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內疚小白龍:對不起啊,總害你跟著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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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又發生了爭執啊?”紀墨躺在床上,歎了口氣,以十分同情的眼神看著伴侶。剛才敖白帶著小龍回來時,小睡了一覺的紀墨才勉強清醒過來。
嗯。”小白龍輕聲回答,他正抱著伴侶的魚尾,拿一塊鮫紗細細擦拭每一片鱗,力求盡善盡美、讓對方的魚尾潔淨光滑,態度極為嚴肅認真,仿佛在捧著稀世的珍寶。
臥室裏的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夜色已深,整個龍宮都安靜了下來,小龍蜷在最裏側,習慣性挨著紀墨,早已呼呼大睡。
怎麽不叫醒我呢?”紀墨揉揉依舊酸澀的眼睛,促狹笑道:“要是我也去了,至少也能分到父王一半的罵,免得你被訓得那麽慘!”
小白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俯身吻了吻伴侶的額頭,歉意又內疚地說:“紀墨,對不起,父王總是不夠尊重你,我提醒過他無數次了,但他就是——”
這不是你的錯,道什麽歉啊?”紀墨慵懶打斷道,“父王老了,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能忍則忍,誰讓咱們是小輩呢?總不能事事跟他爭出個高低勝負來,那怎麽可能啊,讓沂兒小灃看到了也不好。”
小白龍仔細端詳伴侶的魚尾後,終於滿意了自己的擦拭工作,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後,過去躺在了伴侶身邊,摟著他,疼惜又無奈地說:
我不想你跟著過去挨罵,我自己帶沂兒過去就行,你跟我結成伴侶、並不代表要忍受父王的不尊重。”
紀墨剛才已經睡了一覺,勉強養了些精神出來,他大咧咧地把尾巴橫在對方腰間,苦中作樂地說:“挨幾句罵算什麽?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我看父王也準備回去了,說句老實話,大家一起生活的時間其實極少極少,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會生氣,真不生氣。”
敖白手上一用力,把伴侶抱到了自己懷裏,虔誠地吻了吻他:“不管怎麽說,父王有時確實太過份,連我都接受不了,更別說你。”
噯,沒事,我真不在乎。”紀墨無所謂地甩甩尾巴,其實隻要伴侶是足夠維護自己的,紀墨心裏就不會難受,在老龍王那兒受到的火氣都能夠排解——我的伴侶是敖白,隻要他不糊塗,我就願意嚐試著去包容老人家;其實,我的家族也挺那個啥的,但敖白從沒嫌棄過。唉,互相理解吧……
敖白詢問道:“紀墨,關於父王提的那些,你有什麽想法?我是想,東海是咱們的故鄉,總不能任由它陷入困境,應該適當的幫扶。”
紀墨的聲音很輕、帶著即將入睡的倦意,他說:“我跟你想法一樣,但這第一次交易,弟兄們跟著忙活了那麽久,總不能讓大家白忙一場。況且咱們西西裏海就處於風口浪尖上,更需要一支強大的改造護衛龍隊伍,你說是吧?”
嗯。”敖白以指腹撫摸著伴侶的唇,“肯定不能全讓父王帶走,具體怎麽分配,還得看看明天究竟能換回來多少顆。”
唔。”紀墨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意識漸漸滑入黑甜夢鄉的深淵,呼吸變得輕淺悠長。
明天我們一起去,把沂兒也帶上,讓他先看看是怎麽回事。父王也會去,不過他有黑昀跟著保護,到時候我會安排他在靠後安全的位置,絕不能讓他出什麽差錯的,你覺得……紀墨?紀墨?”敖白低頭,輕喚了兩句,繼而吻了吻對方的唇,笑著說:“睡吧,我不說話吵你了。”
敖白輕輕幫伴侶調整了一下睡姿,又把裏側睡得幾乎鑽進紀墨袍子裏的小龍抱出來,讓他躺在更寬大舒適的位置上酣眠。
一家三口依偎著,沉沉入睡。
第二天的西西裏海鬧騰騰的,紀墨養足了精神起來,正忙著最後一次清點待會兒要用到的珍珠,敖白和容拓則是在介紹龍果的神奇之處和危險性,以及叮囑大家交易時的防衛布置,以防鷹人耍詐。
黑昀一行擁著老龍王,來得很早。敖灃也來了,他穿著出行護身用的金絲兜,身邊圍著更多的護衛龍——這個東海金貴無比的王子,誰也不敢讓他掉了一片的鱗。
沂兒!”敖灃高興地遊到小龍身邊去,他看看依舊坦露著白金色鱗片的弟弟,立刻關切地問:“你今天也要跟著去看陸地鷹人嗎?”
是呀,爸爸和父王說,我也可以去。”小龍滿足又歡喜地說,他又提上了自己的小獸皮袋子,準備到時候撿些海螺貝殼帶回來玩。
敖灃擔憂建議道:“沂兒,你不是有金絲兜嗎?怎麽不穿上?”
小龍立刻連連搖頭,苦惱地說:“不穿,穿了遊很慢呀。”
正心氣不順、準備找點兒什麽由頭發作的老龍王聽見了,他立刻看著紀墨,嚴厲地說:“紀墨,你帶著沂兒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居然也不給他穿上金絲兜?你怎麽這樣不負責?嗯?”
來了來了,又來了!
紀墨開始頭大,因為敖白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迅速遊了過來,父子倆的表情都不怎麽愉快,眼看著又要對上時,無意中挑起事端的敖灃非常內疚,他急中生智、決定要補救一下,敖灃拉著小龍,迅速遊到老龍王身邊圍著,說:
祖父,您看,沂兒提著這個袋子,說是待會兒出去準備找好看的貝殼送給您呢。”
小龍磨磨爪子,眨眨眼睛,茫然地說:“呀?”
但敖灃緊接著又說:“還有啊,沂兒說他的金絲兜小了,穿著遊不快,擔心找不到滿意的貝殼送給您,所以才沒穿的。”
老龍王狐疑地看著兩個孫兒,又重點看了看確實長大不少的敖沂,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歉意地吩咐道:
黑昀,你回頭找找,看有沒有適合沂兒現在穿的。本王的孫兒,難道還穿不起金絲兜了?簡直笑話!”
是。”黑昀恭敬應承。
小龍提著獸皮袋子,剛想解釋時,又被敖灃攔住了,“沂兒,還不快謝謝祖父?你最乖了。”
紀墨早已經在旁邊勸住了伴侶,忍笑看著一頭霧水的孩子。
麵對老龍王的心疼眼神,小龍努力思考片刻,真誠地說:
不用啦,我撿貝殼給祖父玩,撿多多的,不用祖父送我什麽啊。”
紀墨心知肚明,其實那小子是不願意穿金絲兜的,因為他小時候有一次穿著出去玩,結果不小心被柔韌茂盛的海草給掛住了,並且越掙紮纏得越多,把小家夥嚇得夠嗆……所以他才急著婉拒祖父的好意。
然而,老龍王聽了卻更加心疼,他抱起敖沂,誇道:“沂兒,祖父知道你是孝順懂事的,撿了貝殼你就自己玩吧,金絲兜回頭就給你送來,放心,必定委屈不了你!”
我、我——”小龍一著急,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老龍王抱著他一直疼愛地哄,敖灃看著場麵勉強恢複了平靜,他籲了口氣,內疚不安地去看紀墨,後者像往常那樣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片刻後,雙方集合整隊完畢,由敖白領頭、容拓壓後,一大群海族浩浩蕩蕩地往西大陸的石灣海灘遊去。
石灣海灘後麵的茂盛密林裏聚集了很多雄鷹,今日陽光燦爛,接近正午時分日照強烈,在茂盛的樹冠層待著十分悶熱難受,尤其是對於羽翼豐滿的鷹族獸人而言。
弗萊,那些龍怎麽還沒來啊?”雄鷹萊爾急躁地問。
你叫我什麽?”弗萊威壓地問,極為不滿地瞪著對方。
萊爾悻悻然撲扇了一下翅膀,低聲下氣地說:“族長……但你不是說過咱倆永遠是好兄弟麽?叫一下你的名字怎麽了?”
弗萊的眼裏急劇閃過一絲厭惡嫌棄之色,隨即又迅速壓下,緩和了態度說:“萊爾,咱們當然是好兄弟了。隻不過,在族人麵前,你還是叫我族長吧,免得他們說三道四。”
我才不怕他們說三道四呢!”萊爾喜滋滋又輕狂地說,“咱們已經做成了大事,如今你是族長,我也變成了大勇士,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弗萊聽到十分頭疼,心裏不僅厭惡、甚至還有殺意,可惜他現在族長之位坐得很不穩當,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忍耐著勸道:“萊爾,別說了,布魯過來了。”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高亢悠長的鷹嘯,猛禽部落名副其實的大勇士布魯緩緩盤旋著、降落在弗萊旁邊的樹冠上,他的表情十分冷淡,渾身散發著【哪隻鳥都別惹我】的氣息。
布魯,海麵上情況怎麽樣?”弗萊現為族長,本來完全有資格發問,但他畢竟心虛,尤其是在麵對昔日老族長的忠實追隨者時。
西西裏海龍族馬上就到。”布魯連眼睛都不帶看所謂的新族長弗萊的,因為他心裏有濃濃的疑問、絕對的不信任——就在我受命前去鱷獸穀查看龍果成熟情況時,部落裏怎麽變天了?死了那麽多的好兄弟,連族長都換了?換上的還是弗萊??
弗萊算什麽!
布魯心裏有滔天的怒火,奈何等他從鱷獸穀飛回部落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老族長一家有“意外死亡”的、有“殉情自殺”的、有“神秘失蹤”的——總之,布魯整隻鷹都不好了,想發火一時間都找不到發泄口。
布魯是極為成熟隱忍的雄鷹,看著已經元氣大傷的部落,又不想再掀起什麽腥風血雨——猛禽部落風雨飄搖,接連遭受幾次重大創傷,實在是禁不起打擊了。
唔,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出去候著吧。”弗萊極力模仿記憶中的老族長說話時的腔調,“布魯,防衛就交給你了,你可是部落的第一大勇士。”
嗯。”布魯漠然點頭,隨即又振翅高飛,指揮著僅存的幾個勇士兄弟出去按照原計劃布防。
呸!目無尊長的東西!”萊爾看著布魯飛走後、才敢鄙夷地唾罵一聲,因為他知道弗萊需要聽這個。
算了算了,布魯是第一大勇士,勞苦功高,大家都得放尊重些。”弗萊狀似無奈地笑著圓了一句,隨即帶著族人往前麵海灘飛去。
其實,弗萊的心裏也在罵:哼!部落第一大勇士有什麽了不起的?我現在是可是族長!族長!!
父王,前麵就是石灣海灘了,您先在這兒等,我們進去探探。”敖白囑咐道。
小心些,若是情況不對,立刻回來!”老龍王被護衛龍簇擁著,眯起眼睛去打量狹長的海灣入口,提醒道,畢竟是父子,不可能不擔心。
敖白點點頭,“我會的。”
都別大意啊。”紀墨也不放心提醒了一句。
容拓毫不在意地跟著敖白往前遊,自信篤定地說:“放心吧,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