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瓜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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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金瓜擊頂

    過了一會兒,黑臉一頭汗水就來到麻將館二層。他吃了兩片西瓜,從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來擦了擦嘴巴和臉上的汗水,說:“閻王爺出事啦。”

    “什麽?出事了?”何老板一聽黑臉說這話,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牌友們聽黑臉這麽咋咋呼呼,也顧不上打牌了,都把牌按倒走過來圍著黑臉。

    黑臉喘了口氣,說:“我也是剛聽一個朋友說的,閻王爺在從tj回來的高速路上出車禍了。”

    “哎,於蓮花剛才接了個diàn huà,走了。莫非就是這事”瘦猴精問道。

    黑臉又從紙巾盒裏抽出了一張衛生紙,慢慢地擦著臉上的汗水,說:“估計差不多。這於蓮花和閻王爺還真有一腿,原來是人家的èr nǎi。閻王爺前一段到tj辦事後,在回白馬市的途中出了連環車禍。聽說他和司機當場死亡,一個馬仔也受了重傷。”

    “嗯?原來於蓮花是……”瘦猴精說了半截話。

    人們七嘴八舌地說開了,現在的女人隻要臉蛋長得好,關鍵時刻舍得把腿撇開,就不發愁來錢。誰誰家的那女孩也是這樣。市棉織廠下崗女工但凡有點姿色的晚上就到火車站、大橋旁去站……何老板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見人們一議論開這事就眉飛色舞,唾沫星子飛濺。她想,這小道消息不知咋的,往往對人們的胃口。隻要是這樣的話題,人們就特別來神兒,嘰裏呱啦的……我的台費呀!光這樣議論,就影響了打牌的進程,不是把好端端的鈔票白白地扔了嗎?她便打岔:“哎,議論人家幹啥?大家專心打牌吧。”

    何老板這樣一說,大夥兒想想也是,人家的事是人家的事,管咱啥事?一心不能二用,這麽大的鍋,萬一給人點炮了,得一二百元甚至五六百元。

    閻王爺出了車禍,對蓮花來說是金瓜擊頂。據說,於蓮花是東北長白山下的一個農家女,那裏的靈山秀水把於蓮花哺育得膚色白皙,亭亭玉立,一朵人見人愛的蓮花。可不知什原因,前幾年她從長白山來到白馬市,在瑪麗婭歌城裏一個歌廳當了陪唱。閻王爺是白馬市的混世魔王,歌廳、酒店、桑拿都是他喜歡去的地方,聽說從從長白山來了一朵蓮花,他自然少不了去聞聞這朵蓮花究竟是怎麽個香。一來二去勾腰搭背就熟悉了。閻王爺見這妞歌唱得好,而且臉蛋、膚色、身材都不錯,就想獨占花魁。閻王爺覺得自己喜歡的女人說啥也不能再幹這陪唱陪笑還賠身的事情了,便把這個想法說給於蓮花。

    於蓮花呢,平日裏見閻老板出手寬綽,車來車去,又有馬仔給提包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再加上身材魁梧,有些男人的陽剛之氣,隻恨自己為啥沒有早點遇上這樣的人,自然是巴不得早點攀上這棵梧桐樹。兩人一拍即合。閻王爺讓馮臭牛給於蓮花安排了一套比較僻靜的住宅,讓她好吃好喝,每月還給於蓮花不少花銷,但有一條必須保證,那就是從今往後絕對不能再生什麽花心。在那套僻靜的住宅裏,閻王爺躺在床上笑著說:“你這朵蓮花嘛,隻能為我一人開,要不,我派馬仔……”說著惡狠狠地用雙手做了撕抜的動作,眼神就像鞭子一樣甩過來:“明白”

    這一軟一硬,於蓮花被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閻王爺眼神裏的那個狠勁兒,急忙點點頭,然後嬌滴滴地叫了一聲:“閻哥——是你把我從火坑裏救出來,我若有二心,任你修理。”說著就爬在閻王爺的胸脯上……

    一次,閻王爺和於蓮花外出旅遊時,來到一座寺院裏轉悠,涼涼的山風吹著,一輪夕陽擱在不遠處一個寺廟的翹角上。

    他倆在寺院裏拐過個彎兒,見一個老和尚拿著一把掃帚和綠色塑料小簸箕正往條麻袋裏裝著什麽。走近去看,兩人的目光繞過高高的門檻和柵欄的阻擋,看見那個老和尚在掃一堆粉紅色的百元大鈔。那個老和尚看起來有70多歲,身著皂色衣袍,麵色紅潤,神情淡然,在一個紅色的功德箱前不緊不慢地把地麵上那一大堆錢往一個編織袋裏裝。

    閻王爺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然後恭恭敬敬地問道:“老師傅,你好。請問一下,你每天下午都這樣掃錢”

    那個老和尚抬頭挺身看了看他倆,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也未言語什麽,還是彎著腰繼續清掃著這些錢幣。

    於蓮花看著眼前這一大堆錢幣,不由得用羨慕的口吻說:“呀,這位師傅的工作真好,每天和錢打交道。”

    老和尚頭也沒抬,繼續工作,麵無表情地說:“沒啥,每天都這樣,掃起這些紙。”

    紙明明是錢嘛,怎麽是紙閻王爺仔細咂巴了咂巴了這話,老師傅說得也對,對於一個看破紅塵、虔誠向佛的人,錢與紙有啥區別呢

    離開這裏後,閻王爺轉身看見這個寺廟門前豎立著一個玻璃捐款箱,這是為殘疾人捐款的xiāng zǐ,裏麵稀稀拉拉地有些10元、20元、1元、五角的錢幣,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納悶。

    討債的如走馬燈似地登門造訪,把何老板的揪心日子拉扯得很長。

    這麽多的討債人讓她始料未及,原來這龜孫子新民背著大人們借了這麽多的債,膽子也太大了,隻是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這些討債人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債主,就不厭其煩地把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原因,誰還在場說的有鼻子有眼,有的甚至還拿出衛新民的借條給她和丈夫老衛看。隻鬧得何老板和丈夫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討債人的陳述伴著自己丈夫一聲接一聲的歎息,對何老板來說,無疑是合奏著一首追魂奪命曲。她原以為輸的錢再咋也沒有這麽多,把家裏的積蓄和麻將館的收入合在一起就能填住這個窟窿,如今看來,這隻是一廂情願的事情,不把這座麻將館賣了,看來是不足以平息債主們的怨氣——“你家現在沒錢——那街麵上的二層麻將館不是錢嗎”

    對這樣的話語,何老板和丈夫隻有傾聽和唉歎的份兒,誰讓衛新民是他們的兒子呢如果自己的兒子是比爾蓋茨,結局當然會相反。

    當於蓮花淚水漣連地打的趕到市醫院時,一名馬仔悄悄告訴她閻總的遺體已經放在太平間裏。那個馬仔和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嘀咕了幾句後,那人就引著他們來到了樓道的一個旮旯裏。

    那個中年男人掏出鑰匙打開一個房間,裏麵隻有幾張蒙著白布的床,白布被下麵的東西撐得呈現出一個長條,此時,也不知閻哥是哪一個長條?往常一見死人,於蓮花就躲得遠遠的,不敢靠前,不敢多瞧一眼,如今,她硬著頭皮必須過去得看上一眼,天塌一般的感覺壓倒了她心裏的恐懼感。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一張床前,馬仔掀起了白布的一角。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於蓮花看到了她的閻哥。他的眼睛閉著,沒有血色襯托的臉龐顯得十分蒼白,臉盤也比往常廋小了許多,往日的威嚴、往日的霸氣已不複存在。

    等了一會兒,馬仔輕輕地蓋上了那層白布,宛如一場大雪覆蓋了她心中的長白山,呼嘯的北風夾帶著雪粒在雪原林海中匆匆滾過,將冰冷寒徹種植於沒有星星的夜空。來年春暖雪融時,長白山會還其原先的風貌,而閻哥的身影能重新閃現嗎?閃現在白馬市那個僻靜的胡同裏嗎閃現在隻有幾個人才知道的家門口嗎?想想閻哥以前對她的寵愛,是他把她從歌廳裏撈出來的,給她住房,給她鈔票,給她溫暖,給她歡樂,讓她到麻將館打牌解悶散心。盡管她知道閻哥是有妻室的,但她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也不在乎人們的說長道短。因為在這裏,要比她在長白山腳下的那個山村裏不知要舒服多少倍,溫暖多少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給她講年少時打架的經曆,賭博的經曆,講抓住機遇,創辦公司初期的辛酸與成功的喜悅,講在澳門豪賭時的矛盾心情……他曾講過,第一次到澳門試試手氣的時候竟然一下子就贏了十七多萬元,這些錢對別人而言或許是天文數字。而他離開之前,在澳門一家商店裏,他對馬仔和其他朋友說:“你們在這裏看上啥就買啥,我來結帳。”

    有的人買了條真皮褲帶,有的戴了塊稱心的手表,有的挎了個時髦的手包……

    付款時,閻總除贏了的那十七多萬元外還多付了四萬多。唉,如今他居然一聲招呼也沒打就悄無聲息地走了,今後,我該怎麽辦盡管閻哥有他的短處,但也有很多的長處。想到這些,於蓮花的淚水就突破了眼眶的圍困,滴溜滴溜地往下掉。

    透過淚花,於蓮花仿佛又看到:那一次,他倆走出那座寺廟後,閻哥看見寺廟門門前的一塊平地上擺著一張長方桌,桌子上麵擺放著一些碗筷。長方桌前麵有一群人在等待著什麽。這些拄著拐杖的、衣裳破舊的人排著隊,有人時不時地扭頭朝一個大門口那地方瞅。閻哥看到這種情況後,執意要等等,看看這究竟是咋回事。

    等了一會兒,幾個人有的抬著桶,有的端著盆從那個大門裏走過來,把盆、桶放在桌上或桌下。一個中年婦女拿著一把勺子往大碗裏舀著飯菜。一勺勺的大米燴菜,一碗碗漂浮著青菜葉的高湯(用醋、醬油、少量香油調和的湯)讓排隊等候的人們喜上眉梢。

    這些人打上飯菜後,各自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地或急嗬嗬地品嚐著那些飯菜。有個拄拐杖的老年人,一直站在桌前那裏吃飯、喝湯。閻哥走過去問那個老人怎麽不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吃。

    那個老人笑了笑,說:“噢,你看我這身體,不做主。坐下後就不好站起來,要不還得麻煩別人,不扶我不行,讓人扶又麻煩,就這樣將就吧,我不想給人家再添什麽麻煩啦。”

    噢——閻哥點了點頭。他又向舀飯的詢問這是誰搞的慈善huó dòng。

    那個中年婦女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告訴他:“這是寺廟,還有一些善人搞的慈善huó dòng,救助一些窮人。”

    “這個huó dòng有多長時間啦”閻哥問道。

    “有四年多吧。每星期二、四、六、日在這裏發份飯。刮風下雨時就打著傘,拉塊布子擋風,都這樣。”

    “每次有多少人來吃飯”

    “四五十人吧,最多的時候有六十多個。”

    打探清楚後,閻哥像想起什麽事,就讓她站在這裏等他一會兒,他返身又進了寺廟的大門。等一會兒出來後,閻哥笑著對她說:“剛才咱倆隻顧在廟裏看人們燒香磕頭、抽簽算卦,看裏麵的含羞樹(癢癢樹),對了,還有看你,就是沒往廟裏的那個捐款箱裏放點錢。”

    “放錢?你放了多少錢”她問。

    “兩千元。唉,原來還有這麽多窮人。咱捐點錢,心裏安穩些。”閻哥說。

    也許是這一次的刺激或者教育吧,讓閻哥以後再未涉足澳門的賭場。在焦炭價格一跌再跌,公司日子捉襟見肘時,他為了公司裏一千多張嘴能吃上飯,暫且欠著職工的部分工資但也絕不裁員。

    這次閻哥到tj簽訂合同之前,閻哥告訴她:“焦炭能多賣一點,就能給職工補發些工資,短(欠)人家的工資,擱誰臉上也不好看。”

    如今,這麽一個人就這樣走了,竟連一句告別的話也沒有留下來。

    在於蓮花思緒萬千,戀戀不舍之時,又有一個年輕女了在另一個馬仔的陪伴下走進了陰森森的太平間。

    麻將館的牌友們在等待開鍋之前的時間段,往往是信息交流,評頭論足,飛長流短的頻道,正如清早的廣場公園一角,一群退休的早早就睜開眼睡不著覺的老頭兒對昨晚的新聞聯播、近日市裏省裏甚至國家的大事要事重新溫習一遍,然後發表各自的看法與感慨一樣。

    正在他們議論的時候,久未露麵的胖小氣喘籲籲地來到二樓。

    “呀!胖小來啦?單位發了工資啦?”一見胖小,黑臉就特別高興。

    胖小憨憨地笑了笑算是回答。

    黑臉接著侃他的小道消息:“哎,你們猜一下閻王爺有幾個èr nǎi”

    人們說也就一兩個吧

    “錯。他媽的,閻王爺原來有四個。”然後他伸長脖子往樓下瞧瞧,生怕這時候於蓮花忽地走上樓來,他壓低了聲音:“於蓮花呀,在醫院太平間和另一個èr nǎi就吵了起來。那個管理人員輕輕地說太平間是停放屍體的地方,不是什麽吵架的地方,要吵你們就到外邊去吵。兩人被攆出來後,一邊走還一邊吵,爭什麽名份,後邊跟著一群人看熱鬧。這時候,閻王爺的老婆來了,正宗的。聽見她們一口一個‘閻哥是我的’在吵,心裏就特別窩火。誰知這時候又蹦出兩個來,四個女人互不相讓,都想爭個正宗名分想多分點財產,大老婆一看,這還了得?大老婆一跳三尺高,指著她們幾個人的鼻子,好一頓痛罵。”

    “這年頭,有錢沒錢就是不一樣呀!橫嶺縣一個村有個農民,他兒子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多不容易。他兒子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後,高興得眉開眼笑,老子卻愁眉苦臉,坐在門欄上抽著旱煙,心想這麽多的花費去哪裏淘換哦,巴巴地抽了幾袋煙。半夜時,他家裏傳出了哭聲,哭天哇地的。原來是他想不開,悄悄地喝了農藥。”平時不怎麽吭聲的胖道:“那個村離我們村不遠。”

    這胖小,今年三十出頭,原來在白馬市一家超市工作,後來調到省城連鎖店,但他愛和這些熟識的人打牌。每次發工資後,兌個休息日,他就揣著3000多元,風急火燎地來啦。每次來也就是耍那麽幾次,一個月的工資都“看望”了大家。平時他到麻將館來玩時,不愛吭聲,隻是老老實實地打牌,不知道“過電”,不知道搗鬼,是大發麻將館最受歡迎的一位牌友。

    劉黎明替胖小心疼那些工資。有一次晚上吃飯前,劉黎明把胖小叫到一邊,對他說:“胖小,你想打牌過過癮,就和一樓的人耍個小鍋。二樓這些人都是大滑頭,鬼精鬼精的。你每次來耍,把錢都輸啦,不可惜?”

    胖小憨憨地一笑:“嘿嘿,明爺,我這人,不愛吃不愛喝也不愛穿,就愛打打麻將。你說,我每次一發了工資,心裏就癢癢得不行,就惦記這裏,啊呀,實在沒辦法。”

    “唉,由你吧。”劉黎明苦笑了一聲。

    黑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慢悠悠地點支煙抽著。

    這時候,有的人著急地想聽大老婆怎麽罵的,見黑臉賣關子,就催促他快說最後的結果。

    黑臉說:“這事嘛,哈哈,給鬧大了。那個大老婆本來想擺擺老資格罵這四個人一通小婊子什麽的,誰知當中的一個不讓了。‘誰是小婊子你才是老婊子!’這個人著了急,從身上掏出個小紅本晃了晃,這是啥原來是他媽的結婚證。其他三個見這個家夥掏出個小紅本證明自己的身份。嘿,另外三個也拿出來,原來也準備著這一手,都拿出了同樣的東西。大老婆一看,呀?這四個小娘們都有紅本子,愣了。”

    “這,這不是重婚罪嗎”瘦猴精說:“***臉你就撇開嘴巴子諞吧。”

    “誰諞明擺的事情在那裏擺著,我諞”黑臉有點不高興。

    瘦猴精是個強杆子,平時就喜歡抬杠過過嘴癮,本來想再說幾句,轉念一想,也許這事情是真的,這年頭隻要有錢,什麽事兒不能擺平?但嘴上仍不服氣:“瞎諞!”

    “瞎諞?我瞎諞也有瞎諞的資格!你瞎諞給大家看看?”

    這時,老板和fú wù員各端著一盤水果走上樓來。

    “在樓下就聽見你們嚷嚷,人家的事情,咱們何必傷和氣來,吃水果。來,來。”

    人們吃香蕉的吃香蕉,吃蘋果的吃蘋果,吃葡萄的吃葡萄。隻有黑臉、瘦猴精兩人在氣頭上,抽著煙冒傻氣。

    人們見他兩人因為這點屁事生閑氣,都認為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吃飽了撐的,便扯開話題,說玻璃翠這葡萄好吃,不知咱這地方能不能種植,要是種植就好了。

    牛牛說:“我覺得北方的水果比南方的好吃。南方的水果品種多點,就香蕉還好吃點,其它的甜膩膩的。那次在廣州買了點檳榔,苦的。還是咱北方的水果好吃,個頂個,杏,桃,梨,蘋果,紅棗,核桃,葡萄,李子……海啦。”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口味,也許南方人就覺得人家南方的水果好。”

    老板生怕吃水果再惹出事端,影響和氣,捎帶影響了麻將館的生意,就笑著說:“吃水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快吃吧,吃了好支鍋,人夠了,吃了的擦擦嘴擦擦手。”她拿著紙巾盒抽著紙巾,一人給遞一張。

    “噔嘚兒——噔,噔——嘚兒噔,噔嘚兒噔嘚兒噔噔嘚……”這時,劉黎明哼著diàn yǐng《紅高粱》裏“抬轎子”的小調走上樓來。

    一見他這個樣子,老板說:“你買的股票又漲了多少點?看你高興的。”

    “嗯,漲了些。要不,像我這樣打麻將的就毀了,靠啥活呀”

    “明爺炒股主要裏選股選得好,別人割肉,你卻盆盆缽缽都滿了。”說著牛牛給他道來一小串葡萄,說:“好吃,xj的什麽玻璃翠。”

    劉黎明接過葡萄吃了幾顆說:“xj的水果好吃,光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咱們平時吃的xj西瓜、哈密瓜,大多七成熟,主要是運輸方便,怕壓了。你到xj那地方去吃吃,九成多熟,不是放熟的,那真叫個好吃。”

    “支鍋,支鍋,夠兩鍋的人了,別幹坐了,各人結伴。”何老板招呼著大夥兒坐下開打。

    老板見黑臉和瘦猴精還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憋著個臉不動。就說:“別生閑氣啦。你倆坐哪兒呀?過來調風。”

    “他倆又生啥氣了”劉黎明問道。

    何老板就簡單地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劉黎明聽後笑了笑:“老板,你別理這兩個叫驢,一會兒笑一會兒惱的。這兩人是啥?小娃娃的**——越撥拉越硬。”

    聽劉黎明這麽一說,人們都哄笑起來。

    黑臉、瘦猴精兩人也被傳染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