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如逆旅,一劍以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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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之中,金色的書冊熠熠生輝。
《劍道真解-卷三》無鋒劍
無形劍,講究在極致基礎之上,料敵先機,覷敵之缺,攻敵必救,以無招勝有招---
無常劍,則在此基礎上講究變化的極致。無常即無意,劍在意前,變幻無常---
無鋒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一劍破萬法---
劍道三千,殊途同歸。技到極致,即近乎道。快到極致,即無物不破;力到極致,即一力降十會!平平無奇的一劍,亦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破壞力。
以料敵先機的無形劍為根,
以奇詭非常的無常劍為基,
以最簡單,最直接,最剛猛,最強悍的方式轟出一劍,沛莫能禦,即破萬法!
秦霜看完卷三,久久無言。心念急轉,“以無招勝有招”、“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幾段話秦霜再熟悉不過。他的師父蘇浩然曾經說過,對劍道上有這樣見解的,絕對是可以開創流派的大宗師。那麽他不可能在這方世界籍籍無名。所以要麽是係統或者係統主人的首創,要不就是係統了解自己原來的世界。係統或者它的主人,是誰?
良久,秦霜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他還是太弱小,如果係統背後之人是真實存在的,那麽秦霜隻是他的一顆小小的,任他擺布的棋子,隻能按照棋手的路線走下去。如果棋子沒有被吃掉,或許有一天,他有資格知道棋手是誰!因為他要走的這條路的盡頭,是仙佛之道。沒有人能夠擺布仙佛,這是跳出棋盤的唯一辦法。
單手握住沉重的驚龍劍,拔劍術拉扯出一條金色的光帶,平平一劍,轟然斬在院中的青色試劍石上,留下深深的劍痕。
百花穀,采薇小築。
靜室之內,秦霜盤膝而坐,雙手托著一柄黑沉沉的長鐵片,正是神冰鐵。
他閉著雙眼,雙手籠罩在金色的光暈之中。金色的光芒不斷浸入到神冰鐵之中,從兩頭往中間緩慢的的匯合。終於,金光完全的將神冰鐵包裹,神冰鐵緩緩的,緩緩的升了起來,直到秦霜的胸口位置。秦霜豁然睜開雙眼,咬破舌尖,噴吐出一口本命精血,落在神冰鐵上,那血竟慢慢溶了進去。隨即,神冰鐵仿佛有了呼吸一般,淡淡的金色光芒,一明一暗。忽然間秦霜雙手一掐法決,神冰鐵竟越來越小,他開張嘴,神冰鐵化成一縷烏光,被秦霜一口吞了進去!
丹田之內,金色的汪洋上空,一道烏光落下,重新化為黑沉沉的長鐵片的樣子。神冰鐵緩緩落下,金色的汪洋掀起驚濤駭浪將它淹沒。
秦霜長出一口氣,隨即抬頭,看著站在一旁護法的蘇浩然,點頭說道:“成了!”
蘇浩然一抹頜下長須,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如今神冰鐵已經被你煉化,在丹田中溫養,隻要每日不綴,相信很快就能煉成劍胚,雖然神通未成,但也鋒利異常。”
秦霜站了起來,躬身道:“多謝師尊成全!”
蘇浩然擺手,表示不必如此。
秦霜沉默了一會,神色凝重的問道:“師尊,如今已經過去六年。不知,有關魔道之事有沒有消息?”
蘇浩然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歎息一聲,搖頭道:“了無音訊。這六年來,我多方打聽,你師母還要諸位師兄都在找尋,卻沒有絲毫魔道消息。魔道或許真的徹底消亡了。魔道秘典倒是找了數十本,卻都是些微末小道,頂尖魔道功法,連入門殘篇都沒有。”
兩人沉默良久,秦霜緩緩開口道:“師尊,弟子曾聽說,千年大戰之後,魔道些許餘孽遁入蠻荒十萬大山之中。可有此事?”
蘇浩然皺眉道:“不曾。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可靠嗎?”
秦霜覺得上官飛至今未說出當日之事,況且他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於他,遂點頭道:“應該可靠。就算不可靠,我也打算去試試!”
蘇浩然一驚:“什麽?你要去蠻荒?”
秦霜鄭重的說:“沒錯。如今我已可以禦劍飛行。師尊乃一宗之主,不便長久離開宗門。就讓弟子代勞吧!”
蘇浩然急忙搖頭道:“不行!我不允許。”
秦霜急道:“為何?”
蘇浩然沉默良久,緩緩說道:“蠻州位於九州極南之地,離我中土不下十萬裏之遙。況且,茫茫蠻荒,廣袤無垠,毒蛇猛獸遍布,十萬大山,直達天盡,如何尋找魔道蹤跡。況且!找到又能怎樣。正魔不兩立,魔道大修士豈能甘受我等擺布?唉,或許小蝶命該如此,純陰之體,純陰絕脈!嗬嗬~”蘇浩然仿佛突然老了十歲,自嘲的搖頭苦笑。
秦霜極不禮貌的大聲喝道:“師尊!我輩修士,本就與天掙命!我不信命!修士也不當信命,我命有我不由天!”
蘇浩然雙目圓睜,浩大的氣勢陡然迸發,須發飄揚,咬牙道:“說的好!如果再給你百年時間,相信你一定可以冠絕九州,為師定當為你驕傲自豪!但是!我隻有小蝶一個女兒,如今她隻有十餘年的生命了,這是我這個做生父的未盡到職責!霜兒,我待你視如己出,我決不允許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我不想同時失去兩個子女!你可明白?!”
秦霜被蘇浩然突然爆發的氣勢所壓,整個人搖搖欲墜,但仍然咬緊牙關,沉聲道:“但凡有一點希望,我都要去尋那一線生機!”
蘇浩然緩緩收回氣勢,平息自己激蕩的心情,其實內心裏,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奪得那一線生機,然而------
蘇浩然坐了下來,招呼秦霜坐到自己身邊。緩緩說道:“從我靈劍宗往南,跨越半個青州,再越過雷州。就到了大夏國境內,大夏三州,分別是霧州、霜州、蠻州。
霧州多瘴氣,沼澤密林,窮山惡水,毒蟲遍布,林中多異人,性情風俗古怪,多少中土修士隕落其中。
橫跨霧州,便是霜州大草原,乃大夏王城所在。大夏由異族部落統治,不通教化,民風彪悍。
最南端才是蠻州,蠻州十萬大山,更是凶險異常。你還要去嗎?”
秦霜輕輕點頭,淡然一笑,答道:“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劍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