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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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林元書見此,臉露慈祥,笑著向旁邊幾位師弟,說道,“豔兒這丫頭,今年表現得不錯。”
坐在他左下方的一個中年男子接口道,“大師哥過獎了,這丫頭就是被寵壞了,占著幾位長輩眾師兄弟疼愛相讓,卻不知天高地厚,剛才哪也不知是什麽怪招,若不是有葉師哥教她的步法鬥技,萬一失手,可不是傷了士鳴?”
他雖出聲責怪少女,但語句間仍舊掩飾不了疼愛之情。
說話之人正是哪少女的父親,姓花名明升,乃三長老之子,在四代排行老八。
他話說完,不由得溺愛的瞪了一眼大殿下的少女。但哪少女卻渾然不知,已跑到眾弟子之間,花明升這般一看,不由得苦笑的又是搖了搖頭。
這時,他正對麵一人正色說道,“八師弟,你太過謙虛了,豔兒資質在五代弟子裏確實不凡,再說單以修為鬥氣,士鳴也不是豔兒的對手。”說這話人乃四代排行老四洪休林。
他與大師兄林元書同屬大長老梁進平一脈,也正是哪洪士鳴授業恩師及親叔叔,其他幾人見他都如此說了,也都紛紛開口稱讚花豔兒。
哪花豔兒卻不知道殿上幾位長輩正在誇獎她,她在贏了洪士鳴後,就高高興興的跑回眾弟子中,找到人群裏的沐寒,碰了碰他手臂,嬌聲道,“沐師哥,你說我剛哪招使得厲害不厲害?
沐寒此時正暗自尋思,今日一定要拿個好名頭,讓師父,娘和阿弟們開心開心。這時見她靠近自己,不自覺的胸口“砰砰”的跳個不停。
驀地裏覺得自己臉上微微發紅,忙低下頭來,不再看她,嘴上隻道,“厲害,豔兒厲害。”
花豔兒卻渾然不知,見他誇獎自己,嫣然一笑道,“這也是你教得好,要不是你教我這法子,我與洪師哥不知要打到何時。”
沐寒長得俊朗不凡,樣子、功夫在年輕一輩裏甚是出眾,所以在門內幾位師兄弟中最受師姐師妹青睞。
隻是,一來他年齡尚小,二來對於這男女之事模糊不清,兩人之間雖然互有好感,但是少有在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親昵說話,是以不禁覺得尷尬萬分。
前幾日,兩人在門內談論到一年一度大比,花豔兒不禁抱怨道,“咱們五代弟子之間每日每月都一同修煉,大家知根知底的,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比的?”
她這麽說,隻因前年得了個較差成績,被她娘好一陣數落。
沐寒笑道,“雖然一同修煉,但是每人資質不同,修來成果自然也有高有低。再說了,師長們也隻是想看看我們每個人平日裏是否努力修煉還是偷懶耍賴。”
花豔兒怒道,“哦,你是說我平日裏偷懶耍賴咯。哼,我可不理你了。”
沐寒著急道,“哎呀!豔兒我可沒說這麽說。好豔兒,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花豔兒本就是故意這麽說,這時見他著急的模樣,嬌嗔的一聲。
這才拉著他的手臂說道,“我爺爺常誇你資質極佳,是五代弟子中的練武奇才,還說你最有希望像林哥哥,左mèi mèi他們一樣,到天一宗外宗進修,哪你教教我怎麽在大比中取勝吧。”
沐寒苦笑道,“我怎麽教你?”
“沐師哥,教教我嘛!你一定有辦法的。”她這句話說得又嬌又媚,沐寒聽了也不禁心猿意馬。
花豔兒倒沒故意的向他撒嬌,隻是她向來備受她爺爺花盛溺愛,所以一直以來她向長輩要些甚麽,也是這般撒嬌討歡軟語相求。是以宗內除了宗主長老幾人,各個人都紛紛遷就讓她。
沐寒正值年少氣盛,心想若不尋個法子幫她贏了比試,不免被她看輕。
但是左右一想,又沒甚麽好法子,轉眼見花豔兒一雙美目希冀的望著自己。正自懊惱不已,隨即站起身子來回走了一會,突然笑的說道,“有了。”
花豔兒大喜道,“甚麽法子?”
沐寒笑道,“你不是會我師父的《無常三式》的第一式《迷蹤》嗎?”
花豔兒聽了,卻是好似不開心,憋了嘴假裝生氣的說道,“哼,會是會,可是之前人家求了你半天你可是說什麽都不肯教我的。後來要不是我求六師伯答應了,我怕你說什麽也不肯教我吧?”
她哪時也隻是一時好奇,她知道沐寒也會,私下裏多次求他教授自己,不想沐寒未得師父吩咐,死都不肯教她。
這時想來,心中還老大不快。
沐寒尷尬的一笑,隻能轉移話題的說道,“往年比試,我們嫡係師兄弟們大都是相互比拚本們絕技《雲靈十三劍》。這樣一來,對招之間就看各人對《雲靈十三劍》修煉的熟練度和誰的鬥氣根底更深厚一些,這番比下去難免耗時耗力。”
花豔兒點頭道,“是了,以前每次比試,都是你來我往的打了半天,也不見勝負,可無趣的很。”隨即又問道,“哪跟六師伯的《無常三式》又有什麽關係呢?”
沐寒笑了笑,這才說道,“你與人比試時,先是與對方比起《雲靈十三劍》,你二人鬥了一會,隻需像往常那般切磋對招不變就可。待到第十一式‘白雲見水’時,你若變招丟出手中長劍,別人隻道你失手丟脫了手中長劍。這時你乘對方失神之際,在使出我師父的‘迷蹤’靠近對方身邊。哈哈,你說,哪時對方還有時間反應防範你的攻擊嗎?”
花豔兒聽了,心中一想,好像是這個理,雙眼一亮,高興的拍著手,說道,“好啊,好啊,我就用這法子。”
沐寒說的這招,其實並不算高明,若是對方身法夠快鬥氣深厚,自是能輕易躲開。
再說了,若真與人打鬥,這把手中的wǔ qì丟向別人,那也萬萬不妥的。但是在這些五代弟子中,各個年少無知,與人對敵經驗更是不足,這般一來卻不失為是個好法子。
隻是,不想花豔兒在比試中卻往洪士鳴麵門丟出長劍,這樣一來就頗有不妥,若是一失手,難免要鬧出人命來。
洪士鳴自覺得輸給花豔兒一場,本是不在意的,花豔兒人長得漂亮,又天真可愛,難免成為眾少年心目中qíng rén。
但是,這時下場見她與沐寒有說有笑,洪士鳴心中微有不快。
又聽見哪差點傷了自己的損招是沐寒想出來的,心中更是憤怒不已,心裏暗自怒道,“臭小子,以後有你好受的。”他隻道花豔兒往自己麵門丟長劍,險些要了自己小命,也是沐寒所教,這般不免把怒氣全發在沐寒身上。
沐寒這時卻不知已被人暗恨上,隻是堪堪的應付花豔兒的對話。他知道這時大庭廣眾下,大殿上更有眾師伯師叔在場,兩人不應過分親昵。
但是,花豔兒一向驕縱慣了,心思又是單純毫無心機,在加上贏了一場比試,心中難免歡喜,免不得要與沐寒說說話,有時更是亂點評場中師兄弟比試。
這麽一來,沐寒聽了,不禁萬分尷尬,應她不是,不應她又怕她不高興,有時隻得假裝注意場中比試,不去應她的問話。
好不容易熬到他上場,他不由得暗鬆了口氣。
這才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提劍跨步到了大殿中,向對麵的青年躬身施了一禮,叫道,“雷師哥,請賜教。”
沐寒長得玉樹臨風,俊俏少年郎,對人又是謙卑有禮,武學資質更是奇佳,倒有幾分他師父葉風塵的文雅風采。
這時,他已是十六歲,按說應該到了男子變聲時期,但偏偏他嗓音卻又好聽得很。這麽一來,不免給人印象甚佳,大殿上的幾位長輩見了,也紛紛暗自點頭稱讚。
場中與他對招的青年叫作雷一生,二十歲出頭的年齡。
屬二長老呂岩飛弟子年遠生一門,年遠生在四代中排行第四,他常年在外替門內管理門外生意,是以今日並不在大殿中。
雷一生長得一臉忠厚,心思一向單純得很,做事一板一眼,不急不躁的。
而他師父年遠生因常年管理門外生意,心思不免油滑世故些,是以並不待見這徒弟,他遠行外出也少有帶著他外出曆練,隻留他在門內與眾弟子一同修煉。
而葉風塵甚是喜歡他,見他師父常年不在門內,難免少了人指導,是以常常指點他修煉鬥氣鬥技。
這樣一來,雷一生與沐寒關係卻是甚好,他向沐寒憨憨一笑,並不多話,隻是禮貌的還了一禮。
沐寒常與他切磋比試,已知他功夫底子,自己若想贏他,自然是輕鬆得很。
但是,這時想到,雷師哥平時待自己如弟弟一般,他從小就在門內長大,按說修煉時間比自己長,修為也該高過自己。隻是他為人太過忠厚老實,學來鬥氣鬥技難免一板一眼,不知變通。
而且,師父常常誇他根基甚穩,屬大器晚成之人,我這時若是太快贏了他,他難免麵子上不好過。
這般一想,手上使出一道劍花,說道,“師兄,看劍。”
雷一生輕點了點頭,見他長劍刺來,忙是用劍撥開,回手一招刺去,使的正是《雲靈十三劍》第一式“風雲刺”。
沐寒俊臉微微一笑,知道他隻當這比試與往常切磋一般,相互間對招使完《雲靈十三劍》便罷,他也忙使出一招“青雲刺”。
但是,這般看來,兩人同使一招卻味道大有不同。
雷一生刺出哪一劍,穩穩當當,勢如破竹。
沐寒出招輕靈飄逸,能隨機應變,是以變招之間,猶如行雲流水。
大殿之中,一人以輕靈使招,一個以沉穩對招,一時之間,場中劍光大起,相互對了十幾招,大殿上的幾位長輩看了都不由得暗自點頭。
兩人雖說都使的同一種鬥技,但是鬥氣修為卻有高低,雷一生從小就在雲林門長大,平常修煉更是努力,要說鬥氣修為哪是更勝於沐寒一些,若隻是這般對招下去,他性子又穩,不急不躁,每使完一招,攻守兼備可圈可點。
隻要等兩人對招一久,對方一旦勁力一失,鬥氣回複跟不上,便能穩穩取勝。可是《雲靈十三劍》鬥技講究的卻是一個“靈”字,十三劍招都重點在於靈活。
這樣一來,卻不適合他性子,使來隻覺得劍招過於大開大合,頗具威勢,但少了靈性。
而沐寒雖鬥氣不如他深厚,卻也相差不大,又重在靈活,自然以巧取勝,以快打慢。
又應了《雲靈十三劍》鬥技的宗旨,每每使招當真猶如行雲流水,飄逸不凡。
他人又長得俊俏,身法又是使得玄妙,出招自是比雷一生使得好看,這般在年輕的五代眾弟子中不免引來紛紛驚歎,更是有些女弟子暗眨美目。
比試中的沐寒卻不知道這些,他與雷一生完完整整的對完《雲靈十三劍》後,這才刺劍回轉,腳下退了三步,手上捏了一個劍訣,說道,“雷師哥,小心了。”
說完這話,手上長劍已經變了招式,使的卻是雲林門鎮山劍法《穿雲九劍》。
一道道淡白劍芒閃過,殿內眾人微微一驚。
這《穿雲九劍》共分九式八十一招,每一招都需把鬥氣運用於長劍之上。
劍芒長虹,劍氣橫生,如果能修煉到第九式,有劈山之勢,斷水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