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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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幫歸去後,依助力量雇請了一shā shǒu:燮無敵。
燮無敵本來名氣就不小,他在通天仙的劍客排名王位居第二,又居於**穀主雁春嬋兄長雁紅燕之後。
燮無敵shā rén,不為別的,為了看看自己能不能殺了這個人。
燮無敵聽說過雁紅葉,聽說過他從境外九刺客手裏逃走,還救了一批人;
雖然那批人已經死了。
現在,燮無敵很想殺了這個人。
所以,他答應了天狼幫。
甚至,現在,燮無敵的心有一點兒興奮。
興奮,對於決戰來說不會是件好事;但一點點的興奮,反而會活躍身體的武學細胞,使人發揮極致。
於是,燮無敵下了戰書給雁紅葉,讓其在明日下午,酉時,臨安府城樓小閣決一生死。雁紅葉在臨安府街喝著酒的時候,一剪雞毛如萬弓之箭飛來,打在雁紅葉臉上,隻見雁紅葉側麵避過,雞毛信落於樑柱上,入木三分。
雁紅葉醉的熏熏,伏在台上,都忘不了摸一下他的刀。
他的刀柄黑得發亮,握刀的手繭老的發硬。
燮無敵在夕陽底下,臨安府亭,喝著茶,看著江河日下。曆經風霜的心沉澱下來,品味著人生百態。
他明白活著的意義,活著就有追求。
他看到過世間很多人在盲目地追尋著生活,忙於東奔西跑,絞盡心機於人際,穿梭於酒場風雨,麻木於回報效應中。
二月初八,喜神長兆,生門東南,諸事不宜。
二月初七,雁紅葉喝的爛醉,他與薛長風、小毛女馬依藤分開了。
二月初六,當年雁紅葉將千年冰封的水挖回來家準備煮藥的時候,當時已經很夜很夜了,而他母親永遠地睡去了。
二月初七,雁紅葉孤單一個,懷念著他的母親,喝的攤到在台上。
二月初八,下午,酉時,臨安府城樓小閣,決一生死。
署名:燮無敵。
燮無敵在享受著一縷陽光,他認為,至少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在上一次任務完成後在這裏看江河日下;有時間可以在這裏靜靜地等待下一次任務;遵循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殺了雁紅葉,他的名氣更大,江湖上的人還要請他殺誰呢?
他笑了笑,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或許,有一天,他也死於對方手裏,那他也是笑著死去的。
能死在他不能殺的人手裏,至少,他是幸福地死去的。
或許,就因為這樣而可以名留千史,也是好的。
那根本就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記載史書的人或許知道這些知名的高手決鬥,而這些高手已經對曆史,有一定的影響力,那麽,他被載入曆史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
他喝了茶,揚了揚他那雪白得透明的衣服,看著江河日下。
夕陽無限好。
明天的夕陽呢?
雁紅葉喝完了酒,就走到後巷的陰暗角落,開始爛醉地伏在屋橫門邊,往圍牆不停地嘔吐。
屋內的一線光亮照亮他眼,裏麵的姑娘拿著燭台出來,攙扶著他進屋。
一攤爛醉的雁紅葉已伏在溫暖的床上,緊握著他的刀。
屋角的姑娘熱心地服侍了他,甚至,獻出她的身體。
這是姑娘贖身後獻出自己的第一次,她的精神愉悅。
雁紅葉強壯的身體隨著一夜**亦得到了舒適的放鬆。
這姑娘竟是歐小倩,她告知雁紅葉那天是她下的mí yào,她不得已下的mí yào,因為每個人都希望自由。第二天,在小倩打水回來時,雁紅葉已經走了。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到後巷嘔吐;他不明白為什麽那間角落的屋如此陰深。
他也不明白,那個女人會如此熱情。
他在埋怨自己,如果不是想著他的母親,他不會如此爛醉;如果不是那決鬥,他不會如此放泄自己。
如果那對手不是燮無敵,他不會如此有壓力。
二月初八,下午,酉時,臨安府城樓小閣。
二月初八,這天,有一點風,天空還是藍得隱隱約約的,它在以深邃的眼神看著你。
臨安府城樓小閣,清風爽籟,長樹飄影,四合院的閣前場猶似以前的武生比武場,一片蕭索。
正午,燮無敵在自己的庭院裏洗了個頭,靜臥。
未時,睡來,沏茶,品香。
申時,庭院,輕舞飛揚。
清晨,雁紅葉站在河邊,洗臉,看著倒影,發呆;
太陽出來了,升到山背,還在發呆;
巳時正中,驚醒,揮刀於漫山遍野中;
午後,山陰處,臥睡。
申時,睡來,思考。
燮無敵是來殺他的,他並不怕他。
隻是,燮無敵的劍法是荊無命傳授給他的,荊無命的劍法他還是敬畏的。
少年荊無命已是自學成材,老年荊無命傳授的徒弟已經名滿天下;
雁紅葉不能算得是荊無命,但也算得上樹林那瘋子的繼承人,做事別樹一格。
這次,究竟是荊無命的劍快,還是那瘋子的刀快呢?
二月初八,酉時,臨安府城樓小閣,燮無敵如期而至。
他到現在還是有點小興奮,斷斷續續曆時兩小時。
他在等待,他喜歡等待。
一小時過去了,燮無敵還在等待,他相信這個人不會不來的;
就好像他以前等待對方處理好事務那樣。
雁紅葉沒有處理事務,他隻是買了點臨安府栗子。
雁紅葉來到臨安府小閣。
雁紅葉在嘴嚼著栗子,也拋去給一百米遠站在城閣上的燮無敵。
燮無敵接住袋子,但沒有吃。
臨安府的炒栗小而香,越嚼越有味。
燮無敵捬劍於胸前,說道:“出劍吧。”
雁紅葉卻說:“今天,你為shā shǒu,你可曾知道,我也是個shā shǒu。”
“我知道,出招吧。”
“既然無招,何需出招。”
燮無敵沒有說話,他已亮出他的劍。
他的劍長而細,劍身在餘輝下閃閃發光。
人已在風中,一切隨風。
劍起劍落,樹光蕭殺,風凝成一股劍氣吹蕩著臨安府小閣。
等待的心是漫長的,長久的興奮會讓人喪失鬥誌。
在劍落的那一刻,雁紅葉走了,飛逝而去。
燮無敵沒有追。
shā shǒu的較量根本不似shā shǒu。
敗的一方一定就要死去?
燮無敵想到沒有死在對方的手裏,是因為這場決戰不公平?
還是雁紅葉還沒有足讓他名留青史?
或許,燮無敵知道雁紅葉也是一個shā shǒu,shā shǒu的原則不一定是要殺了對方。
這是燮無敵有生以來,第一次頓悟,脫殼;有時,有些原則是可以變的。
雁紅葉在前麵走,後麵跟著的是昨夜屋角的女人——小倩。天狼幫的人一露麵就一閃而過。
小倩她既溫柔又充滿熱情,使他熾熱的身體在那一夜得到了酣暢流漓的瀉意。
她幫助過他,但又背叛過他,現在,她卻願意一直跟著他。
雁紅葉此刻更想到小嫻,隻是空虛的影子在腦海中,在眼前。
ài rén在遠方,一望相思恨。
於是幹脆坐了下來,喝酒。
小倩遠遠地坐在一邊。
似乎這夜已不勝酒力,但見天狼幫的人走過,雁紅葉跌了杯酒,嚇得天狼幫的影子都沒有了。
但ài rén的影子依舊在,那雙會說話而睿智的媚眼,那張清秀的瓜子臉,那高挺的鼻子,苗條的身材。
是他,是他害死了她。
他害死了她的第七天,他才悼念她,他甚至不近人情,他逼著自己不要怪責自己,因為那女孩已青春過,她甘願死而無憾;但他越加壓抑的情緒,突然現在暴發出來。
嚇得小倩有點怕了。
她不是怕雁紅葉,她是怕對不起
他,所以,她現在上來為雁紅葉倒酒。
雁紅葉一把撥開了她倒的好意,酒杯連壺,清脆地響醉於地麵。
小倩哭著狂奔了出去,直至夜末。
雁紅葉再叫上了三盞酒。
二月初六,他的母親離開了他。
二月初二,他的ài rén離開了他。
這是個諸事不利的日子,才使他那麽多煩惱。
一直以來,他都太仁慈,忍到應出手的那刻,他才出手,所以才受到那麽多的惡襲,但是他卻能忍。忍,總能海闊天空的。
海闊天空以後呢?海闊天空以後,總能找到幸福的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