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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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站在現代人的角度來看,為了活命而拋棄掉所有的尊嚴,包括子孫後代的自由,當什麽劍奴,這種人也是要被唾罵的,劍奴?簡直是大寫的賤好不好?楚寒非和這種人,至交好友?喵了個咪的!他還真不相信雲妙妙她不清楚實情!

    雲妙妙自然是知道實情的,每一個劍奴生來都帶有主家的烙印,嚴洛殤出手必傷人命,本不會留下劍奴,但世事無絕對,雲家先祖和嚴洛殤決戰之時偏偏正趕上一位旁觀的大能飛升,天劫來臨,隻得收手。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心中不屑,並沒有留下烙印,除非霜寒劍尊再生,不然沒有人能證明他們雲家是劍奴出身,所以雲妙妙的底氣很足。

    她底氣是足了,齊天揚卻快被氣笑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在這裏和一個女子計較的意思,大庭廣眾的,太難看。

    他倒是想忍,雲妙妙目光流轉一圈,見眾人麵上都帶了些愧疚悔悟之意,忽然看著他就道:“齊公子貌似有不同見解?”

    和那副濃妝豔抹的妝容不同,雲妙妙聲音細膩,很溫婉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附和她的話來。

    齊天揚卻聽得火冒三丈,他怎麽聽不出這人的意思來?就是要他也像剛剛那分神女修一樣,道個歉,承認自己錯了唄?尼瑪他就是真的錯了也輪不著她來說!

    他當即拍桌:“雲小姐什麽意思?我有不同見解礙著你什麽事了?心境,那是什麽?就是嚴洛殤站在本少爺麵前,他也不敢說本少爺心境有問題,夠了嗎?”

    雲妙妙眼神微冷,不過麵上還是帶笑:“齊公子想差……”

    我世兄想好想差和你有關係嗎?”鄭天陽見齊天揚確實生氣了的樣子,怕他當場發飆,當即接口。

    雲妙妙微笑了一下,十分有氣度,倒顯得齊天揚和鄭天陽像是一對不懂事的孩子,再觀席上,居然不少人都麵帶欣賞的看著雲妙妙,如果不是礙著他們兩人的身份,隻怕早就有人站起來指責他們無禮了。

    平生第一次吃了暗虧,齊天揚心中窩火,當場就想發作,鄭天陽見勢不好,反而安慰起他來:“世兄莫惱,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齊天揚看他一眼,再看看麵色平淡的雲妙妙,咬牙,狠狠灌下一杯酒。

    楚寒非也聽到了場中的對話,低低的笑了一聲,“少爺,和這些人有什麽可生氣的?”

    咽不下這口氣……”齊天揚哼了一聲,要不是因為這次的目的是拖住雲家父女,他才不會忍呢。

    少年的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委屈,楚寒非原本隻覺得好笑,現下又多了幾分心疼,他低低笑道:“不是你的問題,那女子身上有些媚惑之術,在場的人,怕是被迷惑了大半。”

    齊天揚一驚,看了看雲妙妙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就這還魅惑?嚇也要嚇死幾個人好吧?

    魅惑之術哪有那麽簡單……”楚寒非輕聲歎了一口氣:“通過人的一言一行悄無聲息的改變另外一個人的想法,不被察覺,這才是頂級的魅惑之術,照你所說,那女子的濃妝,應該就是為了掩蓋麵相,以便更好的進行魅惑之術。”

    麵相?和麵相有什麽關係?” 齊天揚知道麵相,他之前看那陳鬆的時候用了一點相麵之術,對於這些東西,他懂是懂,卻不知道麵相居然還能和魅惑之術掛鉤?

    楚寒非似乎是笑了一下,說道:“學過魅惑之術的人,麵相上總會露出一點,或是魅相,或是惡相,原本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不必遮掩什麽,但今日到場的大能有不少,她就隻能用妝容來掩蓋了。”

    把話說開之後楚寒非也不必處處遮掩自己的知識,齊天揚聽著,倒是受益匪淺,有了靈台一點清明,他再看去,果然自己有過那麽一些欣賞的雲妙妙看著有許多違和感,眉宇之間的,也不是氣度而是妖媚了。

    等等!連他都差點被迷惑,還是因為聽到了雲妙妙說楚寒非壞話才清醒的,可貌似有一個人,他一直堅定不移的站在雲妙妙的對立麵啊!

    齊天揚忽然回頭看向坐在一邊興致缺缺啃點心的鄭天陽:“你覺得雲妙妙有什麽不同嗎?”

    鄭天陽“啊”了一聲,滿臉茫然:“有什麽不同嗎?和以前一樣討厭。”

    他說話沒有注意音量,原本齊天揚說什麽大家含含糊糊也就過去了,再來一句簡直全場寂靜,頓時大家席也不吃了,個個都不說話了,目光紛紛轉到兩人這邊來。

    鄭公子這話,似乎有些欠妥吧?”

    敢問雲小姐可是有什麽地方得罪鄭公子了?何苦如此侮人名聲!”

    鄭公子……”

    齊天揚冷下臉,視線一一掃過方才說話的人,不出意外的發現這些人的修為差不多都在分神合體之間,放到平時,鄭天陽在路上橫著走這些人都不敢出聲,看來,果真是頂級的魅惑之術了。

    楚寒非聽到他傳來的心聲,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頂級之上,還有惑心之術,她這才哪到哪?他的少爺永遠不知道,他的惑心之術,有多厲害。

    鄭天陽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麽,頓時瞪了眼睛,他長了一張極為囂張跋扈的臉,吊著眼梢看人的時候簡直讓路人都恨不得撲上去給他幾板磚,現在這樣,看上去真是可惡極了。

    其實鄭天陽覺得自己十分委屈,他向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被莫名其妙纏了許久,再多的風度也被磨光了,而且風度那玩意兒他自己存貨也不多,說句討厭怎麽了?憑什麽他就要被指責?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是真不怕虎,鄭家是出了名的護短,你傷他家一條狗,他讓你全家戶口本廢掉的那種,走到哪裏都被捧著的鄭家小公子心目中就沒有情商這倆字,他覺得委屈了,立刻就道:“我討厭誰還用別人教嗎?”

    雲妙妙倒是不惱,笑容淺淺,眼睛裏透出幾分哀怨來:“看來鄭公子還真是討厭奴家呢。”

    她起初強勢而處變不驚,女人擁有這樣的氣質是非常吸引人的,之後又偏偏對鄭天陽表示了不同,現在又顯出了幾分難得的脆弱,即使臉上的妝容有些可笑,但也足夠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憐惜。

    但鄭天陽一臉理所當然,完全沒有要憐惜的意思。

    齊天揚都有些好奇起來了,不明白這樣一個貌似很傻白甜其實也很傻白甜的小少爺,到底是怎麽避過這樣頂級的魅惑之術的。

    他卻不知道,從小生活在純女修門派裏,被一個個從裏到外強勢如一的女修們輪流帶大,和門中的女孩們一起接受教育,鄭天陽並沒有長成一個憐香惜玉的賈寶玉,反而成為了一種更加另類的存在,他的審美觀已經徹底扭曲了。在他看來女人就該是強勢到底的,一點點的軟弱都是致命傷,會對仙途造成影響,要回爐重造,對於這種平時表現不錯但偏偏要對他表現軟弱的女子,鄭少爺表示你的心境還不到家。

    雲妙妙被不輕不重噎了一下,臉色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明眼人都看出她的心境有了動蕩,雖然很快就平複下來,但魅惑之術還是有了缺口,不少人慢慢掙脫出來,雖然對於自己被迷惑的事沒有什麽印象,但得罪了鄭家小公子和齊家二少的事還是知道的,頓時就有心境不過關的一頭冷汗。

    齊天揚沒有和這些人計較的意思,他忽然什麽想法也沒了,剛剛憋了一口氣,憋得特別不舒服,然後憋著憋著,他現在,嗯,忽然很想突破。

    天知道他才突破元嬰多久!現在說他好像要越階突破分神了,越三階,元嬰初期突破分神,這尼瑪誰信啊!

    就算他再不相信,氣息是沒有辦法騙人的,他身上的氣機越來越濃,慢慢的坐在他身邊的鄭天陽也察覺到了,他瞪圓了眼睛,看著他的眼神像在看著一個怪物。

    不到三十歲的金丹,是天才,不到三十歲的元嬰,是妖孽,不到三十歲的分神,尼瑪不是怪物是什麽!

    這時張停月的傳音到了:“人已經找到了,一個廢了,一個沒事,我們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你們現在可以隨意。”

    齊天揚確實很想隨意,可他現在已經被天道契機鎖定了,別說隨意,就連隨意說話都要承受著莫大的壓力,勉強動了動眼皮,示意鄭天陽。

    事實上也不用鄭天陽說什麽,一束極為美麗的星輝越過屋頂,星輝所經之處萬物寸寸湮滅,就這麽直直打向齊天揚,在他身邊數十米內,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天道施加的壓力,人群立刻如鳥獸散。

    這時一道驚雷在半空中炸響,意味著天雷的降臨,齊天揚已經無法去注意別人了,他幾乎是用殘影一樣的速度取出一件件法寶,布出一個小型的護身法陣

    簡直要命!他完全沒有做好渡天劫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