷹心想:你個小東西,連雄鷹都能認成是海鷗,你還能認識陸地虎族?
這回輪到小龍異常堅定地說話了:“是啊,我哥哥是老虎!”
敖白微笑著聽了半天,開口提醒道:“沂兒,咱們摘完椰子就該回去了。”
紀墨順勢把海螺塞到了孩子懷裏。
哦?”小龍看到海螺才想起來,他連忙舉高了晃幾下,說:“這個給你,給你玩,好玩的!”
雛鷹低頭看去: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灑落,閃現無數明亮光斑,暖風吹拂著,光斑騰挪搖擺,那海藍色挑著幾縷釉質銀白的海螺顯得極美,是雛鷹從來沒有見過的。
但是,更吸引肖佑注意力的是小龍的藍色澄澈大眼睛,明亮有神,靈動非常——他的眼睛是藍色的啊,真有意思……
給我?為什麽給我?”回過神來的雛鷹小心翼翼地問,鷹爪緊緊抓著樹枝,極力俯身低頭,但他沒有下地,因為鷹族要待在高處才會覺得安全。
小龍點頭,又把海螺舉高了些,“是啊,給你玩,”
肖佑銀灰色的眸子盯著那個海螺看,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先謹慎地看了看敖白和紀墨。
這隻小鷹,真是出奇的小心啊,紀墨感慨非常。
這是沂兒他自己想給你的禮物,我們不管,喜歡你就收下吧。”紀墨主動解釋道。
小龍還在舉著海螺,失望地問:“你不要嗎?這個好玩的。”
要!”肖佑立刻回答,他本來就是想要的,隻是如今落難、寄人島上,處處小心拘謹而已。
小龍這才高興了,說:“你下來啊,這個好玩的。”
雛鷹看著小龍誠摯友好的眼神,左右張望了一下,變換了一下站姿,猶豫片刻,慢慢地一級一級跳了下來,翅膀撲扇之下,帶動起陣陣風,惹得小龍驚詫不已。
好啦,我下來了。”雛鷹搖搖擺擺地在沙地上行走,動作沒法快,這也是他喜歡待在樹上的原因。
爸爸,他掉下來了。”小龍擔心地對紀墨說。
那叫跳下來,不叫掉下來。”紀墨好笑地糾正道。
雛鷹走過來,雖然他的羽毛蓬鬆,但身軀還是消瘦,風一吹就能看出來;不過他的翼展非常的寬,鷹爪和喙發育得很好,如果刻苦鍛煉的話,這小家夥還真能長成勇猛的雄鷹。
敖白接過那個海螺,由他親自放到肖佑跟前的沙灘上,然後退後幾步,護在紀墨身邊。
這個東西真好看,叫什麽啊?”肖佑低頭,好奇地用翅膀尖兒撥弄那個海螺。
小龍則是低頭好奇看著雛鷹,說:“是海螺啊,好玩吧?它會嗚嗚嗚哦,我哥哥會!”
什麽嗚嗚嗚?”肖佑十分不解,他繼續研究著海螺的漂亮顏色。
哦,朝著裏麵吹氣,海螺會發出聲音的。”紀墨代為解釋道。
雛鷹馬上朝海螺裏麵吹了口氣,然後期待地等著。
咳咳~不是這樣的。”紀墨不得不進一步解釋,他說著就彎腰、準備撿起海螺親自示範一下。
敖白卻不動聲色地攔住,還是由他親自去撿了起來,紀墨見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麽。
喏,你看。”紀墨接過海螺,放到嘴邊,兩個手掌握著。
你看啊,看我爸爸呀。”小龍趕緊提醒,吹海螺他自己也還做不到,隻能聽。
肖佑依言看著紀墨,他認真的時候,眼神更加的銳利。
紀墨深呼吸,慢慢用力吹,“嗚嗚嗚~~~”,海螺被吹響,音色渾厚悠長,朝著遼闊的大海,夾雜著浪濤的起伏拍岸聲,那螺號聲一直響到心裏去,餘音嫋嫋,綿綿不絕。
雛鷹蹲坐,眯著眼睛聽,但他一直用餘光注意著敖白,這是屬於猛禽的直覺。
好聽嗎?好玩吧?”小龍拍著爪子,高興地問。
肖佑點頭,“真好聽,原來海螺要那樣吹的,看來我要等化形才可以玩了。”
這個小龍聽得懂,他甚至深有同感,十分苦惱地說:“我也是呀,我沒有手。”
誰說沒有手?你怎麽會沒有手?”紀墨立即反駁,摸著小龍的爪子說:“等你長大了,這就是手,這就是腿!”
肖佑變得放鬆了些,他感同身受地安慰道:“沒事,我現在也沒有手,我祖父說——”話說到這裏時,肖佑反應了過來、立刻閉嘴,懊惱地低頭。
敖白挑挑眉,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祖父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