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成為嬸嬸的第三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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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瞬間僵住了。

    藥研沒想到立花澄竟然會呆住,他的手晃了一下, 有些失落的收回手。

    壓切長穀部在旁邊看的有點著急。

    “可以麻煩藥研先生吃一口嗎。”猶豫了一下, 立花澄還是說道。

    可是為什麽要讓藥研吃一口呢?

    就連昨天吃飯的時候, 也是壓切長穀部先吃了, 他才會吃的,這種舉動, 就好像他在試探什麽。

    一般這種情況, 隻有在主公讓別人試毒……

    試毒!

    大將是覺得,他們會對他下毒嗎?

    藥研一瞬間想到了什麽,他舀了粥, 自己喝了,然後這才看向立花澄, 立花澄觀察了一小會, 發現藥研並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這才接受藥研的喂食。

    不過他喝了幾口, 頓時驚醒。

    上一次被壓切長穀部喂食也就算了,為什麽他現在一定要被人喂飯啊!

    “我自己吃就可以了!”立花澄搶過碗,自己默默吃了起來。

    粥裏加了蜂蜜, 混合著中藥的苦味,有一種奇異的味道,立花澄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身後坐著壓切長穀部, 麵前則是藥研藤四郎。

    然而藥研藤四郎卻因為立花澄的行為而肯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剛剛大將是在觀察自己吧。

    如果有反應的話, 肯定不會接受他的食物, 更不用說喂食。

    可是下毒這種事情,怎麽會出現在大將身上呢?

    在醫院的時候,那個護士好像說過什麽……

    在進行手術之前那個護士隱隱約約說過一點,卻被醫生打斷了,好像是說:‘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了,又經曆了之前的那些事,身體已經不行了’這樣的話。

    之前的事情,是下毒?還是其他什麽的。

    大將對身為付喪神的他們抱有了很大的戒心,甚至就連飯食都會擔心被人下毒,昨天的時候,也是壓切長穀部先吃的,可是大將卻能在壓切長穀部的房間睡覺,還會賴床。

    是否說,壓切長穀部在大將的心裏是特殊的?

    就連身為初鍛刀的自己都無法比的過。

    他這振藥研藤四郎,活得還真是失敗。

    立花澄很快就喝了粥,碗筷放在桌子上,但是桌子上的配飯的小菜一點都沒有動,隻是喝了摻了藥的粥而已。

    “我吃飽了,謝謝款待。”

    “主殿……”一期一振歎了一口氣:“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們說的。”

    可以多信任我們一點的,我們是主殿鍛造的刀劍,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會是他的刀劍,刀劍們本就對鍛造他們的審神者充滿了依戀和好感,就連看起來充滿了神社香火氣息的石切丸也不例外。

    他們從剛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對審神者付出了所有的忠心。

    不管哪一振刀都希望審神者寵愛他,能夠把視線更多的放在他們身上,他們到這個本丸的時間不長,可是就這麽短短的時間,就能夠感覺出來審神者對他們隱隱的疏遠和不信任,其中以藥研藤四郎為最,他們還好一些。

    “……”立花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期先生還是先去吃飯吧,一會不是還有出陣任務嗎?”

    被立花澄冷淡的擋了回來,還想說些什麽的一期一振和是石切丸還有壓切長穀部對視了一眼,隻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開始吃這頓頗不是滋味的早餐。

    立花澄等了一會就起身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去了鍛刀室。

    本以為立花澄會出現,送他們出陣的付喪神們,還是失望了。

    立花澄坐在鍛刀室裏,四個刀匠式神安靜的站在一邊,刀解池裏麵還零散的放著幾塊資源,那還是之前鍛出加州清光刀解出來的資源。

    立花澄看著刀解池,猶豫了一下,狠心拿起可以放入的最大的資源數扔進了鍛冶池。

    十個小時。

    他猶豫了一下,拿出僅剩的加速符貼了上去。

    “我名為數珠丸恒次,在世人的價值觀數次改變的漫長時間中,一直在尋找佛道究竟為何物。”熟悉的長身玉立的身影,拖至地麵的黑白色漸變長發,微闔的雙眼,堪稱綺麗的麵容卻因為整個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變得縹緲起來。

    長長的佛珠垂在地麵上一點,隨著數珠丸恒次的動作在地麵滾動著,他站在立花澄麵前,睜開了雙眼。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有緣之人……”

    “沒想到,還會再一次來到世間。”

    “數珠丸……恒次……”

    “正是在下……”

    “走吧,要參觀一下我的本丸嗎?”立花澄站在他麵前,揚起了頭。

    這個孩子,還是那個模樣啊。

    數珠丸恒次垂下眼,點了點頭。

    數珠丸恒次的腳步很輕,幾乎不會發出聲音,隻有念珠碰撞的聲音,頭發在地上摩挲著,發出沙沙的響聲,這也給數珠丸恒次帶了點煙火氣。

    現在本丸裏除了數珠丸恒次,就沒有其他的付喪神了。

    在這振數珠丸恒次出現的時候,立花澄就發現了,這振數珠丸恒次,正是他認識的那振數珠丸恒次,也是在刀解池自願以自身封印住整個本丸的黑氣的那振數珠丸恒次。

    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鍛出來……

    那麽,刀解在這個刀解池的其他付喪神,是不是也會被鍛出來呢?

    數珠丸恒次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付喪神,他默默的跟在立花澄身後,盡管心裏有許多疑問,可是他卻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立花澄有很多事想要問他,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想要問他這座本丸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嗎?為什麽那些付喪神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還有……為什麽數珠丸恒次會有記憶。

    立花澄突然有點茫然,是不是那些被他刀解掉的付喪神,會帶著記憶,變成沒有暗墮的樣子,回到這個本丸來,而藥研,就已經回來了。

    “不必介意……”數珠丸恒次在到達了立花澄的房間外麵的時候才說道:“他們……早就回歸本體了。”

    那麽本體,在哪裏呢?

    數珠丸恒次顯然知道很多,可是卻什麽也不說,立花澄什麽也不想問,隻是帶著數珠丸恒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壁櫥裏把那五把刀抱了出來。

    “這個還給你。”

    因為沒有了榻榻米的關係,在這間房子裏麵其實沒有坐著的地方,他在從抽屜裏拿出了數珠丸恒次的手串,遞給數珠丸恒次。

    數珠丸恒次撥動念珠的動作頓了頓:“不必了,這珠子可以保護你。”

    “我不需要保護了。”立花澄說道:“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也不會再小瞧你們了。”

    數珠丸恒次聞言,隻得接過了佛珠。

    長長的佛珠纏在了手腕上,數珠丸恒次看向了那五把刀。

    “怎麽才能喚醒他們呢?”

    “您為什麽還留著他們呢?”數珠丸恒次沒有回答立花澄的問題,反倒是反問道:“他們已經暗墮了……會傷害到您的。”

    與其說是傷害,不如說是保護。

    雖然他們並沒有從鶴丸他們的手裏把他救下來,可是卻被傷到隻能變回本體沉睡,就算是他,也無法喚醒他。

    在全無頭緒的時候,數珠丸恒次的到來顯然能夠幫助立花澄。

    可是數珠丸恒次卻搖了搖頭:“不知。”

    “為什麽?”

    “這都是果。”數珠丸恒次就這麽解釋了一下,就再也不再說話了。

    立花澄又問了幾次,得到的卻是數珠丸恒次波動佛珠的回應。

    他知道,這是數珠丸恒次不會妥協的樣子。

    立花澄無奈,可是又無可奈何,他總不能把數珠丸恒次扔去刀解,畢竟,數珠丸恒次也是保護了他,和這座本丸的人,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做刀解這種在現在情況下堪稱無理取鬧的事情。

    更何況,數珠丸恒次知道很多他現在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為什麽會在刀解池壓製黑氣。

    可是看數珠丸恒次這個樣子,估計他也不會說了。

    沒辦法,立花澄隻能把刀全部放回去,讓數珠丸恒次自己去選房間然後做些準備了。

    數珠丸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立花澄沒有關心他在哪個房間住下了,反而是呆坐在房間裏,腦子裏麵混亂成一片。

    他的腦海裏不斷的出現鶴丸等人的身影,封印了黑氣的刀解池,還有鎮壓在刀解池的數珠丸恒次,以及數珠丸恒次在刀解池的所作所為,還有剛剛他說的那些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可是立花澄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忽略了什麽東西。

    亂七八糟的線全都混在了一起,糾結成了一團,他找不到頭緒,隻要找到線頭,順著線一點一點的找,總能找到原因的,可是他現在,連線頭都找不到。

    唯一可以知道點什麽的數珠丸恒次閉口不談,加州清光他們還是本體,根本沒有意識,不回去回應他,而其他的付喪神,都是新鍛造出來的,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一點頭緒都沒有。

    好像都陷入了死循環。