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異的劉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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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骨做的?

    聽到張勝國的話,饒是我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給嚇得不輕,當即一顆心髒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不過,張勝國的這句話,卻讓我從震驚中慢慢地緩過神來了,屋子裏現在的人不少,漸漸地,我從剛才小王牌變化的震驚中回過味兒來,趕緊問張勝國,他是怎麽知道這張小王牌是人骨做成的?

    張勝國根本不敢去看掉在地上的那張小王牌,隻是一臉大漢的望著眾人,解釋說自己活了這麽大歲數了,人骨和豬骨、羊骨啥的,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跟自己的老爹不一樣,張富貴倒是不覺得害怕,相反,他拿起地上的小王牌,在手裏把玩了幾下,說道:“這有啥啊,誰還沒見過死人骨頭?前幾年俺跟俺二哥去墳地裏玩的時候,看到過不少死人骨頭呢。”

    張勝國不敢靠近張富貴,似乎,他對那張用人骨製成的小王牌很忌憚,而是站在老遠,朝著張富貴道:“死人骨頭俺見的肯定比你要多得多,可你什麽時候見過有人把人骨做成pū kè牌的?”

    聽到張勝國的話,張富貴咂了咂嘴,依舊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還說這事兒一準是有人惡作劇罷了,沒啥大不了的。

    翻了翻白眼,張勝國也不搭理自己的兒子,而是問我,這張小王牌是從哪裏弄來的?

    雖然心裏害怕,但從心底,我還是想將這件事弄清楚,畢竟,這個所謂的小醜村,自打我們幾個來了後,便處處透露著詭異,甚至,我現在有種感覺,姍姍的被拘走的兩魄,會不會跟這張小王牌有關係?

    我想了想,沒有隱瞞,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眾人說了一遍。

    聽到是紮紙人給我的,張勝國的那張布滿了褶子的老臉禁不住皺了起來,還跟我說這張小王牌我留不得,最好馬上毀掉,還說用人骨做的東西,邪性得很,別因為這個再害了我。

    說真的,我也很想毀掉這張小王牌,可是,不管怎麽說,剛才我快被人掐死的時候,卻是這張小王牌救了我的命。

    雖然在心裏忌憚這張小王牌,可是,我的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似乎在提醒著我:這張牌最好不要毀掉,它是你的護身符!

    對於這張牌,大家的意見也不怎麽一致,張勝國、陸濤是堅決讓我毀掉這張牌的,倒是陳漢和張少遊反對我毀掉牌,還說這張牌雖然邪性,但剛才畢竟救了我,沒準是件啥寶貝。

    對於張少遊和陳漢的話,張勝國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反問他倆,什麽寶貝是用人骨做的?

    見到眾人僵持不下,我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從張富貴的手裏接過了那張牌,隻是,我不敢去看它,而是直接將它裝進了自己的褲兜裏,“算了,就先這樣吧,那個紮紙人給我這張牌,究竟是什麽原因咱們還沒弄清呢,不能因為它是人骨製成的,就稀裏糊塗的把它給毀了,萬一以後有用,咱們後悔就晚了。”

    說完,我扭過頭,繼續問林雪,“林雪,算我拜托你,告訴我,剛才想要害死我的人究竟是誰?”

    房間裏這麽多人,林雪似乎也不怎麽害怕了,還是歎了口氣,跟我說,不管我問多少次,她永遠不會改口,掐我脖子的人,就是姍姍。

    見到林雪這麽堅定,我的心裏也有些沒底了:林雪跟姍姍的關係還算不錯的,林雪也的確沒有給姍姍栽贓的目的,難不成,剛才掐我的那個人真的是姍姍?

    嘶

    正想著,我的腦海中猛地靈光一閃:難不成,是那隻黑貓的原因?

    林雪進來給我送飯之前,房間裏曾經出現過一隻黑貓,那隻黑貓還特意在姍姍的身上徘徊一陣,而且,最主要的是,那隻黑貓之前還在劉大娘吊死的那根橫梁上出現過,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

    不過,想歸想,我並沒有把那隻黑貓的事情說出來,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總覺得,如果事情的關鍵真的出在那隻黑貓身上的話,那姍姍剛才突然起身要掐死我的事情也就坐實了,到時候,張勝國害怕,沒準會把我們趕出他們家,這大半夜的,我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將牌裝起來後,我便開始轉移話題,問張勝國劉大娘的事情安排的怎麽樣了?

    一聽我問這個,張勝國不禁歎了口氣,說劉大娘死的冤,還說她死的不尋常,具體的原因就是上吊繩的問題:劉大娘身高隻有1米3、4的樣子,就算踩著她上吊時候用的那個小馬紮,也肯定夠不著那將近2米5高的房梁,更別提她自己上吊了,也就是說,劉大娘很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確實,當時發現劉大娘個上吊的時候,光顧著害怕了,並沒有仔細去想這裏邊的問題,現在想來,還真跟張勝國說的差不多:我記得劉大娘死的時候,雙腳離地起碼得有半米多高,而那馬紮,最多也就30多公分的高度,那麽,剩下的那段高度,劉大娘就算是跳著,也根本沒有辦法將上吊繩拋到橫梁上的。

    如此說來,劉大娘吊死的這件事,還真是蹊蹺的很,不過,我跟劉大娘畢竟隻有一麵之緣,所以,既然張勝國跟劉農都沒有要查這件事情的意思,我就更不會多餘的提這個話茬了。

    見到我低著頭不說話,張勝國又開口了,“對了,明天一大早,你再給劉農500塊錢吧,俺們這裏不比你們城裏,死了人就去燒掉,俺們這兒流行土葬,得用棺材,正好劉農就是開棺材鋪的,他說他會給劉大姐挑一副好棺材,隻是這錢,得你出。”

    500塊,雖然不算多,但對於我這個學生而言,也不算少了,不過,為了盡快擺脫劉農那個無賴,我還是答應了下來,隻想著趕緊把這件事情了了,全心全意的解決姍姍的事情。

    話說回來,劉農這個臭無賴竟然是開棺材鋪的,這一點還真讓我有點吃驚,我一直以為像他那種無賴,純粹就是個吃爹喝娘的主兒呢,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自己糊口的營生。

    這一夜,我根本沒有睡好,天一放亮,我便叫上了張少遊,讓張富貴領路,去了劉農開的那家棺材鋪。

    棺材鋪坐落在小醜村的緊北頭,說是棺材鋪,其實就是兩間破土房,而且,還是風一吹就掉土的那種。

    也不知道這個劉農是怎麽想的,明明有家,卻不在家給自己老娘擺靈堂,而是將靈堂弄到了他的這個棺材鋪,聽說,昨天晚上,張勝國便讓幾個小夥子把劉大娘的屍體弄到了棺材鋪裏,現在的屍體,沒準已經被劉農給放到棺材裏了。

    我們來到棺材鋪的時候,棺材鋪的門外,已經來了不少得知劉大娘去世,來給她送行的人了。

    農村就是這一點好,一家有難八方支援,更何況劉大娘生前做了不少好事,在村裏的人緣不錯,所以,饒是劉農的名聲已經臭了,可是,村民們看在劉大娘的麵子上,也會來給她上柱香的。

    我們到的時候,劉農正穿著一身白麻布製成的孝衣,頭上還綁著孝帶,跪在棺材鋪,給前來上相的村民們回禮。

    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時候,這王八蛋猛地站起身,一個健步就竄到了我的麵前,右手向前一攤,便開口道:“錢呢?”

    有時候,我真的有種感覺,這個劉農,他娘的沒準還真是指著死娘發財呢,我瞪了他一眼,便將身上僅有的5張老人頭遞給了他。

    接過錢,劉農也不嫌寒顫,當著眾人的麵,把那500塊錢數了好幾遍,又拿起來衝著陽光照了照,這才白了我一眼,將錢裝進了褲兜裏。

    我懶得搭理他,而是上前,拿起三根香,緩緩地衝著棺材鋪內堂,擺放在最中央的一口大紅棺材,行了三個禮後,這才將香插在了麵前的香爐裏。

    也不知道劉農為什麽這麽著急,按照張富貴的說法,他們這誰家死了人,都必須將屍體在家停放三天,三天過後才會下葬,可是,這個劉農卻是個lìng lèi,剛剛到中午,他便要求要將劉大娘下葬,為此,那些前來給劉大娘送行的村民都忍不住嘀咕,罵劉農不是東西,生養自己的娘死了,他都容不得老娘在家裏呆夠三天。

    雖然我對劉農的做法也覺得挺不齒的,可這畢竟是他的事情,我也懶得管,還沒到出發時間,我便跟張富貴、張少遊,還有剛來不久的張富海坐到了一邊的一塊石頭上,無聊的抽著煙,至於張勝國,早就在棺材鋪裏吆五喝六的指揮別人做這做那去了。

    我從來沒有抬過棺材,甚至,這更是我第一次見過棺材,一想到待會自己要抬起那麽大的一口棺材,我便覺得自己的肩膀有些隱隱發麻,不禁問身旁的張富海,“二哥,劉大娘的墓地離這遠不?”

    “不遠不遠”,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張富海擺了擺手,然後回身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光禿禿的山坡,“俺們這裏的人,都是葬在那個小土坡上的。”

    話音剛落,一旁的張富貴便趕緊搖了搖頭,道:“不對二哥,俺剛才聽爹說,劉農那無賴,選的墓地並不在咱們村的那塊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