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成為嬸嬸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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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嗎?

    是誰呢?

    我是誰?

    你來找我了?

    立花澄躺在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

    屋外的昏暗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在榻榻米上撒下一小塊昏色。

    他動了動手,還能動。

    肚子還在疼,但是也不是忍受不了。

    他搖了搖頭,試圖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麽,可是他越想,臉色就越不好。

    嘴角已經沒有血了。

    可是身體裏的靈力已經被鎖在身體裏的某個角落,就連這具身體也變成了病弱不堪的小孩子的身體。

    手腳都沒有力氣,他拉了拉脖頸上的皮帶,可是那皮帶卻像是嵌在了肉裏一樣分毫不動。

    這種禁錮靈力的東西,付喪神是從哪裏弄到的。

    而且還有那種藥劑。

    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果然還是對燭台切光忠太放心了吧。

    果然,對這種人……就不能好好的對待。

    被背叛,被囚禁。

    可笑。

    他竟然被一群連靈魂都不完整的妖怪囚禁了。

    立花澄勉強坐了起來,想要去門邊。

    不過也是,既然付喪神把他囚禁了,依然是不會讓他出去的。

    門和小窗子都被靈力緊緊的鎖住了。

    還是立花澄成為審神者之後,賜予他們的靈力。

    如果讓一兵衛知道,他肯定會嘲笑自己的。

    聽見門開的聲音,立花澄下意識看過去,來的,是他還在心心念念的藥研藤四郎。

    隻是這個藥研藤四郎和上次見到的有所不同。

    他的額頭上長了大概有三公分的腳,雙腿膝蓋以下都變成了骨頭,腳部變成了獸爪,他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藥研藤四郎已經進入了深度暗墮。

    托盤裏放著飯菜,他把托盤放在門口:“趕緊吃吧,等過一會我再來拿。”

    “……等等。”立花澄開了口,他的嗓子像破風箱似的沙啞,屬於孩童的軟糯清甜的聲音已經變得讓人不忍心聽了。

    像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立花澄跪坐在有點黴味的榻榻米上,雙手放在膝蓋上,仰著頭看藥研。

    “一開始我說過……互不幹涉對吧。”

    “我知道。”藥研還穿著白大褂,他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甚至還戴著眼鏡:“可是我們已經做了啊。”

    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可以回頭的餘地了。

    讓這個審神者,好好呆在這裏吧,永遠不要離開。

    他是個好孩子,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來到這個本丸。

    這個本丸已經壞掉了。

    “大將要乖乖聽話,如果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不舒服的事情了。”藥研蹲下/身,跪在了立花澄的麵前:“我會好好醫治大將的。”

    在神樂鈴上,已經掛上了所有付喪神的刀鈴。

    可惜立花澄並不知道。

    “你覺得這個,可以困住我嗎?”立花澄指著脖頸間的項圈說道。

    “至少困住一段時間是可以的吧。”藥研說道。

    像這個項圈一樣的東西,還有其他的。

    屬於某一任審神者的遺物。

    處於某種目的,沒有清理掉,而是留了下來,然後用在了立花澄身上。

    立花澄拿這個項圈還真沒什麽辦法。

    就堅韌程度來說,這項圈的堅韌程度可以比得上鋼鐵,但是如果給他時間,他是可以用靈力衝破這個項圈的禁錮,盡管不是現在。

    藥研的狀態有點奇妙,他的眼睛還是漂亮的煙灰色,隻是在眼底有著淡淡的紅色,他的眼圈有點烏黑,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睡覺。

    藥研伸出手,捧住了立花澄的臉頰,把額頭抵在了立花澄的額頭上,他額頭上的角抵在他的額頭上,有點咯,但是冰涼涼的。

    “大將,要好好的聽話,飯也要好好吃,藥也要喝掉,本丸的事情我們都會處理好,不會讓時之政府發現。”藥研開始囑咐立花澄:“文件我們都會看,大將好好的休息養病就好。”

    呆在這房間,永遠都不要出去。

    呆在本丸就好,這裏是他的家,不管跑到哪裏,都要回來的。

    對吧,大將。

    時之政府並沒有發現這座本丸的異常。

    暗墮本丸不少,而暗墮本丸進行的演練,其實是和同樣暗墮的本丸一起的,出陣和遠征則是避開其他本丸的刀劍進行日課。

    文件由藥研等擅長文書的付喪神處理,在這一個月內,竟然沒有讓時之政府發現。

    這個本丸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時之政府在看到了這個數據之後,非常的欣慰。

    正因為是那位大人的兒子才能接手這樣棘手的本丸吧。

    然而在某一天,狐之助的shàng mén,卻打破了虛假的平靜。

    不管曾經的輕度暗墮的付喪神還是重度暗墮的付喪神,都已經暗墮到了讓人心驚的程度。

    那隻鶴,被關在了房間裏,經常會失去意識狂性大發的攻擊所有人,在工作人員確認付喪神狀況的時候,差點殺了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

    而那個審神者則是不見了蹤影。

    立花澄依舊躺在屋子裏,外麵的喧鬧被靈力隔絕了,屋子裏放了很多的書,他身邊坐著藥研,他似乎對外麵的混亂一無所知。

    這一天早晚要來,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虛弱,幼小而又無力。

    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又因為之前的毒徹底掏空了身體。

    立花澄有的時候會睡很久,吃不下東西,吃了也會吐出來。藥研也不嫌棄,清理掉穢物之後又會耐心的喂他吃飯。

    偶爾燭台切也會過來,什麽也不做,就坐在旁邊看著他,那視線挺膈應人的,就好像,立花澄欠了他什麽似的。

    這座本丸湧進了很多其他本丸的付喪神,然而隻是分靈的付喪神在麵對暗墮的這座本丸的付喪神顯得格外吃力,來的付喪神都是本丸裏滿級的刀劍,在多對一的情況下還會被壓製,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然而就連那些付喪神也不知道,這些暗墮的付喪神經曆過什麽才會讓他們變成現在的樣子。

    這座本丸還有審神者。

    不然時之政府也不會這麽久才發現,廢了好大的勁才把除了藥研之外所有的暗墮付喪神都捉了起來,那些負傷的付喪神們在自己的審神者的手入之下很快恢複著。

    “大將,有人來救你了。”立花澄枕在藥研的腿上,他還在昏睡著,時不時咳嗽一聲,眉頭緊皺著,即使是在睡夢之中,也依舊無法擺脫痛苦。

    “我曾經也經曆過那些。”藥研低聲說道。

    “我的審神者……也是上一任審神者……她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來到本丸,用溫柔的笑容wěi zhuāng著自己,博取付喪神的好感,然後說出讓人絕望的話來。

    ——即使是能夠刺穿藥研的鋒利的刀,也無法保護自己的主人。

    ——義經公的身邊,並沒有名為今劍的刀。

    ——男孩子為什麽要穿女孩子的衣服,那是變態吧。

    ——你的印記真是漂亮,肯定是因為你的主人非常愛你吧。

    我應該愛她的。

    那樣漂亮的女孩子,卻能說出那麽惡毒的話,也可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讓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弟弟們再一次單騎討伐。

    可是他的弟弟們,已經刀裝全碎,全員重傷了啊。

    ——短刀這麽弱,我並不需要。

    ——憑什麽你們可以這麽幸福啊!

    為什麽呢?

    要這麽對我。

    作為審神者的初鍛刀,藥研其實是被偏愛的。

    弟弟們得不到的零食,得不到的新衣服,誇獎以及寵愛,在他的身上幾乎是隨處可見的。

    他試圖勸阻過審神者,審神者答應了,然後給秋田進行了手入,可是在藥研離開之後,審神者就讓秋田一人出陣,碎在了戰場上。

    反正是實力不夠,秋田這樣的短刀,在戰場上連看都不想看。

    兄弟們碎了很多。

    不隻是兄弟,左文字家的宗三,被強製刀解了,盡管後來又鍛出了他,可是那早就不是本丸的宗三了。

    三日月宗近為了勸阻審神者,結果被審神者派到六圖出陣,碎在了戰場。

    三日月殿下那麽溫柔的人,竟然也被這樣對待。

    那個審神者的手氣很好,三日月並不隻有一把,可是新的三日月在到手之後,很快就因為無趣丟掉。

    一期哥看著愈發少的弟弟們,開始憤怒,他想要做點什麽。

    至少,他要保護他的弟弟。

    可是,審神者連當時稀有的三日月宗近都不屑一顧,一期一振向審神者的請求不僅沒有得到重視,反而激怒了審神者。

    “你是在質疑我嗎?!”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尖利,她依舊麵目姣好,可是表情惡毒的讓藥研不忍心相信這就是他一直相信著的大將。

    她鍛出了很多藤四郎,然後看著那些親近她的的短刀們,把他們派上了戰場。

    都是我的錯。

    藥研看著一期哥痛苦的揪著頭發,心中卻有一絲不安。

    總感覺要發生什麽了。

    可是一期一振卻什麽也不肯說,他護著最後的藤四郎,讓他們不要出現在審神者的麵前,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弟弟,而自己則是接過了所有的出陣的任務,隨著等級的提高,他的任務也越來越難。

    到後來,除了藥研,審神者再也沒給其他付喪神手入過。

    雖然知道這不關藥研的事情,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依舊有不少付喪神,冷落了藥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