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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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想,春盡夏至,秋去冬來。
轉眼已過了六年。
這日,卻是沐寒向師父葉風塵請了假,下山來看望母親和弟弟。
雲林門雖說門派戒律不少,但是一來知道他家就在山下,二來也是經過葉風塵這個做師父的首肯,是以六年來他每過三四個月便能回家探親一次。
沐寒問明阿弟的方向,這才離開哪群小孩。
他出了村口,走不多時,就見小溪邊上的大石頭上坐著一道單薄的小人影。
沐寒走了出去,哪小少年十一二歲左右,穿著一身粗布衣衫,因常年生病,身體卻異常消瘦。
他沒有沐寒這般劍眉俊朗,卻也生得一張清秀的瓜子臉。這時坐在那大石頭上,不知為何兩眼愣愣發呆,望向溪邊的蘆葦叢。再這般看去,少年顯得身上少一些靈氣,卻多了一些木訥。
哪小少年突然聽到背後有人來了,忙伸出右腳踢了踢地上的沙土。
沐寒走了過去,一把跳坐在大石頭旁,伸手一把抱住哪小少年的肩膀說道,“阿弟,怎麽獨自一個坐在這裏?”
哪小少年轉頭看到是他,臉上勉強的露出一絲笑意,不答反問道,“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這小少年就是沐寒胞弟沐鬱,小他三歲,今年已經十三歲了。
但因他是個早產兒,是以十幾年來小病不斷,身體也比同齡人顯得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沐寒有些疼愛的摸了下他的頭,打趣道,“見到哥回來了,怎麽也不叫聲哥?”
沐鬱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哥哥,心中不由得一陣鬱悶,憋了下嘴唇,也不做聲,卻不知道想些什麽。他這一出神,不知覺的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竟然有幾分成年人的氣息。
沐寒見他這般表情,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你這小子啊,自從三年前大病一場醒來後,是越來越奇怪了。”
沐鬱隻是苦笑了一下,轉移話題的問道,“你見過娘了嗎?”
沐寒說道,“沒有,剛回來就聽阿芝小胖他們說,你獨自一人在這裏,我這就來找你。走吧,我們回家吧。”
沐鬱點了點頭,這才拍拍屁股從大石頭上站了起來。
兩人起身間,沐寒又問道,“你怎麽不跟小胖子他們一起去玩?”
沐鬱小聲應道,“跟一群小屁孩有什麽好玩的?”
這時旁邊的沐寒,剛好正在注意著前麵地上沙土上的圖文,並未注意他說些什麽,抬頭問道,“你剛說什麽?”
沐鬱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們快回去吧!娘估計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呢。”
沐寒不禁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詫異的問道,“阿弟,你在這地上寫的是什麽?字不像字,圖不像圖的?”
沐鬱見他指著自己剛在沙土上寫的字,臉上尷尬的笑了一下,嘴上催促道,“亂寫的,我們快回家吧。”說完又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沙土。
沐寒望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尋思起來,自從三年前的一場大病,阿弟越來越奇怪了。
每次自己下山回來,都感覺阿弟換了一個人似的,可要說到哪裏不一樣,自己又說不上來。又想他常年生病,性子又孤僻得很,不知不覺心中生出憐愛之心,向前一把的摟著沐鬱的肩膀,說道,“我們回去吧!”
隻是二人轉身之間,但見剛才哪沙土上隱隱之間能看出是寫著一個地球上才有的漢字?
兩人一起進了村子。
這時,已經是傍晚,一路走來都能見到村裏勞務回家的村鄰,大家見了麵少不得相互打聲招呼。
村鄰見了沐寒回家,都知他在雲林山修煉,三四月就會下山回小溪村幫忙母親打些柴火,倒覺得這孩子孝順得很。
不多時,兩人到了家中,左月見大兒子回來,也非常的高興。隨即又多煮了些小菜,三人這才歡歡喜喜吃完晚飯,又說了一會話,三人這才各自回房睡覺。
清晨,腦袋昏沉沉的讓沐鬱從沉睡中痛苦的醒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隻見眼前的事物,還是一層的不變,古老樣式的木屋,色調單一的麻木被子。他眯著一雙朦朧的眼睛,在這昏暗的空氣中呼出了一口氣,心中不禁微微的感到失望。
他側了下身體,把蓋在胸口的被子移到腦袋上,心裏多想自己是在做一個無聊的夢。
可是,每次他醒來,好像這一切看到的場景都是正常得很,卻不曾想自己已經是個經曆過一次生死輪回的人。
三年前,他躺在這床上十幾天才慢慢的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原來不是原來的自己。
這讓他整整發呆了三天,可把他現在這具身體的母親嚇壞了。
腦袋裏傳達著一個隻有十歲左右大,叫沐鬱的小孩子全部記憶,這些信息隻能是很無奈的告訴他一個事實。
他穿越了,或者說是借屍還魂更加貼切點。
想到這些,沐鬱又是搖了搖頭,在看了看自己伸出來的小手,雖然過了三年,他依然還是很難接受這一切。
每次看著自己的小手掌證明這一切是真的,並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自己真的穿越到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屁孩身上了並接收了這小孩的全部記憶。他就不由得心中一陣的哀吼,實在不知道是應該高興自己運氣好還是要悲哀自己的倒黴。
“阿弟,你醒了嗎?”沐寒推開了木門問道。
沐鬱見他進來,隻能說道,“起來了。”
沐寒走了進來,見他還躺在床,走了過來拉開他的被子說道,“快起來吧!吃好早飯,我們這就去幫娘打些木柴。”
沐鬱點了點頭,也不在多想別的,起床穿上衣衫。
這時,木屋外就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向他們二人叫道,“小寒,小鬱。快出來吃飯了。”
“娘,知道了。”沐寒向外麵應了一聲道。
穿好衣服的沐鬱看了木門外一眼,心中隻覺得又升起一陣陣的無奈之感。心中不禁暗想到,自己來這個異世界三年了,每天要向一個比自己上輩子年齡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叫做娘。向一個自己小十幾歲的少年喊哥,這……這想想心裏就覺得特別奇怪和尷尬。
他慢吞吞的跟著沐寒出了木門,就見一個女子在小木桌前忙前忙後的。
哪女子身穿粗布衣,頭上卻挽著一頭的秀發,臉上眼角間雖帶點滄桑,但是依舊掩飾不了她姣好的玉容,這般容顏實在不像是一般的農家女子,這女子正是他們的母親左月。
沐鬱坐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饅頭便吃了起來,他畢竟心理年齡是二十幾的人,早就對這身體的母親身份來曆心存疑慮。
但是幾年來他怕自己問多了,露出自己馬腳,是以從來也不多過問一句。
左月見小兒子坐下來就是一頓狼吐虎咽的,疼愛的白了他一眼,打趣道,“每天都要人叫你起床,昨晚還說今日早起與哥哥幫我打些柴火回來,這回反倒要別人來叫你了。”
她因為生這小兒子時多遇磨難,又因早產生下他來,常年來見他小病不斷,自然不知不覺中更加偏愛小兒子一些。幾年來從未對他厲聲說話過,心中隻想,這孩子之前木訥不已,自從三年前大病一場,好在有驚無險,自己卻是著實被嚇得不輕。
隻是不想,這孩子從鬼門關走了這一遭,反倒是變得沉穩了些。近年來身體更是好了些,前年更是讓自己教他讀書寫字。
隻是,這孩子……她這般一想,總覺得孩子哪裏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她隨即想到,也許孩子長大了,開了竅,也懂事了些,心下不知覺的欣慰不已。
沐鬱給她這麽一打趣,反倒是有些尷尬了,他自知從小自己身體不好,左月從來不讓自己幫忙她做些小農活。
在這個小村子裏,如別人家的小孩**歲早已經幫著自家的大人做些農活,反而是他卻一直以來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偶爾還要小病一場,讓她忙前忙後的。
沐鬱想到這兒,隻得“嗬嗬”的傻笑了一下。
左月見他這般表情,囑咐道,“一會跟你哥哥上山砍柴可要小心點。”
沐寒懂事的接口道,“娘,你放心,我會看著阿弟的。”左月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